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场没有眼泪的审判-《高考749:拒绝清北选国科大》

  行星发动机的首次点火测试,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那颗在太空中被瞬间撕碎的“锁眼-12”卫星,像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了M国的脸上。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一颗侦察卫星,敢于轻易地,窥探华夏戈壁深处的那片禁区。

  而贺凡,在完成了这次堪称“立威”的实验后,便将后续的数据整理和设备优化工作,全权交给了王崇山教授的团队。

  他自己,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登上了返回京城的飞机。

  深藏功与名。

  对他而言,行星发动机,只是“流浪地球”计划的第一步。

  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而眼下,他还有另一场“战争”,需要去打。

  一场关于人性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

  京城,凡尘集团总部,一号放映厅。

  《我不是药神》的最终成片,已经制作完成。

  今天,将举行一场小规模的,内部看片会。

  到场的,除了杜宇、张纪导演和陈铮等一众主创之外,还有几位特殊的客人。

  中宣部的周怀安局长。

  总政的李援朝团长。

  以及,几位来自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和卫生部的,高级别官员。

  这些人,将是决定这部电影,能否顺利上映,能以何种姿态上映的,最终“审判官”。

  放映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杜宇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知道,今天的这场放映,比任何一场商业首映礼,都更加重要。

  张纪导演和陈铮等人,则显得很平静。他们已经为这部电影,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

  贺凡,也从国防大学赶了过来。

  他没有坐在主创席,而是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坐下。

  他才是这部电影真正的灵魂,但他却像一个局外人。

  灯光,暗了下来。

  龙标出现,片名,缓缓浮现在大屏幕上。

  《我不是药神》。

  电影,开始了。

  没有宏大的开场,也没有激昂的配乐。

  镜头,对准了那个油腻、落魄,靠卖印度神油为生的中年男人,程勇。

  他的人生,一团糟。

  婚姻失败,父亲病重,连儿子的抚养权都快要保不住。

  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英雄的影子。

  他只是一个,在生活的泥潭里,苦苦挣扎的,小人物。

  放映厅里,很安静。

  那几位来自官方的“审判官”,脸上都带着审视的表情。

  他们想看看,这个被贺凡寄予厚望的剧本,到底拍出了什么名堂。

  剧情,不紧不慢地推进着。

  直到,那个戴着三层口罩,眼神里充满了卑微和祈求的男人,吕受益,找到了程勇。

  “大哥,我求你个事儿。”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这两句最朴素的台词,像两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第一丝涟C.漪。

  当程勇,为了钱,半推半就地,踏上了前往印度的走私之路时。

  在座的官员们,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主角,竟然是个“罪犯”?

  这个人物设定,太大胆了。

  然而,随着剧情的深入。

  当程勇,将那些廉价的仿制药,带回国内。

  当他看到,那些和他父亲一样,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因为吃不起天价正版药,而只能等死的病人们,在拿到药后,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感激涕零的眼神时。

  整个故事的基调,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程勇,依旧爱钱,依旧市侩。

  但他内心深处,那点尚未泯灭的良知,正在被一点点地,唤醒。

  尤其是,当他组建起自己的“卖药小队”时。

  那个为了给女儿治病,而在夜场跳着钢管舞的单亲妈妈刘思慧。

  那个为了保护“药”,而沉默寡言,却无比讲义气的黄毛。

  那个说着一口蹩脚中文,却虔诚地,信仰着上帝的刘牧师。

  一个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小人物,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不堪和挣扎。

  但他们,又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活着。

  放映厅里,气氛开始变得压抑。

  那些官员们,脸上的审视,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凝重。

  而当剧情,进行到全片第一个大高潮时。

  假药贩子张长林,找上门来,用举报来威胁程勇,逼他放弃卖药。

  程勇,出于对坐牢的恐惧,选择了妥协。

  他解散了团队,将代理权,卖给了张长林。

  他拿着那笔钱,开了一家工厂,成了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

  看到这里,很多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主角,竟然,退缩了?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吕受益,因为吃不起张长林卖的高价药,病情恶化,最终,在医院的病房里,选择了割腕自杀。

  当程勇赶到医院,看到走廊上,吕受益的妻子,那悲痛欲绝,却又哭不出声的,麻木的脸时。

  当他走进病房,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那张空荡荡的病床时。

  陈铮的表演,堪称封神。

  他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

  只有,无尽的震惊,和一种,灵魂被彻底抽空的,巨大的悔恨。

  放映厅里,响起了第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是来自卫生部的那位,女领导。

  而这,仅仅是开始。

  被吕受益的死,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的程勇,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重新,踏上了前往印度的路。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赚钱。

  他是为了,赎罪。

  他用自己开工厂赚来的钱,大量的,平价的,甚至亏本的,向国内的病人们,销售仿制药。

  他知道,这是犯法。

  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抓。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因为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吃不起药,而绝望地死去。

  他从一个“药贩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药神”。

  一个,行走在法律边缘的,悲情英雄。

  电影的最后。

  程勇,被捕了。

  在他被押送往监狱的路上。

  警车的两旁,站满了,成千上万的,被他拯救过的,慢粒白血病人。

  他们,都摘下了口罩。

  露出了,一张张苍白,却又充满了感激的,真诚的脸。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目光,为他们的“药神”,默默地送行。

  车里,程勇看着窗外,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电影结束了。

  片尾曲,那首由贺凡亲自演唱的,充满了悲悯和力量的《只要平凡》,缓缓响起。

  “也许很远或是昨天,在这里或在对岸……”

  “长路辗转离合悲欢,人聚又人散……”

  放映厅的灯,亮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没有一个人起身。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周怀安局长,这位见惯了风浪的高级干部,此刻正低着头,用手背悄悄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李援朝团长,这个铁骨铮铮的将军,眼眶也早已通红。

  而那几位来自药监局和卫生部的官员,更是神情复杂,脸上写满了震撼。

  他们,都是这个国家医疗体系的,制定者和管理者。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电影里演的那些关于“天价药”,关于“专利壁垒”,关于“病人生存困境”的情节,是多么的真实。

  良久。

  周怀安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评价这部电影的艺术手法,也没有去讨论它的商业价值。

  他只是转过身,向着坐在角落里,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少年,深深地,鞠了一躬。

  “贺凡同志。”

  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的力量。

  “我代表我自己,也代表千千万万个,可能会因为这部电影而改变命运的普通人。”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