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赵局长的恐慌,他被“文化”了!-《官场反贪:我的批示全都成真了!》

  第273章:赵局长的恐慌,他被“文化”了!

  王副书记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他们像一群经验丰富的猎人,冷静地勘察了现场,给这头已经陷入陷阱的野兽戴上了枷锁,然后便撤离了核心区。赵德亮没有被带走,而是被“暂时安置”在了他自己的“故居”里,美其名曰“监视居住”,等待进一步调查。

  两名年轻的干警守在了那扇破烂的木栅栏门外,面无表情,像两尊门神。

  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次任务。但对赵德亮而言,这宣判了他被彻底遗弃在这座为他量身定做的、名为“文化遗址”的牢笼里。

  王副书记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赵德亮的心上:“赵德亮,好好待着,反思一下。你不是最喜欢讲文化吗?现在,你就住在这文化里。”

  大门关上,门外是真实的世界,警车,同事,还有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门内,只有赵德亮,和他这座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标本”。

  他妻子在纪委的人到来后不久,就因为精神受到过度刺激,尖叫着昏了过去,被救护车拉走了。偌大的“故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恐慌如潮水般退去后,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绝望开始从骨髓里向上蔓延。他像一头困兽,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转圈。脚下的青石板冰冷坚硬,缝隙里的杂草刮擦着他的裤腿,带来一阵阵微痒。

  他饿了。

  这个最原始的生理需求,将他从对苏正的怨毒和对未来的恐惧中暂时拉了回来。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冲向那个由石头垒砌的巨大灶台。他记得这里原来是他的开放式厨房,有德国进口的嵌入式烤箱和双开门大冰箱。

  现在,灶台里只有一捧冰冷的灰烬。他用手去刨,指甲缝里塞满了黑灰,什么都没有。他拉开旁边一个破旧的木柜,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只有几个布满裂纹的粗瓷碗,和一双发霉的竹筷。

  没有食物,一粒米都没有。

  他又冲向洗手间的位置。那个他花了几十万装修、装着智能马桶和恒温按摩浴缸的奢华空间,变成了一个狭小、黑暗的隔间。角落里只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木制马桶,旁边立着一个半满的水缸,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和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尸体。

  他渴得喉咙冒烟,可看着那缸浑浊的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怎么也下不去口。

  他彻底明白了。这个地方,不仅剥夺了他的财富、地位和自由,更在剥夺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基本尊严。他不是被监视居住,他是被流放到了一个被刻意制造出来的、属于他自己的“古代”。

  “哈哈……哈哈哈……”赵德亮靠着斑驳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他想起了自己曾在一次会议上高谈阔论:“我们要让人民群众在潜移默化中,感受传统文化的熏陶,体验古代先贤的简朴生活……”

  现在,他自己成了第一个“体验者”。这“熏陶”,真是刻骨铭心。

  院墙外,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像参观动物园一样,举着手机,对着这座突然冒出来的“古迹”拍照、录像。

  “快看快看,里面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赵局长?”

  “可不是嘛!穿着真丝睡衣住古宅,这是什么新潮的行为艺术?”

  “我听说啊,这叫《形式主义的回归》,是赵局长最新的艺术作品,准备参加国际大展呢!”一个促狭的声音高声喊道,引来一片哄笑。

  这些声音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刺进赵德亮的耳朵里。他蜷缩在墙角,用手捂住脸,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二字,可现在,他的脸面正被人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最廉价的玩笑和最刻薄的嘲讽,一遍遍地践踏。

  他被“文化”了。

  被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华而不实、虚荣空洞的“文化”,彻底反噬。

  就在这时,一阵激昂的音乐声,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那旋律,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国际金鸾艺术节”开幕式的主题曲。

  算算时间,今天,正是艺术节正式开幕的日子。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赵德亮脑中的混沌。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亮。

  艺术节!

  那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是他向上爬的最重要的一块垫脚石!他亲自定下的主题,亲自邀请的明星,亲自审批的预算……那里有他的心血,他的荣耀,他的一切!

  他不能待在这里!他要去开幕式!他才是那个应该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掌声和鲜花的人!只要他出现在那里,就能证明自己没事,就能击碎所有谣言!

  这个荒诞的念头,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要出去!我要去参加艺术节!”他发疯似的冲向院门,对着外面守着的两名干警嘶吼,“我是文化局局长!开幕式不能没有我!让我出去!”

  两名干警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但身体纹丝不动,像两座山。

  “赵局长,请您冷静,配合我们的工作。”其中一人公式化地回答。

  “配合?我怎么配合!”赵德亮状若疯虎,双手抓住了那扇破旧的木栅栏门,用力向外拉。

  他要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这无尽的羞辱。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扇看起来一推就倒的木门,此刻却像是被焊死在了门框上,无论他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气,门都纹丝不动。他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可那两扇薄薄的木板,却仿佛承载着泰山的重量。

  “开门!给我开门啊!”他绝望地摇晃着栅栏,对着外面的世界发出无能的咆哮。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厉害了。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笼中困兽》?”

  “演技真好,你看他那绝望的表情,太有张力了!”

  赵德亮听着这些嘲讽,心如刀割。他放弃了拉门,转而看向旁边那段半人高的、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土墙。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这个高度,一个健康的成年人轻易就能翻过去。

  他手扒住墙头,一条腿已经迈了过去。胜利在望,外面自由的空气仿佛已经扑面而来。

  可就在他另一条腿即将翻过墙头的瞬间,一股无形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猛地攥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啊!”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墙上摔了下来,后背重重地磕在院子里的杂草和碎石上,疼得他半天喘不过气。

  他不信邪,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冲向那段豁口。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当他即将翻越那道象征着自由的界线时,那股看不见的力量都会如期而至,或将他推回来,或将他拽下去。他就像一只被透明罩子罩住的苍蝇,能看见外面的世界,却永远也飞不出去。

  远处的音乐声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听到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场白,能听到人群的欢呼。那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此刻却成了最恶毒的凌迟。每一个音符,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不……”

  赵德亮终于崩溃了。他瘫坐在墙角,浑身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明白了。

  纪委的看守只是阳面上的锁,真正困住他的,是这座“遗址”本身。是苏正,是那支笔,给他画下了一座看不见的、永恒的监牢。

  他被彻底地、永久地“文化”了。他自己,连同这座房子,都成了一件永不落幕的、供人参观和嘲笑的艺术品。

  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淹没了他。

  坐牢,至少还有刑期。而现在,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刑场就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政绩”,刑罚是日复一日的公开羞辱。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那扇他永远也无法打开的木门,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两名面无表情的年轻干警。

  他们,是他与那个正常世界唯一的联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已经是一片死灰的脑海里,燃起了最后一丝火苗。

  想离开这座神鬼莫测的牢笼,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双手死死抓住栅栏,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让我去纪委!让我去坐牢!求求你们……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