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董卓的诱敌深入,联军中计-《三国:我董卓,被逼当天命大反派》

  第185章:董卓的诱敌深入,联军中计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尚未驱散夜的寒意,关东联军的大营已经像一锅烧开的水,彻底沸腾了。

  数万人的喧嚣汇成一股低沉的嗡鸣,在旷野上扩散。伙夫营的炊烟混杂着肉汤的香气,飘散得到处都是,这是盟主袁绍特批的“断头饭”,只不过在即将出征的士卒们口中,它叫“庆功宴”。

  河内太守王匡与陈留太守张邈,各自披挂着崭新的甲胄,在阵前巡视着自己的部队。两万五千名士卒,刀枪如林,旌旗蔽日,那股磅礴的气势,让两位太守的胸膛挺得更高了。

  “孟节兄,你看我军军容之盛,何愁董贼不破?”王匡抚着长须,满面红光地对身旁的张邈说道。

  张邈的目光扫过那些精神抖擞的士卒,脸上的笑容同样自信:“公节兄所言极是。昨日桥瑁之败,不过是轻敌所致。今日我等两万五千大军,又有张杨将军的五千弓弩手在侧翼策应,三万大军,便是碾也把那虎牢关碾平了!”

  “正是此理!待我等攻破隘口,这头功便是你我二人的了!”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已经看到攻入长安,封侯拜将的辉煌未来。他们身后的士卒们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摩拳擦掌,看向虎牢关的方向,眼神里满是贪婪。

  与这片喧嚣的海洋相比,联军大营西侧的一角,显得格外沉寂。

  曹操的营寨,寨门紧闭,不见一丝动静。

  夏侯惇一夜未睡,双眼布满血丝,他刚刚才将曹操那道匪夷所思的命令传达下去。此刻,他站在曹操身边,看着远处那片已经整装待发的联军先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兄长!战鼓马上就要响了!我们现在撤,袁本初必定会说我们临阵脱逃,到时候……”

  曹操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地上,手里拿着那具冰冷的单筒望远镜,一动不动。

  他的命令,终究是晚了一步。

  当他从那个可怕的猜想中惊醒时,王匡和张邈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军令已下,箭在弦上。此刻若是强行后撤,不仅会引发整个联军的混乱和猜忌,甚至可能被袁绍当作叛徒,就地剿杀。

  他救不了他们。

  这个认知,像一块冰,在他的胸口慢慢化开,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终于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大地的脉搏。王匡与张邈的先锋部队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钢铁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朝着那头名为“虎牢”的沉默巨兽,发起了第二次冲锋。

  袁绍站在帅台之上,看着自己的大军如臂使指,开赴战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身边的谋士逢纪等人,纷纷献上溢美之词。

  “盟主天威,贼寇旦夕可破!”

  “有此雄师,何愁天下不定!”

  袁绍听着这些奉承,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了西面曹操的营寨。那里静悄悄的,与整个大营格格不入。

  “哼,孟德还是太小家子气了。”袁绍心中冷笑,“也好,就让他在后面好好看着,看着我是如何用堂堂正正的阳谋,碾碎董卓那些阴诡伎俩的!”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曹操昨夜的劝说,只记得那份顶撞和冒犯。他要用一场无可辩驳的大胜,来证明自己才是对的,自己才是这支大军唯一的主人。

  先锋军的推进十分顺利。

  他们吸取了昨日桥瑁的教训,前排布满了手持大盾的重步兵,阵型严密,步步为营,缓缓向隘口前的西凉军营寨压去。

  然而,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不是那炒豆子般的怪响。

  当联军进入千步之内时,西凉军的营寨中忽然冲出了一支军队。人数约有五六千,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长槊,正是董卓麾下的悍将,华雄。

  “联军鼠辈,可敢与我华雄一战!”

  华雄的叫阵声传来,王匡和张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出来了!他们终于肯出来了!

  “看来董卓也知道昨日那套把戏吓不住我们,今日便想与我军堂堂正正地对决了!”张邈兴奋地说道。

  “来得好!”王匡拔出佩剑,向前一指,“全军听令,稳步推进!弓箭手准备!”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八百步,六百步,四百步……

  就在联军弓箭手即将进入射程范围时,对面的华雄军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喊杀声,朝着联军冲了过来。

  “杀!”

  数千西凉军如同下山的猛虎,气势汹汹。

  “放箭!”王匡毫不犹豫地下令。

  一时间,箭如雨下,朝着华雄的部队覆盖而去。西凉军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他们仿佛悍不畏死,依旧埋头猛冲。

  两军很快便撞在了一起,金铁交鸣之声、士卒的惨叫声和将官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战况从一开始就异常激烈。

  西凉军的个体战力的确强悍,他们身披重甲,出手狠辣,往往能以一敌二。但联军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如同一道不可撼动的堤坝,任由西凉军这股洪流如何冲击,都岿然不动。

  战斗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华雄的部队渐渐显出了颓势。他们毕竟人少,在联军源源不断的兵力消耗下,开始节节败退。

  “哈哈!董卓军也不过如此!”王匡见状大喜,“传我将令,全军压上,一举击溃他们!”

  随着王匡一声令下,原本作为预备队的后军也投入了战斗。联军的攻势陡然猛烈起来。

  华雄在阵中左冲右突,状若疯魔,但依旧无法挽回败局。他眼看阵线即将崩溃,忽然虚晃一枪,拨马便走,口中大喊:“敌军势大,撤!快撤!”

  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死战的西凉军仿佛得到了解脱,立刻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朝着隘口方向溃逃而去。他们在逃跑的路上,丢下了大量的旗帜、兵器,甚至还有几辆装满了粮草的辎重车,看上去狼狈不堪。

  “赢了!我们赢了!”

  联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穷寇莫追!”张邈为人相对谨慎一些,他看着华雄军溃逃的方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孟节兄此言差矣!”王匡此刻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马鞭一指,意气风发,“兵法有云,归师勿遏,穷寇必追!如今敌军士气已丧,胆气已寒,正是我等扩大战果,建立不世之功的绝佳时机!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他看了一眼那些被遗弃的辎重车,眼中的贪婪更盛:“你看,他们连粮草都不要了,显然是真败了!传令全军,给我追!第一个冲进虎牢关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原本还算严整的联军阵型,在王匡的命令下,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士卒们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去,唯恐功劳被别人抢了。

  张邈见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催马跟了上去。他不能让王匡一个人独吞功劳。

  于是,浩浩荡荡的三万联军,变成了一股追逐着功勋的散乱洪流,紧紧咬在华雄的“溃军”之后,朝着虎牢关深处涌去。

  远处的山岗上,曹操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对……不对……”他喃喃自语,“华雄的部队,败得太快了,退得也太整齐了。这不是溃败,这是在……带路。”

  他的目光顺着联军追击的方向移动,望远镜的视野里,地形开始变得越来越狭窄。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高,道路也从开阔的平原,变成了一条只能容纳数人并行的狭长谷道。

  那支“溃败”的西凉军,就像一条狡猾的泥鳅,总与联军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引诱着他们不断深入。

  夏侯惇也看出了问题,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兄长,他们进那个山谷了!”

  那是一个喇叭口的峡谷,入口宽,里面窄,两壁陡峭,如同刀削斧劈。这种地形,是兵家埋伏的绝地。

  王匡和张邈的部队,此刻正像没头苍蝇一样,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曹操放下了望远镜,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不忍再看。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密集的、炒豆子一样的声音,即将在这座天然的坟墓中,奏响死亡的乐章。

  山谷之内,追击的联军士卒已经气喘吁吁。

  他们跑了将近十里路,前面的华雄军却依旧精力十足。不少人开始觉得不对劲,放慢了脚步。

  王匡也察觉到了地形的险恶,他勒住战马,抬头看了看两边高耸入云的峭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停!全军停止追击!”他大声下令。

  然而,他的命令在混乱的队伍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前面的士卒想停,后面的士卒却推着他们继续向前。三万人的队伍,挤在这狭长的谷道中,进退不得。

  就在这时,前方那支一直引诱着他们的西凉军,在绕过一个巨大的山壁后,突然消失了。

  连同他们的声音、身影、马蹄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座山谷,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联军士卒们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山壁时发出的“呜呜”声,像鬼魂在哭泣。

  “不好!中计了!”张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茫然地四处张望。他们像一群被赶进屠宰场的羔羊,终于在最后一刻,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王匡惊恐地抬头,望向山谷两侧的崖顶。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只乌鸦在盘旋。

  但是,就在那嶙峋的怪石之后,在那茂密的草丛之中,他仿佛看到,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摔在马鞍上,碎成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