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血光退散-《医武赘婿,主宰万界》

  剑尖上的血痂裂了,碎屑掉进泥里。楚凌天没去擦,手腕一翻,龙吟剑归鞘,玄色长衫下摆沾着灰烬和湿土,贴在腿上。

  他右肩一热,龙纹胎记微微发烫,识海里的鸿蒙源珠转了一圈,把残存的黑气裹住,压进丹田角落。那团东西还在蠕动,像活物,但被珠子镇着,翻不起浪。

  他蹲下身,手指贴了贴地面。三寸深的土层下,血光还在爬,像是藤蔓往地脉里钻。刚才那场战,执律使自爆金血,血核没炸开,反倒沉进地底,成了祸根。再拖下去,整片赵家祖坟都会变成阴煞窝。

  他盘膝坐下,掌心朝下,龙气顺着指尖渗进土里。刚突破第七层,经脉里的力量还不稳,贸然引灵,容易反冲。但他没得选。

  《地脉引灵诀》第一式——引泉。

  鸿蒙源珠轻轻震了一下,提纯后的鸿蒙元气顺着经脉往下走,混进龙气里,一起扎进地底。两股气流在地脉交汇点碰上血光,像是油锅里泼了冷水,轰地炸开一股浊气。

  楚凌天眉头一跳,喉咙发腥,硬是把那口血咽了回去。

  地下的对抗开始了。血光想往上涌,龙气和鸿蒙元气联手往下压,像两股绳子绞在一起。他不动,额角青筋慢慢浮起来,呼吸压得极低。

  半炷香后,血光退了一寸。

  他没睁眼,却能感觉到地下的血光仍在涌动,如同一条不甘心的毒蛇。

  左手掐诀,右手在地上划了道符线,从祖坟牌坊一直延伸到后山断崖。这是聚灵阵的外环,早前布下的阵眼还能用,只是被血光污染,灵气浑浊。现在得靠他一口一口把脏东西逼出来。

  远处屋檐下,小金身子一抖,鼻尖冒出一缕金焰。不是战斗时那种暴烈的火,而是软的,像丝线,飘在空中。

  它醒了,但没力气动。刚才那一战,它把魂火都烧出去了,现在能睁眼,已经是拼了命。

  它盯着院子中央那团模糊的影子——是刚才被血光炼化的残魂之一,一个孩子的模样,脸都看不清,只剩半截手臂和一只脚。

  小金喉咙里“吱”了一声,金焰轻轻一抖,火丝飘过去,搭在那残影肩上。

  影子猛地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晃动。不是攻击,也不是逃,而是……哭。

  没有声音,但楚凌天感觉到了。那股情绪顺着地脉传上来,酸得他心口发紧。

  他右手一抬,七根灵气凝成的针悬在空中,围着那残影转了一圈。针尖泛着微光,是龙气做的引子。

  “安魂引”,第七针落下时,残影被轻轻托起,往聚灵阵中心移。

  那里插着一株树苗,半尺高,叶子刚冒头,是菩提树。墨尘子前两天送来的,说是能养魂。

  残影落进树根下,金焰一卷,像是盖了层被子。树苗抖了抖,一片新叶缓缓展开。

  小金喘了口气,鼻尖的火弱了下去。

  楚凌天没停。地下的血光还在反扑,一次比一次狠。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邪术,是拿龙血做引子,混了灵纹合金,炼成的“血核”。这种东西,阴毒得很,能吸活人精气,也能锁死魂魄,不让转生。

  他得把它挖出来,彻底毁掉。

  他站起身,走到祖坟正中,龙吟剑出鞘,剑尖朝下,猛地刺进地里。

  “破!”

  剑气炸开,土石翻飞,一道血线从地底飙上来,溅在他袖口。他不管,剑身一震,五爪金龙虚影从剑柄冲出,顺着剑气钻进地底。

  三丈深。

  血核就在这儿。

  它像个瘤子,裹在地脉主干上,表面是黑红色的金属壳,里面流动着金血——和楚家同源的血。只是被炼过,变得粘稠,冒着黑烟。

  金龙虚影扑上去,一口咬住外壳。咔的一声,裂了道缝。

  血核猛地一跳,像是活物受了伤,开始抽搐。地面上,整片祖坟的土层都跟着震,几块墓碑歪了,裂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

  楚凌天剑势不收,龙气全压进剑身,金龙虚影第二次扑咬,直接把外壳撕开。

  轰!

  一股腥风冲上来,带着腐臭和铁锈味。血核里的金血沸腾了,想往外喷,但被金龙虚影拦住,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左手掐诀,鸿蒙源珠在识海一转,提纯之力全开。那团被污染的龙血刚冒头,就被吸进珠子里,杂质瞬间剥离,剩下最纯净的一缕金光。

  他右手一引,金光顺着剑身流下,注入地脉。

  地下的灵气开始动了。浑浊的变清,死的变活,被血光污染的区域,一点一点退散。

  小金又动了。它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来,鼻尖金焰再燃,这次是扫向空中剩下的残魂。

  一共六个。

  它一个一个过,金焰轻触,唤醒记忆,再由楚凌天布针引路,送进菩提树下。

  最后一个孩子进去时,树苗“咔”地长高了一寸,三片新叶同时展开,叶脉里有微光流动。

  地下的血核彻底碎了。

  楚凌天拔出剑,剑身干净,连之前的血痂都化了。他收剑入鞘,膝盖一软,单膝点地。

  不是伤,是耗。刚才那一连串操作,几乎抽空了他七成灵力。通脉七层的境界还在,但经脉发虚,得调。

  他盘坐下来,鸿蒙源珠自动运转,把残余的龙气梳理一遍,经脉里的滞涩感慢慢退去。

  墨尘子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走到他旁边,没说话,把药碗放在地上。

  楚凌天没喝,闭着眼调息。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看了眼菩提树。

  树下,七道微光围着树苗转,像萤火,安静,不散。

  他起身,走过去,把小金抱起来。猴子浑身发烫,毛都焦了边,但呼吸平稳。

  他把它轻轻放在树根旁,树叶垂下来,盖住它半个身子。

  “你们都安全了。”他说。

  风从后山吹过来,带着雨后的湿气,扫过院子。菩提树的新叶轻轻晃,像是回应。

  他站着没动,手按在剑柄上。地下的地脉还在恢复,但已经稳了。血光退散,污染逆转,这一片地,不会再出问题。

  远处,天边泛白,晨光压着山脊线慢慢推过来。赵家祖坟的牌坊上,积灰被风吹走,露出底下刻的字。

  他看了一眼,转身。

  刚走两步,脚下突然一滑。

  低头看,地上有水,但不是雨水。

  是血。

  一滴,正从菩提树的叶子上滑落,砸在泥土里,没散开,反而凝成一小团,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