沈行知看着那枚被烧黑的乳牙，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冰。
他伸出手，想去碰，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微微发颤。
“这是……小孩的乳牙？”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江月瑶点点头，用指甲把那枚小牙从焦黑的粉末里拨出来。
“一个特定命格的孩子。”她把牙推到沈行知面前，“他们的生命力更纯粹，是最好的诅咒‘坐标’。怨气通过它精准定位，力量才能穿透我布在外面的气场。”
沈行知盯着那颗牙，胃里一阵翻搅。
他想起了名单上那些被标注为“材料”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材料”的用法之一。
“我们得走。”沈行知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江月瑶的手腕，“现在就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他的手心全是汗，力气大得吓人。
江月瑶没挣脱，只是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急。”她说，“他们既然来过一次，就不会马上来第二次。等我几分钟。”
她转身走进卧室，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又从床头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陈旧木盒。
最后，她把那个黑色的独立读取器也塞进了背包里。
“走吧。”她拉上背包拉链，像是准备去一趟短途旅行。
车子再次驶离老旧的小区，这一次，沈行知开得飞快。
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确认没有车辆跟踪。
车内的空气绷得很紧，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江月瑶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突然，沈行知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发出的不是普通来电的嗡鸣，而是一种急促、刺耳的警报声。
他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音，停了下来。
那手机是特殊加密的，这种警报，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紧急事态。
沈行知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经过三重加密的推送信息。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的血都像是凉了半截。
他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怎么了？”江月瑶侧过头看他。
沈行知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江月瑶。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网站界面，整体色调是暗红色，背景像是一条不断流淌的冥河。
页面的最顶端，用一种扭曲的血色字体，挂着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江月瑶。
照片下方，是几个加粗放大的字：
【渎神者——江月瑶】
再往下，是详细的“罪状”罗列：
“此人以妖术亵渎神明，破坏‘永恒’大业，致使金眼祭司蒙难，阻碍灵魂往生。乃天地不容之邪魔。”
最后，是一条公开的悬赏令。
【悬赏：凡能取其性命者，可凭信物联系‘摆渡人’，兑换：一，现金五亿。二，‘永恒’组织的正式成员资格。三，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悬赏令的末尾，还附上了一个不断闪烁的倒计时。
七十二小时。
江月瑶看着屏幕，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滑动手指，把那段“罪状”又看了一遍。
“把我写得挺厉害。”她评价道。
沈行知感觉一股火直冲脑门。
“厉害？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把抢回手机，声音都在抖，“这个‘摆渡人’是暗网里最大的杀手中介！这条悬赏令现在恐怕已经传遍了全世界的地下组织！从现在开始，不光是永恒教，全世界的疯子、亡命徒、雇佣兵，都会把你当成一张行走的彩票！”
“我知道。”江月瑶的回答很平静。
“你知道？”沈行知几乎想咆哮，“你的脑袋，现在很值钱！五亿现金，加一个邪教的入场券，还有一次所谓‘脱胎换骨’的机会！这足够让任何人疯狂！”
“那不是很好吗？”江月瑶转回头，看着他，“他们终于不躲在暗处，用乳牙和泥娃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好？”沈行知被她的逻辑气得发笑，“你觉得这是好事？”
“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是因为他们急了。”江月瑶的眼神很亮，“金眼祭司和那份名单，打疼他们了。狗被逼急了，才会跳墙，才会不管不顾地乱咬。”
她看着沈行知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脸。
“你觉得，躲在安全屋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吗？刚才在楼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行知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齐云瑞。
沈行知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电话那头，齐云瑞的声音像是裹着砂纸，又干又燥。
“看到了？”
“刚看到。”沈行知回答。
“疯了，这群杂种彻底疯了！”齐云瑞在那边骂了一句，这在沈行知的印象里，是头一回。“他们这是在向我们所有人宣战！”
停顿了片刻，齐云瑞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他们不只是要杀江月瑶，他们是想把京市的水搅浑。他们想看我们会怎么应对，想看我们能动用多少力量去保护一个人。他们想把所有隐藏的力量都逼出来。”
“我明白。”
“原定的‘水榭’计划取消。”齐云瑞的命令果断又迅速，“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给你一个新的地址，你立刻带她过去。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是幽灵，切断和外界的一切非必要联系。你的‘利剑’小队，暂时交给副队长老刘。”
“交给老刘？”沈行知一愣。
“对。”齐云瑞的语气不容置喙，“在‘07’号没揪出来之前，你离他们越远，他们就越安全，你也越安全。这是命令。”
沈行知的心沉了下去。
“收到。”
挂断电话，他把新地址输入导航，一句话没说，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在夜色里穿行，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
刚才那通电话，江月瑶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沈行知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而凸起的指节。
她知道，齐云瑞的命令不只是保护，也是一种隔离。
在内部的阴影没有驱散之前，她和他，都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渎神者……”江月瑶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轻轻地开口。
沈行知偏过头看她。
“他们总算给我起了个像样的名字。”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玩味。
“我应该谢谢他们。”
他伸出手，想去碰，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微微发颤。
“这是……小孩的乳牙？”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江月瑶点点头，用指甲把那枚小牙从焦黑的粉末里拨出来。
“一个特定命格的孩子。”她把牙推到沈行知面前，“他们的生命力更纯粹，是最好的诅咒‘坐标’。怨气通过它精准定位，力量才能穿透我布在外面的气场。”
沈行知盯着那颗牙，胃里一阵翻搅。
他想起了名单上那些被标注为“材料”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材料”的用法之一。
“我们得走。”沈行知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江月瑶的手腕，“现在就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他的手心全是汗，力气大得吓人。
江月瑶没挣脱，只是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急。”她说，“他们既然来过一次，就不会马上来第二次。等我几分钟。”
她转身走进卧室，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又从床头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陈旧木盒。
最后，她把那个黑色的独立读取器也塞进了背包里。
“走吧。”她拉上背包拉链，像是准备去一趟短途旅行。
车子再次驶离老旧的小区，这一次，沈行知开得飞快。
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确认没有车辆跟踪。
车内的空气绷得很紧，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江月瑶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突然，沈行知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发出的不是普通来电的嗡鸣，而是一种急促、刺耳的警报声。
他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音，停了下来。
那手机是特殊加密的，这种警报，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紧急事态。
沈行知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经过三重加密的推送信息。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的血都像是凉了半截。
他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怎么了？”江月瑶侧过头看他。
沈行知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江月瑶。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网站界面，整体色调是暗红色，背景像是一条不断流淌的冥河。
页面的最顶端，用一种扭曲的血色字体，挂着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江月瑶。
照片下方，是几个加粗放大的字：
【渎神者——江月瑶】
再往下，是详细的“罪状”罗列：
“此人以妖术亵渎神明，破坏‘永恒’大业，致使金眼祭司蒙难，阻碍灵魂往生。乃天地不容之邪魔。”
最后，是一条公开的悬赏令。
【悬赏：凡能取其性命者，可凭信物联系‘摆渡人’，兑换：一，现金五亿。二，‘永恒’组织的正式成员资格。三，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
悬赏令的末尾，还附上了一个不断闪烁的倒计时。
七十二小时。
江月瑶看着屏幕，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滑动手指，把那段“罪状”又看了一遍。
“把我写得挺厉害。”她评价道。
沈行知感觉一股火直冲脑门。
“厉害？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一把抢回手机，声音都在抖，“这个‘摆渡人’是暗网里最大的杀手中介！这条悬赏令现在恐怕已经传遍了全世界的地下组织！从现在开始，不光是永恒教，全世界的疯子、亡命徒、雇佣兵，都会把你当成一张行走的彩票！”
“我知道。”江月瑶的回答很平静。
“你知道？”沈行知几乎想咆哮，“你的脑袋，现在很值钱！五亿现金，加一个邪教的入场券，还有一次所谓‘脱胎换骨’的机会！这足够让任何人疯狂！”
“那不是很好吗？”江月瑶转回头，看着他，“他们终于不躲在暗处，用乳牙和泥娃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好？”沈行知被她的逻辑气得发笑，“你觉得这是好事？”
“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是因为他们急了。”江月瑶的眼神很亮，“金眼祭司和那份名单，打疼他们了。狗被逼急了，才会跳墙，才会不管不顾地乱咬。”
她看着沈行知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脸。
“你觉得，躲在安全屋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吗？刚才在楼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行知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齐云瑞。
沈行知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电话那头，齐云瑞的声音像是裹着砂纸，又干又燥。
“看到了？”
“刚看到。”沈行知回答。
“疯了，这群杂种彻底疯了！”齐云瑞在那边骂了一句，这在沈行知的印象里，是头一回。“他们这是在向我们所有人宣战！”
停顿了片刻，齐云瑞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他们不只是要杀江月瑶，他们是想把京市的水搅浑。他们想看我们会怎么应对，想看我们能动用多少力量去保护一个人。他们想把所有隐藏的力量都逼出来。”
“我明白。”
“原定的‘水榭’计划取消。”齐云瑞的命令果断又迅速，“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给你一个新的地址，你立刻带她过去。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是幽灵，切断和外界的一切非必要联系。你的‘利剑’小队，暂时交给副队长老刘。”
“交给老刘？”沈行知一愣。
“对。”齐云瑞的语气不容置喙，“在‘07’号没揪出来之前，你离他们越远，他们就越安全，你也越安全。这是命令。”
沈行知的心沉了下去。
“收到。”
挂断电话，他把新地址输入导航，一句话没说，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在夜色里穿行，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
刚才那通电话，江月瑶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沈行知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握着方向盘因为用力而凸起的指节。
她知道，齐云瑞的命令不只是保护，也是一种隔离。
在内部的阴影没有驱散之前，她和他，都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渎神者……”江月瑶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轻轻地开口。
沈行知偏过头看她。
“他们总算给我起了个像样的名字。”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玩味。
“我应该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