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药香诡踪·周嫂煮蛊-《医瞳镇世:我以银针破万邪》

  沈清梧的睫毛颤动尚未平息,齐砚生的手指还扣着银针,耳廓边缘忽然传来一丝极细的震动——像是金属在风中轻碰。他没回头,只是将针尾缓缓压进掌心,借力转身,一步跨出诊疗间。

  走廊灯管嗡鸣未绝,他已穿过三层防火门,脚步落在消防通道的水泥台阶上。凌晨三点十七分,整栋西翼楼沉在死寂里,唯有底层通风口传出微弱气流声。可他知道,那不是风。

  是药味。

  一股混着焦苦与腥甜的气息正从下方渗出,像陈年草根熬过七遍后又被火舌舔舐的残渣。这味道他认得。二十年前逃亡途中,周嫂曾在破庙里煮过一锅类似的药,那天夜里,三个畸变体死在了庙门口,皮肉如蜡油般融化。

  他贴墙下行,右手始终握针在侧。转过二层平台时,铁锅炸裂的闷响骤然炸开,一团浓绿毒雾自角落喷涌而出,直扑通风格栅。雾中扭曲着一张人脸轮廓,眉心一点金斑,嘴角微微上扬。

  裴玉容。

  齐砚生抬手,三根银针破空而出,钉入通风阀门内圈。针尾震颤,带动经络微动,他默运《玄枢九针》闭气诀,指节一扣,空气流通瞬间截断。毒雾撞上无形屏障,滞留在半空,那张脸仍在蠕动,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他疾步上前,左手扯下周嫂滑落的围裙,狠狠压住泄漏口。布料接触毒雾的刹那发出滋响,边缘迅速焦黑卷曲。周嫂瘫坐在地,右眼眶血水混着脓液不断溢出,她却用左手死死抱着一捧灰烬,指缝间漏下的药渣冒着细烟。

  “你……快走……”她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随即剧烈呛咳,吐出一口黑血。

  齐砚生不答,右手并指如刀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护腕七色丝线上。丝线骤然绷紧,泛起一层淡青光膜,将毒雾裹住片刻。趁着凝滞,他双目微启,古瞳全开。

  青光扫过雾气,层层穿透。那张脸并非实体投影,而是由无数细小符文拼接而成的能量阵列,核心脉络指向城东方向——屠仲谋的药厂旧址。更深处,有微弱灵脉波动与沈清梧耳后疤痕同频共振,频率每两秒一次,三短一长。

  有人在远程唤醒媒介。

  他收回目光,蹲身检查周嫂。百会穴淤堵,内关脉逆冲,已是气血逆行之兆。两根银针精准刺入穴位,稍稳心神。他随即转向药渣,以针尖拨开焦灰,在古瞳视野下逐寸筛查。

  残留能量轨迹清晰可辨:主材为阴山乌头,辅以少女经血焙干研末,再掺入畸变体骨灰煅烧三次。这是禁药“蚀骨香”的炼制法,早年用于剥离异能者灵脉,失败者皆化为枯尸。屠仲谋曾以此术炼废人做药引,后被医院封档。

  针尖再探,忽触到硬物。他小心挑出一片烧焦纸片,仅余半张,边缘碳化,但右下角签名完整——裴玉容。墨迹湿润,似刚书写不久,与档案室存档笔迹完全一致。

  他盯着那名字,不动声色将纸片收入药袋。此刻已明:裴氏借屠仲谋之手,在医院布下毒阵,目的不在杀人,而在构建共鸣场。沈清梧体内毒素一旦激活,便会与此处毒雾形成双向牵引,完成最终仪式的信号闭环。

  通风管道深处再次传来震动。古瞳捕捉到细微脉冲,频率加快,间隔缩短至一秒半。对方察觉信号受阻,正在加压。

  齐砚生起身,取出七根银针,分别插入通风口四周墙面,布下微型“静音阵”。针身隐没于水泥缝隙,形成一道反向干扰力场,切断外部能量传导路径。随后撕下白大褂一角,浸入周嫂随身携带的薄荷油,塞入通风口作临时过滤层。油布遇毒雾即冒白烟,但有效阻隔了后续渗透。

  “继续熬你的药。”他低声对周嫂说,“火候别断。”

  这话出口时,他自己都怔了一下。这不是命令,也不是安排,而是一种确认——确认这间医院还有人在坚持某种秩序。哪怕只是煮一锅没人喝的药,哪怕火苗微弱如风中残烛。

  周嫂眼皮动了动,没应声,但左手仍死死攥着那捧灰烬。她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右眼彻底失明,左眼勉强睁开一条缝,望着他。

  齐砚生没再多言。临走前,他将一枚带血的银针留在药锅底部。此针含他自身气血,若再有异动,便会震颤示警。这是他在医院埋下的第三枚活针——第一枚在B3监控终端,第二枚在沈清梧病房门框夹层,这一枚,则连通着他与这座建筑最后的感知网络。

  他退至楼梯阴影处,未回病房,也未上楼。转身走向地下药库外围通道。屠仲谋每日巡查太平间,必经此处。最近三个月,他调取的药材清单中有七种异常采购:阴山乌头、鬼臼汁、夜交藤露、赤鳞草根……全是炼制“蚀骨香”的辅料。

  而这些药品的签收记录,全部盖着裴玉容的私人印章。

  通道尽头铁门虚掩,锁孔有新鲜刮痕。他贴墙靠近,指尖轻抚门沿,触到一丝湿黏。凑近鼻端,是淡淡的血腥混合消毒水气味。不是新鲜血迹,是反复擦拭后残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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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抽出一根银针,插入门缝底部,轻轻一挑。咔哒一声,暗扣弹开。门内漆黑,只有冷柜运行的低频嗡鸣。他闪身而入,顺手关闭铁门。

  药库呈L型布局,左侧存放常规制剂,右侧为高危药品隔离区。隔离区铁笼上挂着电子锁,屏幕显示“权限验证中”。他绕至背后,找到通风管线接口,用银针撬开检修盖板。

  内部积尘厚达半指,但他不在乎。伸手探入深处,摸到一块松动的金属板。掀开后,露出一个隐蔽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纸质日志,封面无字,边角磨损严重。

  翻开第一页,日期停在三年前。字迹工整,记录着每日药品出入库明细。他在“异常项”栏中快速翻阅,直到看见一行标注:

  【H-07温床项目·月度补给】

  - 阴山乌头提取液 × 12瓶

  - 经血胶囊(A型RH阴性)× 6盒

  - 畸变骨粉(批次#X9)× 3罐

  - 接收人:P.Y.R

  P.Y.R——裴玉容拼音首字母。

  记录持续了整整十八个月,最后一笔在半年前终止。此后再无相关条目,但每月十五号都有单独备注:“例行检查已完成”。

  他合上日志,藏入怀中。这时,手腕护盾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七色丝线最外层一根已断裂,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纤维缓慢爬行。

  不是巧合。

  是预警。

  他猛地抬头,透过检修口缝隙望向药库中央。冷柜灯光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映得整个空间如同浸在血里。隔离区铁笼的电子锁屏幕闪烁几下,自动解锁。

  咔。

  铁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