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京户口与退伍兵-《1978:买四合院娶女神成文豪》

  北京,四月三十日,许愿结束了最后一场由社里安排的、与《文艺报》评论家的“现实主义与科幻边界”的探讨,拖着比写完十万字还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屋。

  桌上,叶冰如留下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安静地躺着,像一颗等待拆封的果实。封面上用毛笔工整地写着:北京市作家协会。许愿的心跳,在连日采访的喧嚣沉寂后,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节奏。

  他拆开文件袋。里面是几份文件:

  《北京市作家协会专业作家聘用通知书》:兹聘请许愿同志为我会专业作家(创作一级),聘期三年。

  《北京市户籍迁移审批表》:在“迁入理由”一栏,赫然印着“特殊人才引进(文学创作)”,并盖着鲜红的市作协和市公安局的预审章。

  《北京市作家协会专业作家工资待遇说明》:月基本工资:人民币玖拾捌圆整(98元),另按规定享受创作津贴、稿酬所得等。

  九十八元。在这个年代,这绝对算得上体面且稳定的收入。更重要的是,后面附着的户籍迁移审批表,那上面盖着的红章,代表的是一种身份的根本性转变——从漂泊无根的“外省青年”,到拥有北京户口的“专业作家”。这张纸的分量,远非存折上那冰冷的四万元数字可比。它意味着扎根,意味着体制的接纳,意味着在这个庞大城市里真正拥有了一个被承认的位置。

  敲门声响起。叶冰如端着个搪瓷缸子进来,茉莉花茶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怎么样?批下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摊开的文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和如释重负。

  “嗯,批了。”许愿点点头,将通知书和户籍表递给她看,“谢谢叶老师,您费心了。”

  “费什么心!这是你应得的!”叶冰如仔细看着文件,手指抚过“创作一级”和“特殊人才引进”的字样,感慨万分,“《牧马人》是敲门砖,《三体》是金刚钻!小许啊,这一步,稳了!户口落下来,才算真正在这四九城扎下根了!以后就是吃国家粮、拿工资的人了!”她语气里的欣慰,如同看到自家孩子有了铁饭碗。

  她指着户籍表:“事不宜迟,赶紧回老家把户口迁出来。这表上有期限的。社里给你开好了介绍信,路上用。买火车票、住招待所都方便。快去快回!”

  许愿站在巨大的“北京站”三个字下,身影在喧嚣的人流中显得有些孤绝。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涤卡中山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半旧的军用挎包,包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最深处,是那份承载着未来命运的《北京市户籍迁移审批表》和出版社介绍信。

  然而,与这份文件同样沉甸甸压在心头的,是东北老家那个叫三块石的小村庄,以及村庄里两张面目模糊却又令他本能警惕的脸——他的亲生父亲许鹏,和后妈邹兰。

  如今,他许愿要回去迁户口,斩断这最后的、法律上的联系。平静的表面下,许愿嗅到了潜在的风暴。邹兰的贪婪刻薄,徐鹏的懦弱愚昧,加上户口背后可能被他们臆想出的巨大利益(比如他们认为许愿在北京发了财,户口迁走他们就沾不上光了)……这对组合会做出什么下作事来阻拦?是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还是煽动村民制造麻烦?甚至……更恶毒的手段?许愿不敢完全用理性去揣度人性的下限,尤其是在那个闭塞、贫穷、宗法观念残余甚重的小山村。他孤身一人回去,如同羊入虎口,风险太大。

  安全感,必须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存折上的四万多元,此刻不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他构筑防线的资本。

  想到此,转身离开北京站许愿没有去找叶冰如,而是通过出版社一位消息灵通的老编辑,辗转联系上了东城的几个退伍兵、一个个非常局气,很仗义而且跟老编辑有亲戚关系。许愿到了之后在对方一间烟雾缭绕、陈设简单的办公室里,许愿开门见山,提出了请求:希望有一支精干、可靠、能应对复杂局面甚至一定肢体冲突的队伍,护送他回东北老家办理户口迁移,时间约一周。

  退伍兵是个四十多岁、脸上有道浅疤的精悍汉子,姓雷。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却目光沉静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桌上那份盖着市作协和公安局红章的户籍审批表复印件,以及许愿带过来的老编辑写的信、同时用报纸包着的厚厚一沓人民币(保护费)。

  “许同志,情况我了解了。”雷哥声音不高,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乡下地方,宗族人多,泼妇刁民,确实麻烦。你放心,我的兄弟人,都是好手。退伍下来的侦察兵、体工队练摔跤散打的尖子,手上都有分寸,懂规矩,镇得住场子。”他吐出一个烟圈,“二十个人,够不够?清一色棒小伙儿,保证把你的事办得顺顺当当。”

  “够。”许愿点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每人每天工资按最高标准算,吃住行我全包。事成之后,每人额外再给五十块辛苦费。”他报出的数字,让见多识广的雷哥都挑了挑眉——这几乎相当于普通人几个月工资了。

  “痛快!”雷哥掐灭烟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许作家放心,这事交给我老雷!”

  此刻,北京站巨大的钟声敲响,浑厚的声音传遍广场。许愿身后,一支沉默的队伍如同磐石般矗立。二十个精壮汉子,清一色剃着利落的寸头,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劳动布工作服(便于行动且不扎眼),脚蹬结实的黄胶鞋或军绿解放鞋。他们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像一柄柄收入鞘中的利刃,虽不张扬,却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左顾右盼,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周围,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喧嚣的人流和潜在的窥探隔绝在外。领头的是雷哥,他抱着膀子站在许愿侧后方一步之遥,如同一座沉默的铁塔,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进站口方向。

  五十元额外报酬的承诺,如同强效的凝固剂,让这支临时队伍的精气神和纪律性达到了顶峰。这笔钱,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笔足以改变生活的巨款。

  “雷哥,准备进站吧。”许愿的声音平静无波。

  “好!”雷哥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他一个手势,身后十九名汉子立刻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启动,两人一组,迅速而无声地移动到许愿前后左右,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队形。前方四人开路,左右各四人翼护,后方四人断后,雷哥和另外三人贴身护卫在许愿身边。队伍移动起来,步伐协调,如同一堵移动的深蓝色城墙,强硬又不失技巧地分开拥挤的人潮,朝着进站口稳步推进。所过之处,拥挤喧闹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人们下意识地避让,投来惊愕、好奇甚至畏惧的目光。

  “嚯!这阵仗!”

  “拍电影呢?保护谁啊?”

  “看中间那小伙子,斯斯文文的,什么来头?”

  “那领头的……眼神吓人啊……”

  议论声被隔绝在队伍之外。许愿和兄弟们在中央,几乎感受不到拥挤,只有四周传来的沉稳呼吸和脚步落地时轻微的震动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着他,冰冷而坚实。这是金钱和力量构筑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