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卫生队与青霉素-《穿越系列之楚云飞》

  改革如火如荼一转眼秋到了,晋西北的天气转凉,草木渐黄。楚云飞的根据地建设如火如荼,清匪、土改、教育、军工诸事渐次铺开,部队的规模和训练强度也与日俱增。然而,一个潜在的、却足以在关键时刻让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的巨大威胁,如同幽灵般萦绕在楚云飞心头——那就是战场和非战斗减员中,因伤病感染导致的极高死亡率。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一场普通的伤口感染、一次肺炎、甚至一次腹泻,都足以轻易夺去一名精锐士兵的生命。建立有效的医疗保障体系,其紧迫性,不亚于制造一门大炮。

  一次规模不大的剿匪清剿行动。一支小分队在追剿残匪时遭遇伏击,虽有伤亡但成功击溃敌人。然而,战斗的伤亡远不及随后的悲剧——五名受伤的士兵,因缺乏及时有效的清创和消毒,伤口在返回驻地后相继恶化、化脓、高烧,最终四人因败血症不治身亡。他们不是在战场上牺牲,而是死在了肮脏的营房炕上,死在了破布条包裹的伤口感染下。最后一名幸存者,也因腿部坏疽而被迫截肢,成了残废。

  这件事深深刺痛了楚云飞。他亲自参加了牺牲士兵的葬礼,看着那些年轻却已失去生命的面孔,听着战友们压抑的哭泣,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召集紧急会议,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们的士兵,可以在战场上流血,但绝不能因为我们的无能,让他们在伤后流泪等死!这不是战斗减员,这是谋杀!”

  他当场拍板,将建立正规医疗体系列为最优先事项之一。他力排众议,从极其紧张的经费中划拨专款,下令:

  1. 组建晋西北防区野战医院: 以原军医处为基础扩充,在五原县城外选址,建立一座相对正规的野战医院。医院划分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设立门诊、手术室、重伤病房、普通病房和隔离病房。

  2. 招募医疗人才: 通过“招贤令”和私人渠道,不惜重金招募流亡的军医、地方郎中、教会医院出身或有护理经验的医护人员。楚云飞亲自面试,强调无菌观念和责任心。

  3. 制定严格规章: 强制推行战场急救包和连队卫生员制度,规定负伤必须第一时间进行初步清创包扎。后送伤员需有简易病历。医院内强制推行煮沸消毒器械、洗手、敷料消毒等最基础的无菌操作。楚云飞甚至亲自示范如何用浓盐水、烧酒进行伤口冲洗。

  4. 搜集储备药材: 派人四处采购西药(如磺胺粉、奎宁),同时大量收购本地中药(如止血的白芨、三七,消炎的蒲公英、金银花),并聘请老中医协助配置常用药剂。

  野战医院的建立,虽然简陋,却极大地稳定了军心。士兵们知道受伤后有了指望,训练和作战的勇气倍增。但这只是解决了“治”的问题,对于许多严重的细菌感染,依然束手无策。楚云飞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能扭转乾坤的“神药”——青霉素。

  楚云飞深知青霉素的巨大价值。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它就是第二条命。然而,如何获取?进口?渠道难寻,价格昂贵如金,且远水难解近渴。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研制。

  这是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即使在他穿越前的时代,青霉素的发现和量产也是划时代的科学成就。但在1928年的中国内陆农村,进行此项研究,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楚云飞拥有这个时代无人可及的优势——他知道方向,知道基本原理。

  他秘密召见了野战医院院长(一位原保定教会医院的华人医生陈致远)和两名化学背景的技术员(招贤令招来的大学生)。在一间门窗紧闭、戒备森严的密室内,楚云飞摊开几张凭记忆画出的、极其简陋的示意图和流程说明。

  “这是一种名为‘青霉素’的霉菌所产生的物质,”楚云飞压低声音,目光灼灼,“它能够杀死许多导致伤口化脓、肺炎、败血症的细菌,效力远超磺胺。若能制成,我军伤亡可减七成!”

  陈院长和技术员听得目瞪口呆,将信将疑。

  楚云飞继续道:“原理并不复杂。找到这种特定的青霉菌,用特定的营养液培养,让其产生青霉素,再想办法提取、纯化。难点在于菌种筛选、无菌培养、提取工艺。我们没有实验室,没有设备,一切都要土法上马。”

  他大致描述了流程:寻找发霉的瓜果、土壤样本,分离可能产生青霉素的菌株;用玉米浆、糖等配置简易培养基;在瓦罐、玻璃瓶中进行浅盘或深罐培养;用活性炭吸附、溶剂萃取等原始方法进行粗提纯……

  “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代号‘春雨计划’。”楚云飞严肃地说,“经费、场地、人员,我全力支持。不要怕失败,一次不行就十次,百次!需要什么器材、原料,开单子,我想办法搞来。记住,我们是在为成千上万的弟兄们,抢一条生路!”

  “春雨计划”在极度保密中启动。楚云飞拨出一处偏僻的废弃砖窑作为实验场,外围派绝对可靠的士兵把守。陈院长带着几名精选的助手,开始了艰难的探索。

  过程充满了挫败。分离出的霉菌成千上万,如何判断哪一种是能产青霉素的黄青霉?培养液配制不当,霉菌不长或杂菌污染;好不容易有霉菌生长,如何检测其抑菌活性?(他们用葡萄球菌做实验,方法极其原始);提取环节更是难关重重,得到的往往是无效或毒性巨大的杂质。

  第一批用粗提物在兔子身上做的实验失败了,兔子死了。第二批,第三批……进展缓慢,消耗巨大。质疑声开始出现,连陈院长都有些动摇,觉得这像是“炼金术”,虚无缥缈。

  楚云飞却展现了惊人的耐心和定力。他定期听取汇报,从不苛责失败,只鼓励尝试,并凭借模糊的记忆提出一些调整建议(如改变培养温度、尝试不同ph值)。他深知科学探索的艰辛,更明白一旦成功意味着什么。他不断给团队打气:“记住,我们每失败一次,就离成功近了一步。想想那些在病床上高烧的弟兄,我们不能放弃!”

  转机出现在一个深夜。助手兴奋地冲进陈院长的临时宿舍,手里拿着一个培养皿,在煤油灯下,可以清晰看到培养基上葡萄球菌的生长被一圈明显的透明抑菌圈所抑制!“院长!成功了!这株!这株有效!”

  陈院长颤抖着接过培养皿,老泪纵横。虽然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离制成安全可靠的药品还遥不可及,但它证明了方向是对的!希望的火花,终于被点燃了。

  消息传到楚云飞耳中,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欣慰的光芒。他下令嘉奖全体研究人员,并要求继续加大投入,向提纯和临床试验阶段迈进。

  与此同时,野战医院的正常运转和基础卫生制度的推行,已经显着降低了部队的非战斗减员。士兵们受伤后能得到及时处理,常见疾病有了基本药物,士气为之大振。他们不知道司令正在秘密进行的“疯狂”计划,但他们能感受到,司令在乎他们的命。

  卫生队的建立和青霉素的研制,它不像枪炮那般显眼,却更深刻地关乎人命,关乎这支军队能否在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并持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