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梁半程路-《重逢山海间,侠义于江湖》

  上回说,韦青松因慕容金梧威望日增心生嫉妒,暗中命弟子田莨、包沧盯梢,计划用伪造密函栽赃陆蝉,望月山暗谋渐起。

  这回说,休沐日栖霞随白鸥回望海村,席间打探到海神教余迹与望月山往来线索,返回时又从司马炎处得知吕不言西梁传信的进展。

  列位客官,话说休沐日一到,天刚蒙蒙亮,白鸥便换了常服,背着小包裹,早早守在慕容家小院门口。

  陆蝉见这孩子乖巧懂事,笑着和她打过招呼,又递去一包自己亲手制的常备伤药。

  不多时,栖霞也背着简单行囊快步走出,两人手拉手,说说笑笑地沿着引剑阶往山下而去。

  一路下山,穿过热闹的仰月镇,又走了约莫半柱香的路程,望海村的轮廓便映入眼帘。

  村口老槐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白鸥一眼就望见了自家篱笆院,当即开心地挥起手。

  院里,白父穿着洗得发白的短打,正低头修补渔网,白母则在石台上择着新挖的野菜,见女儿带着同伴回来,立刻笑着迎了出来。

  接过白鸥递来的伤药,听闻栖霞是慕容教头的女儿,白母又惊又喜,看向栖霞的目光格外热情。

  白家兄妹五个早已整装待发:

  大哥白川扛着沉甸甸的渔具,

  二哥白涛拎着两只空水桶,

  三哥白舟背着折叠遮阳棚,

  大姐白云则细心地收拾着伤药和干粮。

  白鸥是最小的,被哥哥姐姐们疼惜,只轻巧地拿了个装水的葫芦。

  “栖霞姑娘快坐歇会儿,等你到了咱们就出海!”

  白母擦了擦手,顺手往栖霞手里塞了块温热的米饼,语气亲切得像对待自家孩子。

  片刻后,白父驾着自家的小渔船,兄妹五人和栖霞依次登船。

  船桨轻轻划开碧蓝的海面,溅起细碎的浪花,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独有的清爽。

  白鸥指着远处的礁石高声喊道:

  “栖霞你看,那片礁石旁常有石斑鱼出没!”

  大哥白川早已备好渔网,看准位置便撒了出去;

  二哥白涛则帮着白父调整船向,稳住船身;

  三哥白舟蹲在船头,时不时往海里抛些鱼饵。

  栖霞站在船边,望着澄澈海水里穿梭的小鱼,听着白家兄妹的欢声笑语,连日来因山门纷争攒下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

  转眼到了午后,渔船满载而归,船舱里堆着满满的渔获:

  张着大钳子的梭子蟹、

  蹦蹦跳跳的皮皮虾、

  银光闪闪的带鱼,

  还有几条肥硕的石斑鱼,看得人眼馋。

  回到白家,白母和白云立刻扎进院中的大灶台前忙活起来,清蒸石斑鱼、蒜蓉粉丝蒸扇贝、辣炒梭子蟹……

  一道道海鲜佳肴接连出锅,鲜香气味飘满整个小院。

  晚饭时,一张大木桌被摆满了,白父开了一坛自酿的米酒,给几个儿子倒上,又给栖霞、白母和白云端来清甜的山果汁。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愈发热络,栖霞借着闲聊的劲儿,状似随意地开口:

  “白伯父,我之前听人说,沿海一带早年有海神教作乱,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还有望月山那边,山下的村子会不会和山里有什么往来呀?”

  白父夹菜的手顿了顿,抿了口米酒缓缓道:

  “海神教啊……十年前确实闹得凶,听说在邻村占了码头,逼着村民上香献祭,后来还是官兵赶来才把他们打散了。

  倒是没听说在望海村留下什么余迹,就是前两年,有人在村东头的废弃船屋里见过几个穿黑袍的人,不过没几天就没了踪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于望月山,山下的溪口村和山里往来得勤些,早年溪口村有人去山里采草药、打猎,后来山里出了几次怪事,就没人敢轻易去了。

  去年我出海时,倒见过溪口村的老李头往望月山方向去,问他去干啥,他只含糊说是找故人,没细说别的。”

  一旁的白鸥也凑过来插了句:

  “我记得前年冬天,有个穿道袍的人从望月山下来,在村里借过宿,说山里有座旧观,他是去打理的,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走了。”

  栖霞默默把这些线索记在心里,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跟着众人继续聊出海的趣事,没再多问。

  夜里,白母早已收拾好了西厢房,粗布床单干净整洁,还透着淡淡的阳光味。

  窗外传来海浪拍岸的轻响,夹杂着远处渔村零星的犬吠,栖霞想着白天听到的线索,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一天一晚,没有焦躁思虑,没有危机暗藏,只有海风、海鲜和淳朴的人情,栖霞确确实实地度过了一段轻松愉快的时光。

  从望海村返回仰月镇时,日头已过正午,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得额角冒汗。

  白鸥拎着母亲塞的一布包海鲜干货,一边擦汗一边念叨:

  “早知道镇上这么晒,该把家里的草帽带来的。”

  栖霞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别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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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引着白鸥拐进一条巷口,不远处,月心客栈的幌子正随风轻晃,朱红色的门楣擦得光亮,挂着“干净客房、地道佳肴”的木牌,十分惹眼。

  “这是我朋友家开的客栈,味道很不错,今天我做东!”

  栖霞说着便推开了客栈大门。

  店小二眼尖,一看是栖霞,立刻笑着迎上来:

  “栖霞姑娘,好久没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显然是司马炎和程涟漪提前交代过,这店小二机灵得很,牢牢记住了这位贵客。

  两人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桌上摆着青花粗瓷碗,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木桌上,暖融融的。

  栖霞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菜单,随口报了几样招牌菜:

  “来一份酱烧肘子、清蒸鲈鱼,再炒个时蔬,加一碟凉拌木耳,还要两碗阳春面。”

  白鸥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道:

  “点太多啦,咱们俩哪吃得完!”

  “难得来一次,别客气。”

  栖霞笑着按住她的手,又对店小二补了句,“再来一壶酸梅汤,要冰的。”

  不多时,菜肴便陆续上桌。

  酱烧肘子色泽红亮,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肉质炖得酥烂,用筷子轻轻一挑就分开了;

  清蒸鲈鱼冒着热气,撒上翠绿的葱花,鲜气扑鼻;

  时蔬翠绿爽口,凉拌木耳酸脆开胃。

  冰爽的酸梅汤倒进碗里,碗壁立刻泛起细密的水珠,喝一口下去,暑气瞬间全消。

  白鸥咬了一大口肘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哇,这也太好吃了!比村里灶上做的还香!”

  说着便大口扒拉着米饭,又夹了块鱼肉,含糊不清地说,

  “这鱼好鲜,跟刚从海里捞上来的一模一样!”

  栖霞看着她吃得尽兴,自己也胃口大开,时不时给她夹块肘子、添勺鱼汤,叮嘱道:

  “慢点吃,不够咱们再点。”

  两人边吃边聊,从望海村的趣闻说到镇上的新鲜事,白鸥叽叽喳喳讲着几个哥哥出海时的糗事,引得栖霞频频发笑。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桌上的菜被扫得干干净净,两人撑得靠在椅背上直喘气。

  白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道:

  “这是我来镇上吃得最香的一顿!多亏了你,栖霞。”

  栖霞结了账,笑着起身:

  “以后想吃了,随时跟我说,我再带你来。”

  两人正喝着酸梅汤消食,店小二忽然走近,压低声音对栖霞道:

  “栖霞姑娘,后院有位客官托我递话,说有要事与你一见。”

  栖霞眸色微动,起身对一脸疑惑的白鸥道:

  “你先在这儿坐着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是认识的朋友。”

  白鸥点点头,拿起店家送的芝麻糕嚼了起来。

  栖霞跟着店小二穿过回廊走到后院,墙角的月季开得正盛,姹紫嫣红。

  司马炎已在石桌旁等候,桌上摆着一壶未动的清茶。

  见栖霞过来,司马炎立刻起身,满脸堆笑:

  “师父您要常来,徒儿的客栈就是您的,来这儿吃饭哪用得着您结账!”

  “有朋友在,总得做做样子。”

  栖霞拉过石凳坐下,开门见山道,

  “我正要找你,是不是吕不言那边有消息了?”

  司马炎拿起茶盏给她倒了杯茶,语气里带着欣喜:

  “正是!吕不言此去西梁,全程一人六千里,按他出发前的安排,每日换一次快马,每到一处驿站就传信回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小子还算争气,算下来今日已满十日,最新的消息是他已抵达苍梧县腹地,这一路竟走了半数行程。”

  栖霞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几分讶异,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六千里路,十日就走了一半,每日换马奔波,他倒真是半点不耽搁。”

  她望着院外飘落的梧桐叶,又道,

  “这般日夜兼程,身子怕是要熬坏了。”

  “他传信里提了句‘一切安好,行程无碍’,想来是有分寸的。”

  司马炎连忙补充,

  “苍梧县往西,就是西梁国的彩云县了,春明城地处高原,后续行程该会慢些,咱们只需按他传的消息慢慢跟进便可。”

  栖霞点点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知道了,有新消息再及时告诉我。我那朋友还在前面等着,我先过去了。”

  说罢起身,快步回了前堂。

  白鸥见她回来,立刻问道:

  “是要紧事吗?”

  栖霞坐下笑了笑:“不算大事,就是有个朋友出远门了,说些他行程上的事。”

  说着拿起酸梅汤,和白鸥又闲聊了几句。

  稍后,两人并肩走出客栈,午后的阳光正好,镇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

  栖霞和白鸥说着笑着,结伴往望月山而去。

  苍梧县以西路途艰险,吕不言能否顺利抵达西梁药谷?

  他带回的消息会证明陆蝉的身份吗?

  韦青松那边又会有新的阴谋动作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