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买下故宫旁边的四合院-《1978:买四合院娶女神成文豪》

  1981年四月的尾巴,敲门声笃笃响起,带着出版社特有的节奏感。叶冰如推门进来,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沉得坠手。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惊叹与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小许,大功告成!”她把文件袋放在书案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明朝那些事儿》,一百五十万言,千字十元,稿费一万五千整,社里财务科刚办妥的汇款单,你签个字。” 她抽出单据,又补了一句,“老总特意交代,这稿费,算破了社里单部作品稿费的记录了。”

  许愿平静地签下名字。

  1981年这无疑是一笔令人眩晕的巨款。加上之前的积蓄,他存在东四人民银行折子上的数字,稳稳地跨过了三万一千元大关。

  叶冰如收起回执,又落回许愿脸上:“接下来什么打算?接着写别的书?还是歇一阵?”

  许愿的目光却越过窗棂,投向院墙之外,仿佛穿透了灰墙黛瓦的胡同,落在某个更广阔、更厚重的地方。“叶老师,”他沉吟片刻,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想……再买套院子。”

  “还买?”叶冰如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你这南锣鼓巷的院子不是挺好?刚拾掇利索没两年!” 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要那么多院子做什么。

  “不是自住。”许愿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种长远的考量,“想找个地方,安静,敞亮,离积淀深些的地方近点。最好……挨着紫禁城。”

  “紫禁城边上?”叶冰如倒吸一口凉气,“那地界儿!别说买,租都难如登天!都是些什么单位占着?再说产权……” 她摇摇头,觉得许愿这想法过于异想天开。

  许愿没再多解释,只是说:“麻烦叶老师跟后勤科的老刘再打声招呼,帮我留意着点,有消息就告诉我。” 他深知出版社后勤科消息灵通,路子也野。

  叶冰如带着满腹的不解和一丝“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感慨走了。

  几天后的早上,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是由风风火火的赵大妈带来的。

  那是个午后,赵大妈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许愿的院子,胸前的红袖章随着她的喘息剧烈起伏,脸上是混合着兴奋与不可思议的神采。

  “小许!小许!天大的好事儿!掉馅饼啦!!”她嗓门洪亮,震得海棠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筒子河!北池子大街!紧挨着紫禁城东墙根儿!有个三进的院子要出手!”

  许愿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还维持着平静:“赵主任,您慢点说,什么院子?产权清楚吗?”

  “清楚!再清楚不过了!”赵大妈拍着大腿,连珠炮似的说道,“房主是位姓孙的老教授,清华的!老两口就一个独苗儿子,早些年响应号召插队去了陕北,在那边娶妻生子,户口都落当地了,回不来了!前些日子,儿媳妇又给添了个大胖孙子!老两口一合计,儿子孙子都在那头扎了根,守着这空落落的大院子也没意思,干脆卖了房,带着钱去陕北投奔儿子,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去!以后啊,再也不回北京了!”

  她喘了口气,眼睛亮得惊人:“产权清清白白!就老两口的名儿!街道、房管所那边我都打听过了,没任何纠纷!人家着急走,三万元一口价,三进的院子啊!小许,你知道那地段儿吗?推开后窗,就能看见紫禁城的角楼!早上听着筒子河的水声醒,晚上看着宫墙的剪影睡!这福气,搁过去那是王爷贝勒才有的!”

  赵大妈伸出三根手指,在许愿眼前用力晃了晃:“三万!人家开口只要三万!现钱!当天能过户!”

  三万!恰好是他存款的数字!许愿的心跳骤然加速。北池子大街,紧邻筒子河,与紫禁城东华门仅一墙之隔……这位置,简直是梦寐以求!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沉声问:“赵主任,您亲眼看过那院子?多大?破败得厉害吗?”

  “看了看了!”赵大妈连连点头,“昨儿个街道王主任亲自带我去的!好家伙,正经的三进四合院!占地足有一千两百平米!虽然有些年头没正经拾掇了,瓦有点松,草长了老高,墙皮也掉了些,可那骨架!那格局!那砖雕!那老槐树!啧啧啧……”她激动地比划着,“前院宽敞,中院方正,后院还带个小花园!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倒座房也齐整!比你这院子,气派十倍都不止!就是缺人气儿,显得荒了点。可这底子,修好了那就是一座小王府啊!”

  许愿不再犹豫:“赵主任,麻烦您牵线,我想尽快去看看,如果属实,今天……就办!”

  当天下午一点,阳光正好。许愿在赵大妈和街道王主任的陪同下,踏进了北池子大街这条静谧得仿佛与喧嚣京城隔绝的巷子。

  正如赵大妈所言,院子极大,三进格局清晰分明,如同摊开的厚重书页。前院青砖墁地,缝隙里钻出倔强的野草;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古槐矗立院中,枝干虬劲,新叶初绽,筛下细碎的光斑。抄手游廊的朱漆斑驳,但廊柱粗壮,斗拱依稀可见繁复的雕工。中院更为开阔,正房高大轩敞,虽窗棂残破,但梁柱挺直,依稀可见当年气象。东西厢房规整排列,后院果然带着个荒芜但骨架犹存的小花园,假山石半掩在荒草中,一口老井寂然无声。最令人心颤的是,站在正房后的台阶上,越过斑驳的院墙,紫禁城暗红色的巍峨宫墙和金色的琉璃瓦顶,赫然在目!筒子河粼粼的波光,仿佛就荡漾在眼底。

  孙教授和老伴已在正房堂屋等候。老先生清癯儒雅,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一副老花镜;老太太头发花白,面容慈和,收拾得干净利落。堂屋里陈设简单,只有几件老式家具,墙角堆着捆扎好的书籍和箱笼,透着即将远行的清冷。看到许愿一行人进来,老教授站起身,目光在许愿年轻却沉稳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知识分子的审视和一丝即将告别故园的怅惘。

  没有过多的寒暄,王主任作为街道代表,确认了双方意愿和产权情况。老教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盖着区房管局鲜红大印的产权证明,纸张泛黄,字迹清晰。许愿也拿出上午刚刚从银行取出的、用厚厚牛皮纸包好的三万元现金——崭新的“大团结”捆扎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浓郁的油墨气息。

  交易过程简单得近乎肃穆。在街道王主任和赵大妈的见证下,双方在产权转让协议上签下名字,按上鲜红的手印。老教授颤抖着手,将那纸承载着家族记忆和半生岁月的产权证,郑重地交到许愿手中。许愿则将那沉甸甸的三万元现金,双手奉上。没有讨价还价,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交接。

  “小伙子,”老教授收好钱,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沙哑,“这院子…住了三代人。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故事。它老了,旧了,但根骨还在。交给你,希望…你能让它重新活过来。” 他的目光扫过荒芜的庭院,带着深深的不舍。

  “孙老您放心,”许愿握紧手中那纸同样沉甸甸的产权证,语气郑重,“我会好好修缮它,让它延续下去。”

  老教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和老伴互相搀扶着,陪着许愿完成了在房产局房屋过户手续,从此刻开始这三进四合院完全属于许愿个人所有。

  所有事情交接结束后,老两口最后看了一眼这空旷寂寥的老宅,步履蹒跚地走向门外等候的吉普车——街道帮忙联系的,送他们去火车站。老太太在临上车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棵院中的老槐树,眼角有泪光闪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载着老教授夫妇和他们大半生的记忆,缓缓驶离了筒子河畔,驶向遥远的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