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恐惧与欲望-《在求生游戏里捡了个男朋友》

  早膳依旧是那看了就让人胃口全无的清汤寡水,以及一人一盅令人避之不及的“丰乳生子汤”。

  看着眼前这份“营养均衡”的餐食,不少人的脸色比那菜叶子还要绿。

  众人艰难地用完早膳,又心不在焉地熬过了管事嬷嬷那套“新娘礼仪”早课,终于迎来了短暂得可怜的自由活动时间。

  就在这压抑的间隙,昨晚那位被海神“召幸”的“新娘”,终于被人用担架抬了回来,送回了房间,新娘们一窝蜂都挤在了他的门口。

  这位新娘也是玩家,ID名为清酒。

  清酒的状态看起来极其糟糕。他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整个人透着一股极度的虚脱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身上那件单薄的喜服根本遮掩不住脖颈、手腕处露出的骇人青紫痕迹。

  然而,大家似乎都无暇为他的惨状表达同情。

  凡是修士都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位清酒一夜归来,周身萦绕的灵气竟变得异常充沛、活跃,甚至隐隐有外溢之势!

  几位修为较高的修士仔细探查后,更是难掩震惊地低呼出声:“他昨日分明还是筑基后期!此刻竟已灵气满溢,有了结丹的迹象!只需稍加引导修炼,不日便可结出金丹!”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尚在筑基期的修士们眼中顿时爆发出混合着极度羡慕与嫉妒的光芒。

  就连那些已然结成金丹的修士,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眼底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眼红。

  只是“侍寝”一夜,便能如此轻易地突破许多人苦修数年乃至数十年都难以跨越的瓶颈?

  祝余平日里并不常看修仙类的小说,进入这个世界后,接触最多的也是以具体“灵力值”作为量化标准的玩家体系,此刻才恍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竟有着如此森严的境界划分。

  一旁的迟晚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祝余的疑惑,凑过来小声地给他科普:“人界的正统修炼阶段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这九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初、中、后期,有时候后期之后还有个大圆满的过渡阶段。

  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应该是筑基初期,我和江弥稍微比你强一点点,大概在筑基中期左右。”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躺在床上,仿若呆住般的清酒:“这家伙才去了一晚上,便一只脚已经踏进金丹期的门槛了,要是多去几个晚上,岂不是……”

  迟晚的话音未落,一直不曾开口的清酒竟猛地弹动了一下!

  他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某根恐惧的神经,完全不顾浑身撕扯般的疼痛,以一种近乎痉挛的速度,猛地拽过旁边的被子,死死地将自己整个头脸连同身体都严严实实地蒙了进去!

  动作之大,甚至扯动了身上的伤处,让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痛苦的抽气声,但他却毫不停顿。

  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却带着剧烈颤抖和明显哭腔的嘶喊,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与后怕:

  “要去你们去!!!”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承受的!”

  他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棉被传出。

  被子之外,各种复杂的目光投向了那团剧烈颤抖的被子。

  有人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更深的不安;有人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仿佛在嘲笑清酒的无能与矫情;有的人眼中近乎疯狂的光芒,满眼都是对强大力量的向往;有的人则是单纯的兴奋与激动……

  恐惧与诱惑交织,每个人都在暗自掂量,心中打着各自的算盘。

  迟晚还伸长脖子想多看几眼清酒那边的热闹,一转头却发现祝余和江弥已经不动声色地朝着人群外围走去。

  他连忙小跑着跟上,凑到两人中间,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哎,那些储物囊咱们不打算现在就还给他们了吗?”

  江弥侧过头,目光扫过那些或贪婪、或算计、或恐惧的面孔,声音平稳地替祝余解释道:“要还,但不是现在。

  他们眼下一个个都被眼前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心思早就散了,根本不可能团结一致去寻找离开秘境的方法。

  此时把东西还回去,于大局无益。”

  “嗯。”祝余点了点头,接过话头,“等这股邪火冷下来,等他们认清现实碰了壁,我们再提。现在我们三个修为最低,想和他们搭伙合作,就得用好这块敲门砖。”

  距离午膳时分约莫还有一个时辰,祝余决定利用这段空档,先去澜星的居所探查一番,或许能发现些新的线索。

  依据昨夜澜星绘制的地图和描述,他们三人很轻易地避开了主路上的巡逻,找到了那座位于海神殿最边缘角落、几乎被遗忘的破旧小楼。

  正如澜星所言,这里寂静得可怕,仿佛与世隔绝。

  小楼外观残破,处处显露出年久失修的痕迹,门窗歪斜,珊瑚和不知名的海草肆意生长,覆盖了大部分墙体,周围更是积满了厚厚的淤泥和杂物,脏乱不堪,显然已有许久无人打理。

  他们沿着屋内那道狭窄旋转的石制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

  二楼的景象更为萧条。

  光线透过一扇破损严重的窗户照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而就在那扇洞开的窗户旁,一张简陋得几乎不能称之为床的石榻上,祝余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澜星。

  一夜的功夫,小家伙竟然受伤了!

  澜星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几乎无法维持完整的人形,银色的发丝被冷汗浸湿,黏在额角,脸颊和裸露的手臂、脖颈上,大片晶莹的蓝色鳞片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许多鳞片甚至翻卷、碎裂,露出底下红肿甚至渗血的皮肉。

  他全身布满深浅不一的瘀伤和数道明显的抽打痕迹,整个人缩在那里,气息微弱,仿佛一只被遗弃的、破碎的玩偶。

  听到楼梯口传来的细微动静,澜星才疲惫不堪地、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来人是祝余时,他那双原本因痛苦而如同死水般灰暗的眼眸骤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好鱼鱼……”他试图撑起身子,声音嘶哑微弱,却因牵动了满身的伤口而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疼得浑身鳞片都微微颤抖起来,“你怎么来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