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狗儿偷了店里的银子-《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

  小店添了二丫和狗儿,虽只是做些洗碗摘菜、跑腿传话的简单活计,却也像给疲惫的马车卸下了部分重负,让嬴娡、茗蕙和嬴芜三人终于能喘上一口气。生意照旧红火,日子仿佛顺着一条稍稍平缓些的溪流,缓缓向前。

  然而,这刚得来的片刻安宁,在一个寻常的清晨被猝然击碎。

  天刚蒙蒙亮,嬴芜照例先去前堂准备开张事宜。不过片刻,后院正在灶间查看米缸的嬴娡和茗蕙,便听得前堂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嬴芜带着颤音的疾呼:“嬴娡!弟妹!你们快来!”

  那声音里的惊惶如同冰水,瞬间泼了两人一身。嬴娡心头一跳,与茗蕙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米瓢便疾步向前堂跑去。

  只见柜台旁,嬴芜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只平日用来存放采买银钱的小木柜。柜门虚掩着,上面赫然留着几道新鲜的、被硬物撬开的划痕,锁头早已不知去向。

  嬴芜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一来就看到这样……里面、里面的钱……全没了!一个铜板都没剩下!”

  嬴娡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连平日里用来垫底的那块蓝布都不见了踪影。那里原本该放着接下来一个月采买米面粮油、支付二丫和狗儿工钱的所有本钱!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木板。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瞬间冰凉。

  “怎么会……”茗蕙也倒吸一口凉气,扶着柜台才稳住身形,“昨夜打烊时,我分明记得锁得好好的!”

  后脚跟进来的二丫和狗儿也被这景象吓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短暂的死寂后,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小小的店铺里蔓延开来。

  “完了……全完了……”嬴芜腿一软,瘫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喃喃道,“没有这笔钱,我们拿什么去买米买面?拿什么开火?接下来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狗儿怯生生地开口:“是、是不是遭了贼……”

  这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波澜。是谁?是外来的贼人,还是……?二丫和狗儿是生面孔,虽看着老实,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种种猜测浮上心头,却又不敢宣之于口。

  小馆内方才还有的几分清晨宁静荡然无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茗蕙压抑的啜泣。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始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空柜子的嬴娡。

  她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却微微发颤。刚刚轻松了几日的生活,仿佛一瞬间又被推回了悬崖边缘,甚至比之前更加岌岌可危。那空荡荡的木柜,像一张嘲弄的大口,吞噬了她们所有的希望。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空荡荡的木柜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吞噬了小店赖以运转的命脉。茗蕙的啜泣声低低地回荡在寂静的堂内,更添了几分绝望。二丫和狗儿拘谨地缩在门口,脸色发白,既害怕又无措,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嬴芜扶着额角,眉头紧锁,来回踱了两步,又猛地停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目光扫过惶恐的二丫和狗儿,终究还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即便不开口,那无形的隔阂也已滋生。可无凭无据,怎能轻易质问?

  茗蕙抬起泪眼,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报官……对,报官!让官老爷来查!”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报官?”嬴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弟妹,你糊涂了?且不说官府会不会为了咱们这点银子费心,就算肯来,一番查问、折腾,这店还开不开了?更何况……”她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门口,“若真是……家贼,闹到官府,这孩子的名声和前程可就全毁了。”

  这话让茗蕙也愣住了,是啊,若真是二丫或狗儿,他们还都是半大的孩子,一时糊涂……难道真要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嬴娡,终于动了。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木柜上那几道狰狞的撬痕。那痕迹很新,木茬儿还带着毛刺。她的目光从空柜子移到惶恐的二丫和狗儿身上,又看向六神无主的嬴芜和满面忧色的茗蕙。

  她心里也乱,像一团纠缠的麻线。这笔钱丢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赊账?能赊几回?关门?她们又能去哪里?

  怀疑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是狗儿?他年纪小,或许受不住银钱的诱惑?还是二丫?她家里困难,母亲卧病……又或者,是夜里溜进来的外贼?

  每一种可能都让她心头发冷。查?从何查起?她们一介平民,无权无势,难道要挨家挨户去搜吗?不查?这亏难道就硬生生咽下去?而且,若不揪出是谁,日后这店里,谁还敢放心?

  进退维谷。

  嬴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日饭菜的香气,如今却混入了铁锈般的绝望味道。她再睁开眼时,眼底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茫然,但声音却竭力维持着一点镇定,尽管那镇定脆弱得如同蛛网:

  “都……先别慌。”

  她顿了顿,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

  “柜子……先别动。今日……先歇业一天。”

  这话说出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无力。歇业一天,便少一天的收入,离山穷水尽又近一步。

  “六姐,劳你再去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落下什么可疑的东西。七嫂,你也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她目光最后落在门口那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二丫,狗儿,你们……也好好想想,昨夜临走前,或是今早来时,可曾看到什么生人,或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她没有质问,只是让他们回想。但这回想本身,就已将两人置于了被审视的位置。

  二丫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狗儿更是猛地低下了头。

  小馆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一种无措的、带着猜忌的僵持,在晨光中弥漫开来。丢了的银子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堵住了所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