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刑部侍郎-《变成小白毛,校花倒追我》

  希望如同石缝中挣扎出的嫩芽,脆弱却顽强。

  陈佳乐蜷在冰冷的石板上,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犹在脑海回响。

  那份因魂魄稳固度提升带来的微弱暖意,以及新技能“灵犀一点”的冰冷触感,是她在这黑暗牢狱中仅有的凭仗。

  她不知道沈涟清的“介入”会以何种形式、在何时到来。

  那或许是远水,难解近渴。

  眼下最实际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审讯,并尝试运用这新获得的能力,在这死局中窥探一丝生机。

  她没有等待太久。

  次日清晨,铁门再次被打开。

  进来的不再是之前的书记员,而是两名气息更为冷峻的狱卒,以及一位身着深青色官袍、面容瘦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官员。

  他腰间悬着的银鱼袋,昭示着他不低于五品的身份。

  “陈佳乐,”中年官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本官刑部侍郎,王砚。”

  刑部侍郎!

  竟是如此高官亲自提审!

  陈佳乐的心猛地一紧。

  这绝非寻常讯问,对方摆出了极高的规格,意味着他们要么掌握了关键“证据”,要么就是决心要以雷霆手段将她定罪,以此撬动她背后的刘默。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王砚抬手阻止。

  他踱步上前,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因连日煎熬却依旧清澈、此刻努力维持镇定的眼眸上。

  “你那幅画,《礐石图》,”

  王砚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画意孤愤,笔带戾气,非闺阁女子应有之态。有人指证,此画暗讽朝政,影射漕运之事,更与近日朝中流言蜚语暗合。你,作何解释?”

  果然!

  画作成了突破口!

  陈佳乐强迫自己冷静,脑中飞速运转。

  “灵犀一点”技能在她意念微动下悄然开启,一股清凉却微弱的精神力流淌而出,她努力将感知聚焦于王砚身上。

  瞬间,她捕捉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合体——公事公办的冰冷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甚至……一丝极淡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疑虑?

  这不像是面对一个“铁证如山”的囚犯时该有的纯粹果决。

  “回大人,”陈佳乐垂下眼睫,声音沙哑却清晰。

  “民女不通政事,亦不知朝中流言。作画之时,只因……只因回想起淮安途中遭遇歹人,险死还生,心中惊惧悲愤,无处排遣,故将情绪诉诸笔端。那画中怪石,只是民女心中块垒所化,绝无他意。若……若因此触犯忌讳,民女知罪,甘受责罚。”

  她将一切归于个人情绪,这是最稳妥,也最难被驳斥的理由。

  王砚沉默地盯着她,那双鹰目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直窥内心。

  囚室内的空气凝固了,只有狱卒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陈佳乐维持着低头的姿态,精神力却如同触角,小心翼翼地感知着。

  她隐约察觉到王砚那冰冷的审视之下,似乎对她这番“个人情绪”的解释,并未全然采信,但也并未立刻发作。

  他在权衡。

  “个人情绪?”王砚缓缓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仅是个人情绪,便能画出如此……颇具气象之作?陈佳乐,你可知欺瞒本官的下场?”

  压力骤增。

  陈佳乐感到脊背发凉,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改口。

  “民女不敢欺瞒大人。民女自幼失怙,流离失所,幸得师父收留,方有片瓦遮头。淮安之行,九死一生,归来后……又闻师父蒙受不白之冤,心中悲苦恐惧,实难自抑。笔墨之事,不过……不过是绝望之时的宣泄罢了。”

  她适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将刘默的处境也模糊地牵扯进来,既是博取同情,也是暗示此事牵连之广。

  “灵犀一点”的感知中,王砚的情绪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当提及“师父蒙受不白之冤”时,那丝被压抑的疑虑仿佛跳动了一下。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陈佳乐直觉地感到,他对自己这套说辞,至少没有完全关上那扇门。

  王砚没有再追问画作,转而问道:“刘默博士,平日都与哪些朝臣往来?他可曾对你提及过漕运、或者……都察院旧事?”

  问题转向了刘默,这才是核心。

  陈佳乐心知肚明。

  “师父忙于太学府事务,与朝臣往来皆是公务,从不对民女提及。至于漕运、都察院……民女更是一无所知。”

  她一口咬定不知,将所有可能引向刘默的问题都挡了回去。

  审讯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王砚的问题时而尖锐,时而迂回,时而施加压力,时而看似放松。

  陈佳乐凭借着“灵犀一点”带来的微弱情绪感知,结合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

  她渐渐摸到一点规律,当王砚语气中那丝疑虑稍重时,她便可以稍微“示弱”,博取一丝可能的同情;

  当他纯粹公事公办的冰冷占据上风时,她便谨守“不知”二字,绝不越雷池半步。

  最终,王砚似乎未能得到他想要的、足以立刻定罪的供词。

  他深深地看了陈佳乐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你的画,本官会另行处置。至于你……”

  他顿了顿,“好生思过,想想还有什么未尽之言。若想起什么,可让狱卒通传。”

  说完,他拂袖转身,带着狱卒离开了囚室。

  铁门再次合拢,留下满室的压抑和一丝……不同于之前的、微妙的松动。

  陈佳乐瘫软在地,冷汗已浸湿了内衫。

  方才的审讯,耗尽了她的心力。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王侍郎的态度,绝非单纯的审案官!

  他言语间的审慎,对画作“颇具气象”的评价,尤其是最后那句“可让狱卒通传”……

  这不像是对待一个必死囚犯的态度。

  难道……这就是沈涟清“介入”带来的影响?

  已经开始在刑部高层产生了微妙的效果?

  她无法确定,但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那幅《礐石图》不仅完成了系统任务,似乎真的在现实层面,开始搅动这潭死水。

  她靠在墙上,缓缓调息,感受着因精神力消耗而带来的轻微晕眩。

  “灵犀一点”技能果然有用,虽然感知模糊,却让她在绝对的劣势中,捕捉到了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审讯并未再来。

  狱卒送来的饭食依旧粗粝,却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点点分量。

  牢房外的走廊里,偶尔会传来一些模糊的、关于朝堂争执、关于某位老臣突然上疏、关于漕运事务被再次提及的零星碎语,像是刻意,又像是无意地飘进她的耳中。

  陈佳乐知道,风暴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汇聚、碰撞。

  而她,这个被囚禁在风暴眼中的棋子,因为那幅画,因为沈涟清的共鸣与介入,似乎不再仅仅是被动的承受者。

  她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精神力。

  她在等待,等待下一个审讯的时刻,等待运用“灵犀一点”窥探更多真相的时刻,也等待那不知何时会彻底爆发的、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最终转折。

  黑暗的牢狱,依旧冰冷。

  但希望的星火,已然在她心中点燃,并开始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