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胜天半子祁同伟:我的人,你也敢动?-《祁同伟扶我一把,我送你入部》

  汉东省公安厅,顶层办公室。

  “啪!”

  听筒被一股巨力砸回机座,黑色的电话机都因此跳一下。

  祁同伟没有怒吼,甚至没有粗重的喘息。

  他只是站在那里,胸膛以一种压抑的频率起伏。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气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挤压得微微作响。

  他缓缓转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是车水马龙、霓虹璀璨的京州。

  他奋斗半生,才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将这一切纳入掌中。

  可现在,就在他自认为固若金汤的领地里,他恩人的孙子,被人打断骨头,扔进狗笼!

  还要逼着他签认罪书?

  这不是打脸。

  这是有人在用刀,一刀一刀地剐他的心,挑他的神经!

  这股灼人的痛感,瞬间点燃他记忆深处那片从未熄灭的荒原。

  思绪被拽回二十多年前。

  汉东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像一张金色的符纸,贴在那个贫瘠山村最显眼的位置。

  而他,就是那个被“金符”选中的人。

  可学费,是压垮他全家脊梁的最后一座山。

  他都已经准备放弃。

  就在那个清晨,一个黑瘦的身影从几十里外的山坳里跑来,一双布鞋的鞋头已经磨穿,渗血的脚趾暴露在晨曦的微光里。

  是林德顺,一个论起来都有些远的叔。

  德顺叔喘着粗气,从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被汗水浸透、又被体温捂得滚烫的零钱。

  一张张,一角角,被他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抹平,凑成整整十块钱。

  “同伟……叔没本事……拿着,到了大学,给咱们……争口气!”

  十块钱。

  是德顺叔一家几个月的嚼用。

  这份情,祁同伟用命来记,用一生来还!

  他后来权柄滔天,想过百倍千倍地回报,可德顺叔什么都不要。

  孙子林峰来京州上大学,四年,一个要求都没提过。

  这是怎样老实本分的一家人!

  若非被逼到绝境,若非有人要把他往死里整,林峰这孩子,怎么可能打这个电话!

  祁同伟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指尖在按键上重重按下。

  电话秒通。

  “喂,祁厅长!晚上好!”对面,光明区公安分局局长程度的声音谄媚又殷勤。

  “程度。”

  祁同伟的声音很平。

  但就是这两个字,让电话那头的程度,心脏猛地一停。

  他“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厅……厅长,我在!您指示!”

  “我问你一件事。”祁同伟的语气依然平静,“光明区拘留所,是不是关着一个叫林峰的大学生?”

  程度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林峰?

  谁?

  他完全没印象!

  “厅长……我……我马上查!我立刻查!”

  “不用查了。”祁同伟打断他,“我现在告诉你,有。他被人陷害,打断了肋骨,你们的人,正在逼他签认罪书。”

  电话里,只剩下程度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程度,你这个分局局长,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

  “我……我不是,厅长,我……”

  “我给你十分钟。”祁同伟的声音陡然转冷,“十分钟内,我要你亲自出现在拘留所门口。把人,毫发无损地给我接出来。”

  “是!是!我马上去!”

  “记住,”祁同伟补充道,“这个案子,从上到下,给我查个底朝天。不管是谁,背后站着谁,三天,我要一份能让我满意的报告。”

  “如果林峰再掉一根头发,或者报告里有一个字是假的……”

  祁同伟停顿一下。

  “你就自己滚蛋。”

  电话挂断。

  祁同伟看着窗外的夜色,低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王浩……”

  动我祁同伟的人。

  就要准备好,用命来偿!

  ……

  与此同时。

  拘留所阴暗的走廊里。

  看守李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黏腻地贴在警服上。

  他跟在林峰身后,半步的距离,不敢远,更不敢近。

  那张平时在犯人面前威风八面的脸,此刻挤满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林少,您……您慢点走,这地儿不干净,别脏您的脚。”

  “林少,渴不渴?我去给您倒杯水?不,泡茶!我办公室里有珍藏的碧螺春!”

  林峰没理他。

  他只是走着,腹部的剧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

  但他知道,从祁同伟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棋子。

  他是执棋者。

  前面,那间熟悉的囚室在面前。

  厚重的铁门挡不住里面传出的污言秽语。

  “操,那小子打电话怎么还不回来?死半道上?”是彪哥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哈哈哈,彪哥,死了正好!省得我们动手,王少还得谢咱们呢!”

  “就是!刚才还跟老子拽法律条文,什么故意伤害,吓唬谁呢?等他回来,老子先扇烂他的嘴,让他知道在这儿,谁才是法!”

  “没错!必须让他跪下,把咱们几个的鞋底都舔干净!”

  门外,李树听着这些话,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他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这群蠢猪!

  蠢到家的猪!

  他们还在商量怎么折磨公安厅长的亲戚!

  这他妈是要把他李树全家都拖下水,扔进焚化炉里烧成灰啊!

  他惊恐地看向林峰,却发现这位“林少”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到可怕的表情。

  魔鬼……这绝对是个魔鬼!

  李树再也不敢耽搁,颤抖着手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

  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乱响,他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那一把。

  “叮……当……”

  一连试了三四次,钥匙才终于插进锁孔。

  “咔嚓。”

  锁开了。

  李树刚想抢先进去,像条疯狗一样把里面那群蠢货撕碎,却被林峰一个眼神制止。

  林峰伸出手,自己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中,门缓缓打开。

  囚室里,正笑得东倒西歪的彪哥三人,笑声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们愣愣地看着门口。

  林峰就站在那里,身上是带血的囚服,脸色苍白。

  彪哥愣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狞笑,刚想开口骂人,却看到林峰身后的李树。

  看守李树,正点头哈腰地站着,脸上是卑微到极致的谄媚,额头的冷汗跟下雨一样往下淌,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这是什么情况?

  彪哥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李树怕什么?

  他怕这个被打断骨头的穷学生?

  囚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林峰缓缓走进囚室,目光扫过那两个跟班,最后,落在彪哥的脸上。

  彪哥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看什么看!还想挨打是不是!”

  林峰停下脚步,距离彪哥只有一步之遥。

  他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要让我……跪下舔谁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