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塌了,他儿子还在蹦迪-《祁同伟扶我一把,我送你入部》

  京州,“天上人间”会所,帝王包厢。

  重低音炮的轰鸣几乎要震碎人的心脏,镭射灯光疯狂闪烁,将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酒气和荷尔蒙切割成一片片迷离的光影。

  “浩哥牛逼!”

  “浩哥威武!”

  王浩站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上,高举一瓶刚开的黑桃A,金黄色的酒液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浇在面前一个泳装嫩模的头上。

  冰凉的酒水顺着女孩的发丝流过脸颊和身体,她非但不恼,反而发出一声撩人的尖叫,引来周围一片更加谄媚的喝彩。

  他太享受这种感觉。

  世界在他脚下,所有人都在仰望他。

  毕业?

  对那些还在为一份月薪几千块的工作挤破头的穷酸同学来说,毕业是终点。

  对他王浩来说,这只是他人生的起点。

  就在今天下午,他爹,建工集团的董事长王建康,一个电话就让公司财务给他账上打一千万。

  电话里,他爹的语气充满自豪和宠溺。

  “儿子,这钱给你练手,就当是你的毕业礼物。亏了没事,我王建康的儿子,输得起!”

  一千万,练手。

  这就是差距。

  “来来来,都他妈别客气!”王浩张狂地大笑着,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把将旁边一个主动贴上来的妖娆女人搂进怀里,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腰间游走,

  “今天晚上,所有消费,我浩公子买单!”

  “浩哥,你那个叫张莉的女朋友呢?怎么没带出来一起玩?”一个染着黄毛的跟班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

  王浩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张莉?呵,那娘们儿没劲透了,装他妈什么清纯玉女,玩两次就腻,跟个木头似的,哪有你们这些小野猫会玩?”

  前几天,他还觉得张莉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挺有意思,尤其是让她去警局诬陷林峰的时候,那种半推半就的羞耻和恐惧,极大地满足他的征服欲。

  可现在,他连她的名字都懒得再提。

  至于林峰那个泥腿子,更是早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一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穷光蛋,也敢觊觎他的女人?

  现在估计还在拘留所里被彪哥那群人“照顾”呢,这辈子都得留下心理阴影。

  这就是得罪他王浩的下场。

  “行了,别提那些扫兴的人和事。”王浩推开怀里的女人,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吼道:

  “喂!经理吗?再给老子叫一打妞儿进来!要最正点的那种!”

  “浩哥大气!”

  “跟着浩哥有肉吃!”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心领神会的狼嚎。

  王浩得意地靠在沙发上,等着新的乐子进场。

  他已经想好,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他要开着他那辆新买的法拉利去学校,在所有同学羡慕嫉妒的眼神中,风风光光地完成仪式。

  然后,带着这帮兄弟,换个地方继续狂欢。

  “吱呀——”

  一声轻响,与包厢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格格不入。

  那扇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

  ……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光明区公安分局,一间没有窗户的审讯室里。

  王建康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

  昔日里那个叱咤京州商界的“王董”,此刻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程度!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我是人大代表!”他嘶吼着。

  审讯桌对面,程度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杯水。

  “王董,别喊了,省点力气。你的人大代表资格,市里已经在走罢免程序。”

  “至于为什么抓你?”程度放下水杯,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涉嫌商业贿赂、偷税漏税、工程质量问题、恶意竞标……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数数。”

  王建康的脑袋“嗡”的一声。

  这些罪名,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这些都是他生意场上的“潜规则”,这么多年都过来,怎么会突然在同一时间全部引爆?

  税务、消防、工商、安监……所有部门就像商量好一样,在同一个晚上,对他发起毁灭性的围剿。

  他的人脉,他用金钱和利益编织几十年的关系网,在一夜之间,被剪得干干净净!

  “是城西的赵老板?还是南边的马家?”王建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只能想到是商业对手为新区的项目,在对他下死手,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三倍!”

  “王董,你到了现在,还没明白吗?”

  “你觉得,京州这地面上,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所有部门都听他一个人的号令?”

  王建康的身体一僵,一个他根本不敢去想的名字,如同梦魇般浮现在脑海里。

  不……不可能……他那种层面的人物,自己连巴结的资格都没有,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付自己?

  ……

  “天上人间”包厢。

  门口进来的,不是穿着开叉旗袍的会所经理,也不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嫩模。

  是三个穿着普通夹克衫,神情冷漠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四十岁上下,平头,身材敦实,那双眼睛扫过来,整个包厢里狂躁的音乐和喧闹声,瞬间死寂。

  刚才还在沙发上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全都僵住动作。

  王浩皱起眉头,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兴致。

  “你们谁啊?走错门了吧?滚出去!”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几个黄毛跟班也立刻站起来,仗着酒劲咋咋呼呼。

  “耳朵聋了吗?浩哥让你们滚!”

  “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敢进来撒野?”

  为首的平头男人没有理会那些叫嚣的喽啰,径直走到王浩面前,低头俯视着他。

  “你就是王浩?”

  王浩最烦别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跟他说话,他仰着头,用下巴对着男人:“是我,怎么了?找我签名啊?”

  “我们是市局的。”平头男人亮出一个证件,在他眼前飞快地晃一下,“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需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市局?

  王浩愣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

  他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以前他飙车打架进局子,哪一次不是他爸一个电话,分局的李叔就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出来?

  “调查?调查什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王浩懒洋洋地掏出手机,“我给光明分局的李副局长打个电话,让他跟你们说。”

  “不用打了。”平头男人身后一个年轻人冷冷地开口,

  “光明分局的赵立华副大队长,因为你这件‘小事’,已经被停职审查。至于你说的李副局长,他现在自身难保,恐怕没时间接你的电话。”

  “你他妈说什么?”王浩的脸色终于沉下来,猛地站起身。

  “咔嚓!”

  一副冰冷的手铐,毫无征兆地扣在他的手腕上。

  刺骨的金属触感让王浩的酒意瞬间清醒,然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我操!你们敢铐我?你们他妈疯了!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建工集团王建康!我爸是王建康!”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状若癫狂。

  整个包厢里,他那群朋友全都吓傻,一个个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我们知道。”平头男人按住他的肩膀,让王浩动弹不得,“我们抓的,就是王建康的儿子。”

  两个便衣一左一右,架起王浩就往外拖。

  “放开我!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找律师!”王浩还在声嘶力竭地吼叫。

  经过那群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朋友身边时,他忽然停下挣扎,扭过头,强行挤出一个镇定的笑容。

  “没事,兄弟们,别慌!估计是哪个不开眼的孙子恶意举报,小场面!”

  他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领。

  “都记住了啊!明天上午九点,学校大礼堂,毕业典礼!都穿帅一点,别给老子丢人!”

  “等我中午出来,咱们换个地方,继续嗨!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被两个便衣架着,消失在包厢门口。

  走廊里,他还在骂骂咧咧。

  “我告诉你们,等我爸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们一个个都得脱这身皮滚蛋!”

  “不就是一个穷学生吗?我弄死他又怎么样?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被塞进一辆停在会所后门的黑色轿车里。

  车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一切喧嚣。

  王浩靠在后座上,手上的冰冷触感让他极度不爽。

  他还在盘算着,等出去以后,怎么报复今天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开车的司机和副驾上的便衣,在听到他说“不就是一个穷学生吗”这句话时,通过后视镜交换了一个复杂的、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

  ……

  审讯室里,程度的话,狠狠砸在王建康的心上。

  “王董,你的商业帝国,不是毁在商场上。”

  程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

  “是毁在你那个好儿子身上。”

  王建康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王浩?他……他怎么了?他不过是跟同学闹点小矛盾,我让赵立华去处理啊!一个穷学生而已,至于吗?”

  “穷学生?”程度直起身子,脸上的怜悯变成彻骨的冰冷,“那个穷学生,他管我们祁厅长,叫叔叔。”

  “轰——!”

  王建康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粉碎。

  祁……祁厅长……

  叔叔……

  他终于明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关系网都失灵,为什么所有的部门都像疯狗一样扑上来。

  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不是踢到了铁板。

  他他妈是把天给捅个窟窿!

  他瘫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完了……全完了……”

  “带他去临时羁押室,让他好好清醒一下。”程度挥挥手,再也懒得看这个已经变成死人的“商业大亨”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临时羁押室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被扔在地上的王浩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操,敢把老子关在这种地方,你们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两个警察架着一个失魂落魄、头发花白的身影,也扔进来。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王建康。

  王建康抬起头,看到自己那个到现在还不知死活的儿子,那双眼睛里,瞬间燃起滔天的怒火。

  他疯一样扑过去,直接一巴掌过去。

  “你到底……对那个叫林峰的学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