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的诡异求助-《玄学直播:江小姐的封神之路》

  那三个字,砸进了死寂的深夜。

  “……杀人了。”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说完便散了,只剩下风箱般破败的喘息。

  江月瑶没有动。

  她安静地听着,听筒里除了那绝望的呼吸,还有一种细微的异响。

  是牙齿在疯狂打战,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咯咯”的脆响。

  “江大师……”女人再次出声,每一个音节都浸泡在泪水里,濒临破碎,“我……我该怎么办……”

  “别动。”

  江月瑶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没有情绪,像一块投入滚烫油锅的冰,瞬间炸开了对方的恐慌,却又强行让一切归于冷静。

  “站在原地,别碰任何东西。”

  “我……”

  “深呼吸。”江月瑶命令道,“跟着我,吸……呼……”

  电话那头,女人紊乱的喘息果然被这股力量强行拽住,虽然依旧在颤,却不再是濒死的挣扎。

  “你叫什么?”江月瑶放缓了语速。

  “我……徐知意。”

  “徐知意。”江月瑶重复了一遍,用声音锚定她即将溃散的神智,“你在哪?”

  “龙鑫小区……B栋,1701。”

  “杀了谁?”江月瑶的问题,冰冷而直接。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再次拧开了徐知意恐惧的阀门。

  “我丈夫……王波……”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在床上……不动了……到处都是血……”

  “你看见了?”

  “没有!”徐知意尖叫,“我不敢看!我醒来就是这样!我手上……我手上全是血……还有刀!”

  她的情绪彻底崩了。

  江月瑶闭上了眼。

  不需要画面。

  隔着冰冷的电流,一股驳杂、凶猛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那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死亡的死寂气,以及……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极致的惊恐。

  这些气息,都属于徐知意。

  但,独独没有杀戮后本该残留的戾气。

  更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

  只有纯粹的、被吓破了胆的茫然与恐惧。

  “徐知意。”江月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镇定,“现在,照我说的做。”

  “不……我不敢……”

  “想一辈子当杀人犯吗?”

  一句话,电话那头死寂。

  “那就去做。”江月瑶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打开手机后置摄像头,打开闪光灯。”

  “不能开灯!我不敢!”

  “不是房间的灯。”江月瑶解释,“只是手机的光。你怕的,是黑暗,还是那一束光?”

  徐知意愣住了。

  几秒后,江月瑶的手机屏幕上,无尽的黑暗被一小束惨白的光柱粗暴地撕开。

  镜头在狂抖,像风暴里的一叶孤舟。

  光柱扫过深色地毯,照亮了一只女人的手。

  手上,沾满了已经半干的、暗红色的血块。

  “抬起手机,让我看你握着的东西。”

  镜头晃得更厉害了,光柱上移。

  一把水果刀的刀柄,被那只血手死死攥着。

  刀身上,黏稠的暗红色液体,正一滴、一滴地砸落地毯。

  无声。

  “看到了?”

  “嗯……”徐知意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松手。”

  “我……”

  “松手!”江月瑶的音量提高了一分。

  “啪嗒。”

  刀,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镜头里,那只手抖得像风中残叶。

  “很好。”江月瑶说,“用你另一只干净的手,摸自己的脖子,侧面。”

  镜头天旋地转,然后停下。

  能听见徐知意吞咽口水的声音。

  “什么感觉?”

  “在跳……跳得好快……”

  “那是你的脉搏。”江月瑶平铺直叙,“你还活着。现在,去床边。”

  “不……我不要……”徐知意的哭腔又起来了。

  “去。”

  江月瑶只说了一个字。

  听筒里,传来赤脚踩在地毯上的闷响,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镜头里的光柱,在地上疯狂画着圈。

  很快,光柱的边缘,擦过一张床的床脚。

  “停。”江月瑶命令。

  “伸出你干净的那只手。”

  “……”

  “去摸你丈夫的脖子。”

  “啊——!”徐知意发出一声被死死压住的抽气。

  “你碰了刀,碰了血。”江月瑶的声音冷得像铁,“现在只是碰一下他的皮肤。有什么区别?”

  这话起了作用。

  听筒里安静得可怕。

  镜头里的光柱剧烈颤抖,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地,向前探去。

  光柱尽头,深色的被子上,一只男人的手无力地垂着。

  “我……我摸到了……”徐知意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是凉的……好凉……”

  “跳吗?”

  “……不跳。”

  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徐知意飘忽地问:“江大师……他……是不是真的……”

  “死了。”

  江月瑶替她说了出来。

  最后的审判落下,徐知意彻底崩溃,绝望的呜咽从听筒里渗出来,黏腻又冰冷。

  江月瑶没有安慰,只是等。

  等那哭声从崩溃到力竭,她才再次开口。

  “徐知意。”

  “……嗯。”

  “看我。”

  徐知意下意识地翻转了镜头。

  黑暗中,惨白的闪光灯从下往上,照亮了一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瞳孔因恐惧缩成两个针尖,眼泪混着汗水,满脸都是。

  一张典型的,被吓破了胆的衰败之相。

  江月瑶看着这张脸,看着她眉宇间纠缠的黑气,看着她夫妻宫晦暗不明的色泽。

  然后,她说。

  “你额头光洁,眉心清明,根子上没有恶煞盘踞。”

  徐知意不懂。

  “你的眼神是恐惧,不是凶残。”

  “你的手上沾了血,但你的气场,是干净的。”

  江月瑶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在徐知意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所以,徐知意。”

  “你不是凶手。”

  徐知意猛地愣住,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流。

  “可……可是……刀……血……”

  “你只是醒来时,恰好在凶案现场,手里恰好握着凶器。”江月瑶淡淡道。

  “那我为什么会……”

  “这就要问了。”江月瑶的声音沉了下来,“在你睡着后,醒来前,这间屋子,除了你和你丈夫,还有谁来过?”

  第三个人?

  徐知意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报警。”江月瑶说,“立刻。”

  “报警?”徐知意像是被烫到,“警察会信我吗?所有证据都……”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江月瑶打断她,“重要的是,警察来了,你才安全。”

  “安全?”

  就在这两个字落下的瞬间。

  “吱呀——”

  一声轻微的,木门被推开的摩擦声,通过手机,无比清晰地传了过来。

  声音,来自徐知意的卧室门外。

  徐知意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里,自己身后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江月瑶的眼神,也彻底冷了。

  她对着手机,问出了那句话。

  “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