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婴颜骤老皱 石阵顺江流-《岷江神工》

  镇卫生院的消毒水味里,混着股说不出的腥甜。张叙舟刚踏进婴儿房,就被护士小陈拽住了胳膊,姑娘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张小哥,你快看! 保温箱里的新生儿,粉嫩的脸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皱,乌黑的胎发变得花白,原本蜷缩的小手突然像枯树枝般伸直,这孩子... 这孩子在变老!

  保温箱的玻璃上凝着层白雾,张叙舟伸手擦了擦,心脏猛地一缩。那婴儿的皮肤已经松弛得像块旧布,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蚊子,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更诡异的是,襁褓里的小身子正在慢慢缩小,原本能占满半箱的空间,此刻竟缩成了团,护江力 2225 点。 他指尖碰了碰玻璃,一股阴冷的逆流顺着指尖往上爬,比张大爷身上的逆生咒烈三倍。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冲进来看,纸页上的善念值 4720 万数字旁,用红笔写着 3 个婴儿出现逆生长张哥!银簪说这是黑袍人的新花样! 少年的声音发颤,他把逆生咒倒过来用了,老人往回退,婴儿往前冲,这是要把人的一辈子拧成麻花啊! 他突然指着墙上的温度计,你看这温度,明明调的 36 度,显示的却是 58 度,跟老座钟修的那年一个数!

  苏星潼的银簪悬在保温箱上方,簪尖的星纹突然炸开,在墙上投射出个巨大的黑影 —— 人身豺首,手里举着个沙漏,沙子正往上倒流,这是... 古埃及的冥神阿努比斯! 姑娘的笔记本上,朱砂线在黑影和 逆生咒 之间画了道闪电,银簪说这是咒源的本体!黑袍人用域外的死神之力加速了生命倒转,婴儿的五脏六腑正在以每天十年的速度衰竭!

  李老四蹲在走廊抽烟,烟袋锅的火星灭了又点。他看着医生们手忙脚乱地给婴儿换保温箱,突然往产房跑,俺知道咋回事了! 老人闯进病房,指着窗外的江水,那绿雾!江面上的绿雾飘到镇上了! 他往张叙舟手里塞了把银杏树皮粉,快撒在孩子身上,这玩意儿能粘住时辰!

  张叙舟将树皮粉撒进保温箱,粉末落在婴儿皱巴巴的脸上,竟慢慢凝成层透明的膜。原本还在加深的皱纹,突然停住了蔓延,管用! 护士小陈突然喊道,心率稳定了!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婴儿的头发又白了几分,膜上裂开无数细小的缝,力道不够! 张叙舟往粉里掺了把老人的指甲屑,重新撒进去,裂缝才慢慢愈合。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在卫生院跑了圈,回来时纸页上多了行字:银簪说逆生咒在江里凝成了漩涡,所有生命都在被往漩涡里拽! 少年突然指着门口的鱼缸,里面的金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变瘦,你看那鱼,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快成鱼干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飞向江边,簪尖的星纹在水面投下巨大的冥神虚影。她往水里撒了把钟摆的铜锈,虚影突然剧烈晃动,银簪解析出漩涡的中心在老槐树下! 姑娘的声音发颤,它在模仿生命循环,却把顺序彻底倒了过来 ——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李老四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张叙舟往江边跑,俺爹说过,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都是顺天而行。 他指着江水的流向,现在有人要让水往高处流,咱就得顺着它的性子,再把它引回去! 老人捡起块石头往江里扔,用石头和树枝摆个水流阵,跟着水的性子走!

  张叙舟立刻明白过来。他让赵小虎召集村民,在江滩上用石头堆出蜿蜒的水道,再用树枝搭成顺水的箭头。当最后块石头落位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 原本打着旋的江水,竟顺着石阵的方向慢慢变顺,江面上的绿雾像被梳子梳过似的,往下游飘了飘,护江力 2226 点! 赵小虎举着本子跳起来,涨了 1 点!

  苏星潼的银簪在石阵上方盘旋,星纹顺着水流的方向,终于开始顺时针转动。她往每个石头上都撒了点婴儿的胎发,银簪说这是生命最初的气! 姑娘的笔记本上,朱砂线把石阵和

  连在一起,顺着水流的性子,就能把倒转的生命拽回来点 —— 你看那保温箱里的孩子,皱纹淡了点!

  王二婶提着食盒赶来,里面装着刚熬的小米粥,给孩子们的娘补补身子。 她往石阵的缝隙里撒了把灶心土,俺娘说土能镇水,水顺了,啥邪事都能顺过来。 话音刚落,江面上的绿雾又淡了些,远处的渔船突然发现,渔网里的鱼不再变瘦了。

  李老四蹲在石阵旁抽烟,看着江水顺着石头的轨迹流淌,突然咧嘴笑了,这就对了。 他往张叙舟手里塞了个布包,这是俺刮的钟摆铜锈,你拿去卫生院,跟树皮粉混在一起用。 老人指着石阵中心的漩涡,那才是根,等咱们把阵摆得再顺点,就能把那漩涡冲散了!

  张叙舟赶回卫生院时,婴儿的状况已经稳定了许多。虽然还是皱巴巴的,但至少不再变老,胸口的起伏也有力了些。护士小陈往每个保温箱里都撒了点铜锈粉,孩子们好像在睡觉了。 她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那绿雾,正在往江下游飘!

  赵小虎举着登记本冲进来说:张哥!善念值涨到 4760 万了!涨了 40 万! 少年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银簪说村民们都在帮忙摆石阵,这股顺天的劲压住了逆生咒! 他突然指着青铜神雀,那雀儿正叼着张符纸往江中心飞,雀爷把你画废的顺生符叼走了!

  张叙舟顺着神雀的方向望去,符纸接触江面的瞬间,竟化作道金光顺着石阵的轨迹往下游窜。江面上的冥神虚影突然发出声惨叫,慢慢变淡,银簪说这是顺生符在跟着水流找咒核! 苏星潼突然喊道,它要去撞那个漩涡!

  夕阳西下时,卫生院的婴儿终于长出了点新肉,皱纹淡得几乎看不见。张大爷拄着拐杖来看孩子,虽然还是记不起太多事,但眼神里的茫然淡了许多,这孩子... 真可怜。 他往保温箱里塞了块枣糕,吃了长壮点。

  张叙舟站在石阵旁,看着江水顺着石头的轨迹缓缓流淌。银簪上的冥神虚影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星纹正在慢慢恢复正常的旋转方向,这只是暂时的。 他对苏星潼说,逆生咒的根还在江底,石阵只能引,不能灭。

  青铜神雀突然落在他肩头,尾羽的青光指向江下游的方向。张叙舟摸着雀儿的羽毛,突然明白这逆生咒最阴毒的地方 —— 它不光要颠倒生命,还要扭曲自然,而破解它的钥匙,就藏在最顺应自然的水流里。

  三丫举着相机拍了张石阵的照片,相纸上的水道里,藏着无数细小的生命之树,正在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变绿。小姑娘把相纸塞进兜里,觉得那江底的漩涡里,肯定藏着个害怕顺流而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