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购置结婚大件-《1978:买四合院娶女神成文豪》

  许愿坐在花梨木书案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已经反复修改多次的结婚用品清单。纸面上,牡丹牌电视机几个字的墨迹已经有些晕开,显然是反复描摹所致。

  小曼,来。许愿朝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未婚妻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我们再商量商量。

  林小曼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快步走进书房。她今天穿着件淡青色的确良衬衫,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发梢还带着些微的水汽。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书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电视机还是要牡丹牌的。许愿指着清单上第一行,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敲击,虽然比昆仑牌贵了五十三块六毛钱,但显像管是日本进口的,寿命至少多三年。

  林小曼凑近看了看,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她伸手抚平清单上的折痕,指尖在牡丹牌三个字上停留:可是电视机票太难弄了。

  “出版社后勤的老刘递了话,”许愿的声音不高,却像小石子投入午后的静水,在院子里漾开微澜,“电视机票今年卡得死紧,许愿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微凉。两人沉默片刻,许愿拿起毛笔,蘸了蘸砚台里尚未干涸的墨汁,在牡丹牌旁边又添了个小小的问号。墨迹在宣纸上慢慢晕开,像一滴化不开的心事。

  手表的话......许愿继续往下看,手指移到第二行,上海牌全钢防震的,要一百一十九块八毛。宝石花牌便宜些,只要八十五块四。

  要上海牌的。林小曼不假思索地说,指尖点着清单,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我妈说了,手表是门面,要买就买最好的。

  自行车......许愿的手指移到第三行,永久26型女士车,要一百五十九块六。飞鸽牌的便宜三十一块钱。

  “要永久26型女士自行车”。

  第二天,许愿家中,刚刚做完早餐的林小曼林小曼忽然狡黠一笑,变戏法似的从小布包掏出牛皮纸信封。“哗啦”一声,一叠五颜六色的票证如彩蝶般散落红纸:

  “电视机票——我爸单位劳模奖励的,他舍不得用;

  海牌手表票——我妈攒了两年布票跟人换的;

  一张永久自行车票——我大哥刚发的,还没捂热呢!”她纤细的指尖划过这些承载时代稀缺性的纸片,最后抽出一张盖着街道红章的票,“红灯收音机票二哥出的”

  许愿拈起那张牡丹电视机专用券,薄薄一张纸重若千钧。1979年的北京,一台12英寸牡丹黑白电视机售价400元——相当于普通工人近十个月的工资总和;永久26型女士自行车标价160元,需一个壮劳力不吃不喝劳作两百天;上海牌全钢三防手表虽是国产精品,120元的价格也绝非寻常;红灯收音机稍“亲民”,80元仍抵普通职工数月收入。四件“三转一响”总值760元的巨款,在这月均工资不足40元的年代,不啻于一场奢侈宣言。

  “你哥…真舍得把自行车票给你?”许愿仍觉难以置信。

  “我哥说了——”林小曼学着大哥粗声腔调,“咱家小曼嫁的可是写《三体》的大作家!排面不能输!”她声音忽而轻软,指尖拂过许愿手背,“你给王师傅他们的工钱厚道,我爸在故宫博物院都听说了。他说…厚道人家值得托付。”

  王府井百货大楼的喧嚣裹挟着油漆、布料与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许愿推着借来的平板车,林小曼紧挨他身侧,装票证的信封在她手中攥得发烫。五金交电柜台前人潮涌动,当林小曼将牡丹电视机票与厚厚一叠“大团结”放上玻璃柜台时,四周嗡鸣声骤然一静。

  “12寸牡丹,一台!”女售货员狐疑地打量这对年轻男女,核对票证格外仔细。转身推来的纸箱印着醒目的牡丹商标,围观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吸气声。“400块!”算盘珠噼啪作响中,许愿点钞的手指稳定利落,崭新十元钞在柜台垒成小山。几个穿工装的男人眼神复杂地在那沓钱与许愿年轻的脸庞间逡巡。

  手表柜台清冷许多。玻璃柜内,上海牌、宝石花牌手表在丝绒衬垫上泛着冷光。老师傅接过票证,寸镜后的眼睛闪着专业的光:“19钻全钢三防,最新款!”他取出一枚银亮手表,绒布擦拭表盘的姿态近乎虔诚。许愿为林小曼戴上,表链贴合纤细手腕,秒针轻跳如心跳。

  二楼弥漫着橡胶与机油气息。当天蓝色永久26型女士自行车推出时,连许愿也眼前一亮:电镀车把亮得晃眼,弯梁设计流畅如燕,链罩上“永久”拼音商标熠熠生辉。林小曼欣喜地拨响车铃,“叮铃”脆响引得众人侧目。“160块!票呢?”售货员催促着,目光扫过许愿点钞的手,终是忍不住低语:“小伙子,你这结个婚…顶别人半辈子家当!”

  电器柜台拥挤闷热。枣红色红灯牌收音机被郑重搬上柜台,木质外壳沉甸甸的,调谐旋钮大如银元。付清80元货款,林小曼特意多要两节一号电池:“今晚就听《穆桂英挂帅》!”

  平板车被四大件堆得满满当当。牡丹电视机箱方正如碑,红灯收音机踞于其上,天蓝永久车斜倚在侧,车把悬着装手表的锦盒。许愿在前拉车,林小曼在后扶稳,这队移动的“财富”引得王府井大街行人纷纷驻足。转入南锣鼓巷时,院门次第推开,邻居们探出的脸上写满惊羡。

  “哎哟喂!这是把百货公司搬空啦?”赵大妈嗓门炸响,围着车转了两圈,手指想摸又缩回,“了不得!牡丹电视!永久女士车!上海手表,小曼你这结婚也太体面了”

  二人合力将物件搬进院子。电视机箱置于堂屋正中,收音机安放八仙桌,自行车暂支海棠树下。林小曼迫不及待装好电池,旋开收音机——电流沙沙声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报声流淌而出,瞬间充盈四合院。

  “有声音了!”她孩子般欢呼,旋钮轻转,一段《贵妃醉酒》的唱腔婉转升起。林小曼下意识摆个身段,眼波流转间竟与老宅奇异地交融。许愿倚门望着,海棠树影在她身上摇曳。这一刻,物质带来的满足如此具体:票证的珍贵、购买的豪气、邻里的惊叹,都化为具象的生活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