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木箱藏证-《医武赘婿,主宰万界》

  楚凌天坐上副驾,手还搭在车门上,眼睛却没动,死死盯着那栋老屋。金戈脚踩油门,又松了,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不走了?”金戈问。

  楚凌天没吭声,突然推门下车。风衣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溜灰。他站在苏家老宅的台阶上,回头望——窗框歪着,门半吊着,像张被撕烂的嘴,咧在那里。

  他转身往里走。

  金戈没动,也没喊。他知道,有些事,一次拿不干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比刚才更乱。桌子翻了,柜子倒了,墙皮都撬了几块。楚凌天扫了一眼,蹲下,把帆布包搁在角落,指尖蹭了蹭床沿。木板边有道细缝,不像是裂的,倒像是被什么来回磨过。

  他闭眼。

  识海一沉。鸿蒙源珠转了,一缕神识顺着经脉爬到指尖,探出去。屋里静得只剩风从窗缝里挤过的嘶声。那缕感知贴地游,绕过碎陶片、烂棉絮,停在床板底下。

  有东西。

  不是响,也不是味,是一种极轻的挡,像空气里多了层看不见的膜。一晃就没了。普通人觉不出。楚凌天能。

  他伸手,掌心贴住床板,一缕元气渗进去。那层膜抖了下,啪,几片焦黑符纸碎了,飘下来。

  他撬开夹层,乌木箱露出来。

  一尺长,半尺宽,通体黑,边角包着暗金属,锁扣是阴铁的,刻着密纹,像是封印。箱子冷,摸上去刺骨,明显动过手脚。

  楚凌天冷笑,食指一颤,龙气缠上锁扣。金光一闪,阴铁软了,化了,咔,碎成几块,掉地。

  他没急着开。从帆布包里掏出手套,油布的,昨夜炼丹顺手做的,防毒防蚀,连化神尸毒都能扛一会儿。慢条斯理戴上。

  掀盖。

  十几份文件,整整齐齐,油纸包着,边都泛黄了。他一份份拿出来,摊桌上。

  第一份:《自愿放弃苏家财产继承权书》。日期是他入赘第二天。签名按了指纹,笔迹歪歪扭扭,像被人抓着手画的。后面附了笔迹鉴定,盖着苏家印和公证章——假得连外行都看不出破。

  第二份:《永不探视苏清漪承诺书》。他盯着“本人自愿放弃一切探视权利”那行字,指尖划过纸面。指纹是真的,签名是苏昊的。后面贴了张医院缴费单,八万六,备注:“探视权赎金”。

  他继续翻。

  《债务全责承担协议》,两千三百七十万,全是他“自愿”签的。赌债、走私罚金、税务漏洞,连苏明哲嫖娼被抓的“封口费”都算他头上。每份盖着族印,签字人——苏振南,或苏昊。

  最后一份最薄,一张纸。

  《精神鉴定申请书》,申请人苏振南,申请对赘婿楚凌天强制精神评估,理由:“行为异常,疑似妄想症”。三个月前提交,审批栏已盖章,只差执行。

  楚凌天捏着这张纸,指腹一搓,纸边焦了,转眼成灰,飘落。

  他没发火,也没笑,只是把剩下的文件叠好,放回箱里。动作慢,但每份都摆得齐,像在收拾什么要紧东西。

  盖上箱,起身,扛上肩。

  不重。可腰杆沉。

  他走出破屋,穿过院子。风从墙头刮过,吹得风衣哗哗响。到大门时,苏振南带两个保镖堵着,脸黑得像锅底。

  “站住!”苏振南吼,“那是苏家私产!你敢拿?”

  楚凌天停下,不说话。

  苏振南上前一步,指着箱子:“家族机密!你个外人,凭什么带走?”

  楚凌天看着他,声音不高:“这三年,你们用这些纸,压我头,折我腰,断我路。每一张,都是你们盖的章,签的名。”

  苏振南脸色一变:“你——”

  “今天。”楚凌天打断,肩上箱子稳稳压着,“我带走,不是偷,是收债。”

  说完,往前走。

  苏振南伸手拦,楚凌天没停,箱子角轻轻一撞,正碰他胸口。力道不大,可他踉跄两步,差点栽倒。

  保镖要上,楚凌天只扫一眼,两人僵住。那眼神不凶,也不冷,可就是让人腿软。

  他出门,脚步没停。

  金戈还在车边等着,见他出来,赶紧拉开车门。

  楚凌天把箱子放后座,自己坐副驾。车门关,引擎响。

  金戈从后视镜看那箱子,张了张嘴,又闭上。

  “放心里了?”楚凌天忽然问。

  金戈一愣:“啥?”

  “他们怎么对你的。”楚凌天侧头看他,“你记得吧?”

  金戈手攥方向盘,指节发白。不说话,眼色变了。

  楚凌天收回目光,看窗外。树影往后跑,阳光打在车窗上,反出一道刺眼的光。

  “记着是对的。”他说,“可别让它压着你走。”

  金戈喉头动了动,没应。

  车开一半,楚凌天说:“停。”

  金戈踩刹,车靠边。

  楚凌天开后门,搬出箱子,蹲下,掀盖,抽出一份——《债务全责承担协议》。

  撕一页,再撕一页,整份撕碎,扬手一撒。

  纸片像雪,飘进排水沟。

  金戈看着,忍不住问:“为啥撕?”

  楚凌天合盖,扛起箱子:“该留的留,该扔的扔。”

  他走回车边,手搭车门,忽又停住。

  回头,看后座。帆布包还在。他伸手进去,摸出个小布袋,打开——几根龙血树苗根须,湿布包着,还活着。

  他盯了两秒,把布袋塞进箱子。

  盖上,扛起。

  “走。”他说。

  金戈发动车。

  后视镜里,那堆碎纸在排水沟打转,风吹得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