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在那头沉默了。
电话挂断。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京州官员，此刻一个个都闭上了嘴，看向菲欧娜一行人的姿态，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外宾”或者“投资商”，而是看待一群……等待宣判的囚犯。
而林峰，就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审判者。
……
纽约，曼哈顿，泛美医疗全球总部。
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象征着资本之巅的权势与辉煌。
但此刻，会议室内，却是一片狼藉。
“耻辱！这是泛美成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一个头发花白的董事，将手里的雪茄狠狠砸在价值百万的红木会议桌上，烟灰四溅。
“代工厂？他让我们给他做代工厂？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
“五百亿！美金！他是在抢劫！他就是在抢劫！”
“我们应该启动所有法律程序，告他！让他在全世界面前身败名裂！”
咆哮，咒骂，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在这间奢华的会议室里此起彼伏。
董事会主席，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此刻脸色铁青，他面前的扩音电话里，还残留着菲欧娜那死灰般的语调。
每一个字，像巴掌一样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然而，比这更刺痛他们的，是会议室另一面墙上，那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屏幕上，是泛美医疗（pFE.N）的股价 K 线图。
一条惨烈的、几乎是垂直向下的绿色线条，正在不断向下冲击。
跌幅-45%。
跌幅-48%。
跌幅-51%……
屏幕下方，不断滚动的金融新闻标题，更是触目惊心。
《泛美医疗核心技术被颠覆，华尔街评级下调至“抛售”！》
《龙国黑科技横空出世，智能义肢市场面临毁灭性洗牌！》
《史诗级做空！泛美医疗市值半日蒸发近千亿美金！》
这才是让他们真正恐惧的东西。
法律？
舆论？
在绝对的技术壁垒面前，在资本市场雪崩式的溃败面前，那些都是笑话。
“安静！”
董事会主席一拍桌子，发出沉重的闷响，总算压下了所有人的嘶吼。
“现在不是讨论耻辱的时候！”
他指着那条不断探底的绿色线条。
“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讨论的，就该是谁去申请破产保护了！”
“我再重复一遍，菲欧娜传回来的条件！”
“五百亿美金，买一个贴牌生产的资格。”
“对方只给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一个小时后，价格翻倍。”
会议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每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耻辱和破产，哪个更重要？
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选择题。
主席缓缓地环视一圈，从每一个同僚那屈辱、愤怒却又无奈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他拿起桌上的表决器。
“同意支付五百亿美金，换取‘代工资格’的，请按键。”
没有人说话。
但一只只曾经执掌千亿资本的手，伸向了那个绿色的按钮。
“嘀。”
“嘀。”
“嘀……”
一声声轻响，像是敲响泛美医疗的丧钟。
屏幕上，全票通过。
主席闭上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通知菲欧娜。”
“我们……同意。”
……
京州，星宇集团。
走廊里。
菲欧娜的手机再次响起，她麻木地接通。
听完电话那头传来的简短指令，她抬起头，看着倚在门框边，一脸玩味的王德发。
那张曾经写满傲慢与自信的脸上，只剩下灰败。
“我们……”
“我们……同意。”
王德发脸上的笑容绽放，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装模作样地回到办公室。
他走到林峰身边，压低了嗓门，可那股子狂喜劲儿，怎么都藏不住。
他对着林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出口的音调都变。
“峰哥，他们……他们答应了！”
林峰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新厂区密密麻麻的建设数据流。
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个反应，就像是听说楼下超市的白菜今天打折一样平淡。
他随口吩咐。
“告诉他们，钱一个小时内不到账，协议作废。”
王德发一愣，随即咧开嘴，那股子兴奋劲儿更足。
他转身出去，对着失魂落魄的菲欧娜传达这道最后的“圣旨”。
菲欧娜的身体又是一晃，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力气，只能再次拨通那个让她屈辱的号码。
……
半小时后。
京州城市银行总行，国际结算中心。
这里是整个汉东省资金流动的中枢神经，全天候监控着所有大额跨境资金的往来。
几十名穿着银行制服的精英，正有条不紊地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中心主任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正准备享受片刻的悠闲。
突然——
“嘀——嘀——嘀——”
整个结算大厅，毫无征兆地爆发出警报声！
所有人手里的动作都是一停。
大厅正中央那面巨大的电子监控墙上，所有的正常数据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鲜红的拥有最高优先级的警报信息！
“S级资金流入预警！S级资金流入预警！”
“来源：泛美医疗集团（pFE.N）”
“目标账户：京州光明区支行-星宇科技有限公司”
“金额：50,000,000,000.00 USd！”
“啪嗒！”
结算中心主任手里的咖啡杯，直接掉在光洁的地板上，碎成一片。
热咖啡溅他一裤腿，他却毫无知觉。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长串令人目眩的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攥住了，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五百亿……美金？
流入……京州光明区一个叫“星宇科技”的公司？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站起来，围在屏幕前，现场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疯了……这是什么情况？”
“泛美医疗给一家京州的公司打钱？还是一笔足以买下小半个京州的钱？”
“快查这个星宇科技是什么背景！”
主任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处理的范畴。
他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那部专线电话，直接拨通总行长的号码。
五分钟后。
京州银行总行长办公室。
刚刚才在李达康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会全力支持林峰的王行长，正端着保温杯，审阅着一份贷款文件。
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急促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
“喂，什么……”
他只听了不到十秒钟，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办公桌，他险些直接坐到地上去。
“多……多少？！”
“五……五百亿？美金？！”
王行长挂断电话，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发麻。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他知道，这不是一笔钱，这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汉东金融圈，甚至政坛的核弹。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找到王德发的手机号，亲自拨过去。
电话接通，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镇定，但那股子敬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王……王总吗？您好，我是城市银行的老王啊……”
星宇集团的走廊里。
王德发正靠在墙上，享受着胜利的余韵。
接到王行长的电话，他还有些纳闷。
“王行长啊，什么事？”
电话那头，王行长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报出一串数字。
王德发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整个人，也僵住。
他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一点点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从他手里拿过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他平静地对着话筒。
“王行长，钱没错，是我们公司的合法收入。”
“麻烦尽快入账。”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林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王德发，又看了看远处同样呆若木鸡的菲欧娜团队。
而此时，京州银行。
王行长擦了擦额头怎么也擦不干的冷汗。
合法收入？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捂得住的了。
他深吸几口气，颤抖着，拨通了另一个他轻易不敢在工作时间打扰的号码。
市委书记，李达康的私人电话。
……
京州市委，第一会议室。
全市干部大会正在进行。
李达康坐在主位，面色严肃，正在听取各部门关于“如何在一个月内，不计成本、不讲条件，全面完成星宇集团新厂区所有配套工程”的汇报。
整个会场，气氛严肃到极点。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脸色煞白，拿着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猫着腰，快步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急切地低语：
“书记，城市银行王行长的急电！”
“他说……有天大的事情，必须立刻向您汇报！”
李达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于这种关键会议被打断的情况，他很不悦。
但他还是接过电话。
“喂。”
他只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王行长的声音又快又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会场里所有正在发言、正在记录的干部，都感受到这股骤然降临的压力，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看向他们的市委书记。
他们看见，李达康脸上的不悦，迅速变成了惊愕，然后是彻底的难以置信。
他握着电话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根根凸起。
“……你说多少？”
李达康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震动。
会场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书记。
电话那头又说了一句什么。
李达康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又缓缓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在这死寂的会场里，这声轻响，清晰得吓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
足足过了十几秒。
他猛地站起身。
全场的干部，身体都是一颤。
李达康环视全场。
“全体都有！”
“立刻休会！”
他停了一下。
“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这间会议室！”
电话挂断。
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京州官员，此刻一个个都闭上了嘴，看向菲欧娜一行人的姿态，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外宾”或者“投资商”，而是看待一群……等待宣判的囚犯。
而林峰，就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审判者。
……
纽约，曼哈顿，泛美医疗全球总部。
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象征着资本之巅的权势与辉煌。
但此刻，会议室内，却是一片狼藉。
“耻辱！这是泛美成立以来最大的耻辱！”
一个头发花白的董事，将手里的雪茄狠狠砸在价值百万的红木会议桌上，烟灰四溅。
“代工厂？他让我们给他做代工厂？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
“五百亿！美金！他是在抢劫！他就是在抢劫！”
“我们应该启动所有法律程序，告他！让他在全世界面前身败名裂！”
咆哮，咒骂，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在这间奢华的会议室里此起彼伏。
董事会主席，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此刻脸色铁青，他面前的扩音电话里，还残留着菲欧娜那死灰般的语调。
每一个字，像巴掌一样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然而，比这更刺痛他们的，是会议室另一面墙上，那面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屏幕上，是泛美医疗（pFE.N）的股价 K 线图。
一条惨烈的、几乎是垂直向下的绿色线条，正在不断向下冲击。
跌幅-45%。
跌幅-48%。
跌幅-51%……
屏幕下方，不断滚动的金融新闻标题，更是触目惊心。
《泛美医疗核心技术被颠覆，华尔街评级下调至“抛售”！》
《龙国黑科技横空出世，智能义肢市场面临毁灭性洗牌！》
《史诗级做空！泛美医疗市值半日蒸发近千亿美金！》
这才是让他们真正恐惧的东西。
法律？
舆论？
在绝对的技术壁垒面前，在资本市场雪崩式的溃败面前，那些都是笑话。
“安静！”
董事会主席一拍桌子，发出沉重的闷响，总算压下了所有人的嘶吼。
“现在不是讨论耻辱的时候！”
他指着那条不断探底的绿色线条。
“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讨论的，就该是谁去申请破产保护了！”
“我再重复一遍，菲欧娜传回来的条件！”
“五百亿美金，买一个贴牌生产的资格。”
“对方只给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一个小时后，价格翻倍。”
会议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每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耻辱和破产，哪个更重要？
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选择题。
主席缓缓地环视一圈，从每一个同僚那屈辱、愤怒却又无奈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他拿起桌上的表决器。
“同意支付五百亿美金，换取‘代工资格’的，请按键。”
没有人说话。
但一只只曾经执掌千亿资本的手，伸向了那个绿色的按钮。
“嘀。”
“嘀。”
“嘀……”
一声声轻响，像是敲响泛美医疗的丧钟。
屏幕上，全票通过。
主席闭上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通知菲欧娜。”
“我们……同意。”
……
京州，星宇集团。
走廊里。
菲欧娜的手机再次响起，她麻木地接通。
听完电话那头传来的简短指令，她抬起头，看着倚在门框边，一脸玩味的王德发。
那张曾经写满傲慢与自信的脸上，只剩下灰败。
“我们……”
“我们……同意。”
王德发脸上的笑容绽放，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装模作样地回到办公室。
他走到林峰身边，压低了嗓门，可那股子狂喜劲儿，怎么都藏不住。
他对着林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出口的音调都变。
“峰哥，他们……他们答应了！”
林峰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新厂区密密麻麻的建设数据流。
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个反应，就像是听说楼下超市的白菜今天打折一样平淡。
他随口吩咐。
“告诉他们，钱一个小时内不到账，协议作废。”
王德发一愣，随即咧开嘴，那股子兴奋劲儿更足。
他转身出去，对着失魂落魄的菲欧娜传达这道最后的“圣旨”。
菲欧娜的身体又是一晃，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力气，只能再次拨通那个让她屈辱的号码。
……
半小时后。
京州城市银行总行，国际结算中心。
这里是整个汉东省资金流动的中枢神经，全天候监控着所有大额跨境资金的往来。
几十名穿着银行制服的精英，正有条不紊地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中心主任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正准备享受片刻的悠闲。
突然——
“嘀——嘀——嘀——”
整个结算大厅，毫无征兆地爆发出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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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正中央那面巨大的电子监控墙上，所有的正常数据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鲜红的拥有最高优先级的警报信息！
“S级资金流入预警！S级资金流入预警！”
“来源：泛美医疗集团（pFE.N）”
“目标账户：京州光明区支行-星宇科技有限公司”
“金额：50,000,000,000.00 USd！”
“啪嗒！”
结算中心主任手里的咖啡杯，直接掉在光洁的地板上，碎成一片。
热咖啡溅他一裤腿，他却毫无知觉。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长串令人目眩的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攥住了，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五百亿……美金？
流入……京州光明区一个叫“星宇科技”的公司？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站起来，围在屏幕前，现场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疯了……这是什么情况？”
“泛美医疗给一家京州的公司打钱？还是一笔足以买下小半个京州的钱？”
“快查这个星宇科技是什么背景！”
主任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他能处理的范畴。
他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那部专线电话，直接拨通总行长的号码。
五分钟后。
京州银行总行长办公室。
刚刚才在李达康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会全力支持林峰的王行长，正端着保温杯，审阅着一份贷款文件。
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急促地响起。
他接起电话。
“喂，什么……”
他只听了不到十秒钟，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办公桌，他险些直接坐到地上去。
“多……多少？！”
“五……五百亿？美金？！”
王行长挂断电话，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发麻。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他知道，这不是一笔钱，这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汉东金融圈，甚至政坛的核弹。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找到王德发的手机号，亲自拨过去。
电话接通，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镇定，但那股子敬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王……王总吗？您好，我是城市银行的老王啊……”
星宇集团的走廊里。
王德发正靠在墙上，享受着胜利的余韵。
接到王行长的电话，他还有些纳闷。
“王行长啊，什么事？”
电话那头，王行长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报出一串数字。
王德发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整个人，也僵住。
他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巴一点点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从他手里拿过还在通话中的手机。
他平静地对着话筒。
“王行长，钱没错，是我们公司的合法收入。”
“麻烦尽快入账。”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林峰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王德发，又看了看远处同样呆若木鸡的菲欧娜团队。
而此时，京州银行。
王行长擦了擦额头怎么也擦不干的冷汗。
合法收入？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捂得住的了。
他深吸几口气，颤抖着，拨通了另一个他轻易不敢在工作时间打扰的号码。
市委书记，李达康的私人电话。
……
京州市委，第一会议室。
全市干部大会正在进行。
李达康坐在主位，面色严肃，正在听取各部门关于“如何在一个月内，不计成本、不讲条件，全面完成星宇集团新厂区所有配套工程”的汇报。
整个会场，气氛严肃到极点。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脸色煞白，拿着一个不断震动的手机，猫着腰，快步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急切地低语：
“书记，城市银行王行长的急电！”
“他说……有天大的事情，必须立刻向您汇报！”
李达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对于这种关键会议被打断的情况，他很不悦。
但他还是接过电话。
“喂。”
他只说了一个字。
电话那头，王行长的声音又快又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会场里所有正在发言、正在记录的干部，都感受到这股骤然降临的压力，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看向他们的市委书记。
他们看见，李达康脸上的不悦，迅速变成了惊愕，然后是彻底的难以置信。
他握着电话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根根凸起。
“……你说多少？”
李达康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震动。
会场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书记。
电话那头又说了一句什么。
李达康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又缓缓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在这死寂的会场里，这声轻响，清晰得吓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
足足过了十几秒。
他猛地站起身。
全场的干部，身体都是一颤。
李达康环视全场。
“全体都有！”
“立刻休会！”
他停了一下。
“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这间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