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保卫部长-《末世:全公司否认18楼存在》

  一个穿着深蓝色保卫制服的男人踱步过来,三十多岁,身材壮实,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甩棍和手电筒。

  他目光在温若棠微红的眼圈上停了停,又扫过楚言和张琦,最后落在楚言脸上。

  张琦像被针扎了屁股,腾地站起来,腰下意识弯了弯:“刘洪部长好!”

  刘洪随意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眼神没离开楚言:“这位是?”

  语调像裹着层无形的威压,那股子从上往下打量人的倨傲藏都藏不住。

  “我临时路过,找张琦讨口饭吃的。”楚言的声音平淡。

  “哦?”刘洪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温若棠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回楚言身上。

  之前他在远处听到这边相谈甚欢,什么“情人”、“机会”,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现在又见温若棠的眼泪,一股无名火蹭地冒起。

  他追求温若棠不是一天两天了,灾后保卫部掌握着厂里最强的武装,温若棠在他眼里早已是囊中之物,碗里的菜还能被一个外来者吃了?

  刘洪突然语气一沉,训斥道:

  “张琦,怎么带外人进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外面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万一身上带着病毒,感染了厂里的兄弟,这责任你担得起?”

  他身后两个同样穿制服的保卫员立刻帮腔,其中一个平头壮汉毫不客气的道:

  “就是!部长说得对!我们保卫部的兄弟天天在外面打生打死清理丧尸,担多大风险?带外人进来,这不是添乱吗?”

  另一个浓眉青年也是冷眼相向:“现在粮食多紧张,水也定量,哪有闲饭喂外人?”

  这番毫不客气的指责,让食堂里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

  一道道目光聚焦过来,有同情,有看热闹,也有麻木。

  张琦额头冒汗,慌忙解释:

  “刘部长,我们看过了!真的,他们身上没伤,精神也正常,绝对没问题!就住一晚,明天就走!”

  “正常不正常,你眼睛是X光机啊?能看出潜伏期?”刘洪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钉在楚言脸上。

  “按规矩,既然是外人,就得隔离观察。一天之内,不许接触厂里任何人。还有,”

  他刻意加重语气:“现在厂里每一粒米每一口水,都是保卫部的兄弟用命换来的。没有多余的喂闲人!”

  身后的平头壮汉嗤之以鼻道:“大家都是杀丧尸凭本事吃饭,没有吃闲饭的!”

  浓眉青年接话:“这细胳膊细腿的,就怕见到丧尸就跑!”

  楚言放下筷子,铝勺磕在搪瓷盆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抬起眼皮,迎上刘洪带着挑衅和妒意的目光:“我说了,明天就走。不劳费心。”

  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刘洪恼火。

  刘洪脸色一沉,心底发狠,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住温若棠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温若棠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抗拒和难堪,肩膀微微缩了缩,最终还是顺从地靠了过去,垂下了眼帘。

  刘洪满意地感受着掌下柔软的腰肢,俯身凑到温若棠耳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让楚言听见:“今晚睡我那里。”

  说完,示威般紧了紧手臂,半搂半抱着温若棠就走,留下一个趾高气扬的背影。

  楚言坐在原地,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

  他没有动。温若棠的顺从已经说明了一切。

  末世里,依附强者是生存的本能,他无权置喙。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那点关于青涩校园的模糊影子,彻底碎了。

  张琦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搓着手,声音干涩:

  “那个……言子……刘部长他……唉,春节厂里保卫部值班的人最多,活下来的人也最多,又有防刺背心,有武器……

  现在厂区巡逻守卫都归他管,连韩总……有时候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楚言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在这小小的厂区堡垒里,刘洪就是那个握着枪杆子的人。

  楚言心中突然一动,给这个厂区带来灭顶之灾的变数可能就在这里了!

  不知道这次他的两个大学同学能否逃过一劫?

  还有,前世的生死兄弟“结巴李”,到底在哪里?

  前世相会时他已身受重伤,治愈后留下病根,致使他英年早逝。这世悲剧不能再重演。

  食堂里剩下的饭菜变得索然无味。

  张琦把楚言和夏栀语带到厂区南侧最偏僻的角落。

  一栋孤零零的红砖平房紧挨着高大的仓库外墙,旁边一条小溪哗啦啦流过,带来一丝凉意和湿润的水汽。空气里飘着机油的味道。

  “这是仓库的值班室,条件差了点,但胜在清净独立。”张琦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灰尘和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子,两把椅子,角落里还有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里面有个白瓷蹲坑和一个水龙头。

  地上放着几个铝桶和铝盆,表面氧化得灰扑扑的。

  “韩总定的规矩,非常时期,为了防止意外,外来人员不能住员工宿舍区,只能委屈你们在这将就一晚。”张琦语气带着歉意。

  楚言打量了一下,反而点点头:“挺好,有水。”他指了指窗外的小溪。

  “水只能用来洗澡洗衣服!”张琦立刻强调,神情严肃。

  “千万别喝!前天两个倒霉蛋感染,都怀疑是溪水惹的祸。”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饮用水每天有人送,定量。”

  楚言点点头,他当时知道溪水只要被丧尸接触,如血液、体液、甚至是落入水中的丧尸,就会被丧尸病毒污染。没有净化前,即使烧开饮用也有小概率被感染。

  张琦刚走,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小伙子就拎着两个铁壳暖水瓶过来,面无表情:“一天的量。”放下水瓶,转身就走。

  楚言拧开一个暖瓶塞,他凑近闻了闻,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用我们自己的水。”

  皮卡就停在窗外。楚言从后斗取出轻便的MSR Guardian户外净水器。

  这东西符合美军NSF P248标准,纯物理过滤,能拦下99.9999%的细菌、病毒和原生物,是他灾后从IFS七楼“净源国际”顺出来的宝贝。

  他拎着铝桶去溪边打了满满两桶溪水。

  夏栀语默默看着他把净水器的软管插进铝桶,摇动手柄。

  溪水被抽进去,几秒钟后,出水口淌出清亮透明的细流,注入另一个空桶。

  楚言又用钢筋和铁丝在屋外空地上飞快地搭了个简易三脚架,又去仓库屋檐下劈了些干燥的废弃包装木条。

  铝盆架在火上,夏栀语将净化过的溪水小心地倒进去。

  火光跳跃,映着两人沉默的脸。

  水快烧开时,夏栀语看着楚言脱下那件染着污渍和汗渍的衬衣,露出里面被血染透又干涸变硬的绷带,脸颊微微发烫,声音像蚊子哼哼:

  “那个……又要我给你洗……洗澡吗?”

  楚言正活动着受伤的左肩,闻言动作顿住,侧过头看她。

  火光在她清秀的侧脸上跳跃,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那当然。我手受伤了。”

  “可你的手,今天都能杀人了……”

  “杀人可以,洗澡还不行!专业不同。”

  ……

  “这里也要洗吗?”

  “那当然!”

  “……这、这里……”

  “这里!”

  ……

  夏栀语帮楚言洗完澡、换好药时,脸颊红得像染上了晚霞,连耳根都透着热意。

  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转身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洗去一身疲惫。

  出来后,见楚言换下的衣裤还放在盆里,便拿起搓洗干净,晾好后又从车斗里翻出他的旧衣服,仔细铺在空床上,再把厚实的棉被盖了上去。

  她站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犹豫了许久。今晚到底要不要像昨晚那样,和衣躺在床上?

  心里正犯着嘀咕,眼角余光瞥见楚言已经穿戴整齐,防护套装拉链拉到顶,背后背着锰钢刀,手里还拎着那杆带有漂亮蓝紫花斑的长矛。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着床铺:

  “你今晚和墩墩睡这儿,我去皮卡车里守着,那车东西太重要,离了人不行……我觉得这个厂,非常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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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区办公楼二楼,灯光昏暗。送水的小伙子垂手站在办公桌前。

  “大山,水送过去了?”问话的人隐在阴影里,只看得见指间香烟明灭的红点。

  “送了,按吩咐,是8号储水池的水。”小伙子大山声音恭敬。

  阴影里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烟头被摁灭在堆满烟蒂的铝饭盒里。“知道了。盯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