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天才-《我在六界磕CP》

  苏悠悠捏紧了手中那块不起眼的令牌。阿姐说凭此令牌可在严家以“远房故人之女”的身份暂住,她攥着令牌站在严家朱红大门前,看着门楣上“严府”二字烫金匾额在域外的阳光下泛着冷光,心中竟生出几分茫然,自己就像个提着空篮子的访客,连要递出的“身份帖子”都模糊不清。

  守门的护卫见了令牌,眼中并无过多探究,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穿过层层庭院。青石板路两侧种着域外特有的“凝灵竹”,竹身泛着淡青色光晕,叶片簌簌落下时竟带着细碎的灵力波动。苏悠悠正看得出神,肩头的青鸟忽然轻“啾”一声,翅膀一振便飞了出去,在庭院的回廊间灵巧地穿梭。

  护卫瞥见青鸟,只当是寻常伴身的灵宠,并未多言,在域外,修士豢养各类灵禽异兽本就常见,这般小巧的鸟儿,谁也不会将它与能窥探天机的上古青鸟联系起来。

  穿过三重庭院,终于到了招待客人的“听竹轩”。推开门的瞬间,苏悠悠便觉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并非灵力的醇厚,而是一种沉淀了岁月的沉静。主座上坐着一位女子,一身素白长衫,身上没有过多华丽的首饰,唯有腰间系着一根浅蓝丝带,垂着一颗水滴状的白珠。

  可当苏悠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头如霜雪般的长发,未梳繁复发髻,只松松地用一根木簪挽着,发丝垂落在肩头,竟泛着淡淡的莹光;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的眼睛,是极浅的冰蓝色,像极了域外极北之地的万年寒冰,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远来辛苦。”严夫人的声音温和,没有上位者的威压,反倒像邻家长辈般亲切。她指尖轻抬,桌上的青瓷茶杯便自行飘到苏悠悠面前,“域外风大,先喝杯暖茶。”

  苏悠悠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方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倒是严夫人先打破了沉默,对身旁的侍女道:“带苏姑娘去‘清晖院’安置吧,院里的凝灵灯已点好,灵力浓度尚可,适合歇脚。”

  侍女应了声,引着苏悠悠往外走。路过中院时,青鸟忽然从回廊的梁上飞下来,绕着苏悠悠的指尖转了一圈,又朝着西侧的别院飞去。苏悠悠心头一动,却也不便多问,只跟着侍女往清晖院走。

  推开清晖院的房门,一股浓郁的灵力便涌了进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墙角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瓷瓶,瓶中插着几支未开的“逐月花”。

  苏悠悠待侍女离开,立刻关上门,指尖在眉心间轻点,这是她与青鸟约定的共视术,只需凝神便可共享青鸟的视野。

  视野瞬间切换,她仿佛置身于西侧别院的上空。

  别院的空地上躺着十几位修士,个个衣衫染血,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胸口还插着断裂的法器碎片,伤口处甚至还残留着域外妖兽的腐毒,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上游走,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严夫人正站在人群中央,素白的长衫下摆沾了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她的气度。

  严夫人抬手,掌心缓缓凝聚出一个浅黄色的光球。光球不大,只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温和光芒,像初生的太阳般暖融融的。她将光球轻轻一抛,光球便悬浮在半空中,骤然绽放出万道金光,如细雨般洒落在伤员身上。

  那些原本痛苦呻吟的修士,在光芒笼罩的瞬间便止住了声响,断肢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色的腐毒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般迅速消退,连断裂的法器碎片都被光芒包裹着,缓缓从伤口中脱出,十几位重伤修士竟全都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已无性命之忧。

  苏悠悠在屋内看得瞳孔骤缩,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忽然想起阿姐之前的决定。

  出发前,阿姐以“事务繁忙”为由,将原本派给她的两位暗卫召回,当时她只当是小事,并未阻拦。

  可此刻看着严夫人的手段,她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懊恼:若是暗卫还在,便能悄悄探查严家的动静,收集那位失踪家主的线索,哪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隔着共视术旁观,连半分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就在她烦躁之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行淡青色的字迹,像是用灵力书写而成,悬浮在意识海中。苏悠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青鸟的“传心术”,是它与生俱来的法术,此前从未用过,她也是第一次知晓。

  字迹缓缓流动,清晰地映入她的脑海:“严夫人,名顾映月,双灵根(冰、月),九岁元婴,十三岁渡劫,十六岁飞升,现修为未知。”

  苏悠悠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连指尖的颤抖都无法控制。九岁元婴?十岁元婴?十三岁渡劫,十六岁飞升?

  这是什么概念?

  她作为六界公认的“天选之女”,十六岁到达凝婴期,而严夫人在她这个年纪,早已站在了无数修士毕生仰望的飞升期!

  窗外的凝灵竹还在簌簌作响,灵力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可苏悠悠却觉得浑身发冷。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天赋已是六界顶尖,哪怕在域外,也该是佼佼者。

  可今日见到严夫人的过往,她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天赋”,在真正的强者面前,竟如此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