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新的生命形态-《末世:全公司否认18楼存在》

  “军哥这……不会真变吧?听着瘆人。”一个矮个子后生声音发颤。

  另一个稍壮实的强撑着:“怕个卵!有谷神镇着呢!老法师说了,熬过今晚就没事。

  再忍忍,等下半夜老法师过来,就不用咱守这鬼地方了……”

  楚言指尖一弹,一枚小石子“啪”地打在远处田埂的枯草堆里。

  “啥声音?”两个后生像惊弓之鸟,立刻抄起长矛,紧张地朝响动方向张望。

  “看看去!别是野猪!”两人互相壮着胆,端着矛,小心翼翼地挪下台阶,往田埂那边探去。

  机会!楚言身形如狸猫,从藏身的树后疾掠而出,几个起落便无声无息地贴近石柱。

  锰钢刀冷光一闪,手腕粗的麻绳应声而断。

  刘大军失去束缚,软泥般瘫滑下来。

  “大军哥!”楚言低唤,单手扶住他肩膀,另一手快速拍打他脸颊。

  刘大军眼皮颤动,眼珠在昏暗的香烛光下费力地聚焦,终于认出眼前的人:

  “言……言伢子?”他声音像破风箱般漏气。

  “撑住,我背你走。”楚言刚把人半架起来。

  突然,楚言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阴森森的盯着他。

  他回头,望向烟雾缭绕的戏台深处,低垂的帘幕后,那里只有一尊谷神塑像。

  香烛跳跃的光影在它模糊的脸上晃动,那低垂的眼睑缝隙里,两点幽深的光一闪而逝。

  楚言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不敢再有丝毫耽搁。

  他咬牙发力,将瘫软的刘大军甩上肩背,转身发力狂奔,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通往自家方向的黑暗小径。

  “跑了!军伢子变丧尸跑啦——”身后远远传来守夜后生变调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山村。

  “砰!”院门被楚言用背撞开。

  堂屋里,父母正被远处的尖叫惊得手足无措,油灯的光映着两张惨白的脸。

  “言伢子!你……”

  父亲楚拥军一眼看到儿子背上嘴角还挂着涎沫的刘大军,惊得旱烟袋都掉了。

  “你、你把军伢子背回来做么子?!这是亵渎谷神啊!要遭报应的!”父亲又急又怕。

  母亲更是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眶里打转:“快放下!快放下!谷神要发怒的!”

  “爸,妈,救人要紧!谷神真要降罪,我担着!”

  楚言低吼一声,不容分说,扛着人径直冲进自己房间,将刘大军平放在床上。

  夏栀语早已端着药碗和针包守在一旁。

  她神色凝重,二话不说,捏开刘大军的嘴,将温热的褐色药汤小心灌了进去。

  随即抽出银针,下手快如闪电,人中穴深刺捻转,内关、合谷穴透刺提插。

  几针下去,刘大军喉间那“嗬嗬”的怪响渐渐平息,剧烈抽搐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刘大军眼皮剧烈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神虽然疲惫,却是一片清明。

  他茫然地转动眼珠,看清床边的楚言父母,嘴唇哆嗦着:“拥军叔?婶子?我……我这是在哪?我不是被绑在……”

  他想起什么,脸上血色褪尽。

  “军伢子!你、你真不是丧尸啊?”母亲又惊又疑,声音发颤。

  刘大军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楚言按住。

  夏栀语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声音清晰稳定:

  “不是丧尸。表哥这是被极强的化学药物刺激了中枢神经,导致神经高度兴奋紊乱,出现意识模糊、流涎、肌肉痉挛,甚至类似狂躁的症状,看着吓人,但本质上和丧尸病毒无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楚言父母惊疑不定的脸,又看向桌上那个装着符水的碗。

  “至于那符水……里面应该混有类似莨菪碱类的生物碱,能麻痹神经,让人产生欣快感和依赖性,更容易被暗示……不知不觉就信了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化学……药物?生物碱?”父亲楚拥军如听天书,茫然地重复着。

  老两口对望一眼,满脸惊疑,笃信的“谷神”根基仿佛被撬开了一道裂缝。

  “是王有福!是那老狗害我爹!”刘大军挥动拳头,指节捏得嘎嘎响。

  他眼泪混着恨意汹涌而出:

  “我爹肯定也是这么被王有福害死的!什么谷神降罪!放他娘的屁!我要去宰了那老王八!”他挣扎着就要下床。

  楚言一把按住他肩膀,力道沉稳:

  “你现在去就是送死!村里人都信谷神,你空口白牙,谁信你?王有福肯定带人往你家去了!老实待着!”

  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刘大军,楚言转向父母:

  “爸,妈,看好他,别让人进来。栀语,你也小心。”

  他指了指刘大军:“药继续喂,针可以起了。我去水老倌家探探那老法师的老底。”

  不再多言,楚言身影一闪,再次没入浓重的夜色。

  村西戏台方向,果然一片嘈杂的人声和火把晃动的光影,王有福气急败坏的吼叫隐约可闻。老法师的气息也在其中。

  楚言探明了情况,不再停留。

  他避开主路,身形在屋舍田埂间疾速穿行,不多时便来到村南头一处孤零零的土坯房前,水老倌家。

  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沉寂,没有灯火。

  水老倌是个单身汉,未娶妻,无子无女,家里向来冷清。

  楚言侧身闪入,借着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能看出堂屋里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桌两条长凳。

  他推开虚掩的东厢房门。这里显然是老法师临时的落脚点。

  楚言的视线落在角落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旅行袋上,款式和这破败的农家格格不入。

  他走过去,拉开拉链。

  几件叠放整齐的女士衣物露了出来,质地柔软。

  水老倌一个老光棍,绝不会有这些。

  衣物下面,压着几本硬壳的专业书籍。

  楚言抽出一本,封面几个烫金大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辨:《高等药物化学》、《神经药理学精要》。

  书页间夹着一张褪色的工作证,照片上是个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老者,姓名栏印着:周秉渊,职务栏标注着“教授”,单位是潭州大学药学院。

  教授?这个老法师居然是个教授?楚言心头一凛。

  他转向那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散乱地堆着些瓶瓶罐罐、简易的玻璃研钵、小天平,还有几个用过的注射器。

  角落里,一个摊开的硬壳笔记本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楚言拿起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化学分子式和潦草的手写记录,专业性极强,他看不太懂。

  但翻到中间一页,夹着一张对折的信纸。

  他展开,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写给“淑仪”的:

  “……淑仪,我们在九峰山探亲,却遭遇这灭世灾劫。万幸你随身带着的镇静药剂竟能压制那些变异生物的狂性!

  为了稳定你的状态,并凝聚此地幸存者以图存续,我不得不调整了配方。我在基础制剂中添加了定量莨菪碱提取物。

  莨菪碱的中枢抗胆碱能效应能显着增强受试者的暗示感受性,这有助于凝聚幸存者对抗这地狱……

  我不得已假托神灵,化身老法师,以符水之名施药救人……

  无意间发现这新配方的药剂,似能激发人体潜能,受试者肌力和耐力指标短暂性超出基线水平,但伴随明显的交感神经亢进体征和远期代谢紊乱风险……

  这种现象的机制尚不明了,可能是药物对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异常刺激所致。我记录了数据,但无暇深究……我继续调整配方……

  ……为拯救世人,我化身神棍、遭万世唾弃又如何……

  待你醒来,这陌生躯壳或将焕发新生。等我找到更好的方法,让你适应这永恒形态……

  我已看到你体内澎湃的生命力,那才是未来!纯净,强大,不受病痛衰老束缚……这才是生命该有的形态!

  但出了一些意外,我留下这封信,希望你醒来能看到……”

  看到这里,楚言捏着信纸的指尖冰凉。

  拯救世人?

  永恒的生命?新的形态?

  这教授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