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改变命运的信使-《三国:第一革命集团军》

  官道如同一条灰色的伤疤,延伸至视野的尽头。

  太史慈伏在马背上,胸膛剧烈起伏,滚烫的空气灌入肺中,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战马的鼻孔喷出灼热的白气,四蹄已经有些发软。

  从北海城杀出来,他一口气狂奔了近百里,不敢有片刻停歇。

  前方出现一个破败的岔路口凉亭,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亭边,让它饮用石槽中积攒的雨水。

  他靠着斑驳的亭柱,大口喘息,脑中飞速盘算。

  往西,是平原县。

  刘玄德仁义之名远播,定然不会坐视北海百姓受难。

  只是……

  他看了一眼疲惫的战马,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

  平原路途遥远,刘备兵力是否充足,一切都是未知。

  但这是唯一的希望!

  他正要重新上马,一个身影从凉亭后方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中等的汉子,一身风尘仆仆的行商打扮,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异常明亮。

  太史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右手猛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此地荒无人烟,这人出现的太过诡异!

  那汉子却仿佛没看到他戒备的动作,远远地便停下脚步,对他一拱手,声音沙哑却清晰。

  “前方可是东莱太史慈,太史将军?”

  轰!

  太史慈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自己的行踪,除了孔融府上寥寥数人,绝无外人知晓!

  这人是谁?!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又如何能在这条路上精准地等着自己?

  “你是何人!”太史慈厉声喝问,剑已出鞘寸许,冰冷的杀机锁定了对方。

  那汉子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完好密封的竹简,双手奉上。

  “将军莫要误会。”

  “我受伯母所托,在此等候多时了。”

  “伯母?”太史慈瞳孔一缩,更加难以置信。

  “伯母神机妙算,她说将军从辽东归家,见北海有难,必会为全城百姓奔波。”

  汉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伯母算准将军突围之后,必走此路,特意写下这封家书,托付我等冀州商队,务必亲手交到将军手上,以安将军之心。”

  冀州商队?

  母亲?

  太史慈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死死盯着那封信,又看了看对方不像作伪的脸,一步上前,劈手夺过了竹简。

  火漆的印记完整无缺。

  他撕开封口,展开竹简。

  一行熟悉的、带着母亲独有笔锋的字迹,瞬间映入眼帘。

  “吾儿,子义……”

  仅仅四个字,就让太史慈浑身的杀气瞬间消散。

  这是母亲的笔迹,错不了!

  他急切地往下看去。

  信的前半段,是母亲对他安危的殷切叮嘱,字里行间充满了担忧与思念,让他眼眶一热。

  可看到后半段,他的表情,从感动,慢慢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彻彻底底的茫然与困惑。

  信中写道:

  “……就在月前,忽有一队自称冀州来的义民,寻至家中。为首者乃一女子,言谈举止,端庄有礼。她们并非任何官府之人,亦非任何豪强门下。”

  “她们言,久闻东莱有义士,为天下奔波,其名虽未远扬,其行已动人心!故冀州万民感念其恩,不忍义士在外为公义奔走,其母却在家中受苦,特凑集薄礼,代天下人奉养,以安义士之心!”

  “此非一人之恩,乃万民之义!”

  “她们送来黄金五百,上好人参数盒,锦缎十匹,更有一位随行女医,为娘调理身体。为娘本不欲受此重礼,可那姑娘却说,她们的主公,一位姓李的将军曾言:‘我等不过是替天下百姓,跑腿送信之人!’”

  “吾儿,为娘活至今日,从未听闻世间有此等仁义之师!不图回报,不图招揽,只为一份‘义气’,便肯为千里之外素不相识之人,行此厚恩!你若在外,当知天下尚有仗义之人,为娘如今衣食无忧,身体康健,勿复挂念……”

  信,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

  “啪嗒。”

  竹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太史慈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呆立当场。

  冀州?

  万民?

  姓李的将军?

  这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

  他可以不在乎金钱,不在乎官位。

  但他不能不在乎母亲!

  他一生最看重,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孝”与“义”!

  可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李将军”,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冀州百姓”,却替他,这个亲生儿子,尽了连他自己都未尽到的孝道!

  这份恩情,比万两黄金更重!比泰山更重!

  这份恩情,直接砸在了他心中最柔软,也最坚固的地方!

  这是一份他根本无法拒绝,也无力偿还的恩情!

  “将军……将军?”

  那信使的声音,将他从巨大的震撼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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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猛地回过神,他捡起地上的家书,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干涩地问道:“你口中的那位李将军,究竟是何人?他在何处?”

  他必须去见一见这个人!

  他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信使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焦急。

  “将军!北海危急,刻不容缓!”

  “那位刘备刘玄德,虽有仁义之名,可据我所知,他困守平原一县之地,麾下兵马不足千人,自身尚且难保!”

  信使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什么?!”太史慈脸色剧变。

  信使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力量。

  “但我家主公不同!”

  “我家主公李峥,亲率赤曦军精锐主力万人,就在青冀边境!”

  “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只待将军一言,便可奔雷而至,解北海之围!”

  信使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太史慈的心上。

  去平原,找一个兵微将寡的刘备,去求一份渺茫的希望?

  还是转向,去找那位已经对自己母亲施下天大恩情,且手握重兵、随时可以救援北海的李峥?

  一边是虚无缥缈的“仁名”。

  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实惠”和触手可及的“实力”!

  太史慈手握着母亲的家书,只觉得那薄薄的竹简,此刻重若千钧。

  他站在命运的岔路口,内心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