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是一只真正的飞燕-《综影视之海棠依旧》

  九月十五。日头刚偏西,紫禁城外已黑压压站满了人。

  各式各样的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眼神却都盯着那扇紧闭的宫门。

  他们来,只为看两个人。

  叶孤城,西门吹雪。

  宫门口,魏子云立着,一身银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身后禁军的列队站着,一个个目不斜视纪律严明。

  魏子云心头绷着一根弦,江湖人多,规矩少。就怕他们目无法纪地在皇宫里搞事。

  虽然大牢里已经塞进去了很多人,但是万一有漏网之鱼想不开刺杀皇上,那就是他的失职了。

  夜凉如水,月光倾泻在紫禁之巅的琉璃瓦上,映得周遭一片清辉。

  苦瓜大师一身灰布僧袍,双手合十立在角落。

  陆小凤远远瞧见苦瓜大师,脸上的嬉皮笑脸淡了几分,脚步也顿了顿。

  他摸了摸鼻子,带着点不自在凑过去,声音放轻了些:“大师。”

  苦瓜大师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嗔怪,只有一片悲悯的平和。

  陆小凤挠了挠头,干笑两声:“金九龄那事……”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多余。

  金九龄是苦瓜大师的俗家师弟,而亲手把那位“天下第一名捕”从捕头座上揪下来、送进大牢的,正是他陆小凤。

  即便理直气壮,对着这位素来敬重的大师,也难免生出几分别扭。

  苦瓜大师却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苍老而平静:“不关你的事。他走到这一步,皆是自作孽,不可活。”

  苦瓜大师的眼神是真的没有半分怨怼。那双眼看过太多江湖浮沉、人心翻覆,此刻落在陆小凤身上时,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通透。

  他清楚自己师弟的性子,表面磊落,内里却藏着贪嗔痴念,一步步踏错,早不是旁人能拉回的。

  陆小凤不过是揭开了那层伪装,让该来的归处如期而至。

  所以叹气时,他叹的是金九龄执迷不悟的可惜,而非对陆小凤的不满。

  见陆小凤仍有些局促,他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说:“不必介怀。”

  他笑意里没有半分勉强,是真的没有将此事怪到陆小凤身上,对错自有分晓,恩怨本就分明。

  陆小凤做了该做的事,他又何来怪罪的道理?

  他能和陆小凤做朋友,不正是他喜欢他这一点。

  不远处,木道人负手而立,见着陆小凤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你陆小凤也有这么扭捏的时候?”

  陆小凤笑道:“我是人,是人就会遇到不可能解决的事。”

  “哈哈哈,那你现在应该能高兴了。”木道人哈哈大笑。

  陆小凤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

  “喏,你的红颜知己来了。”木道人示意陆小凤看远处。

  陆小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上官飞燕正款款而来。

  “啧啧,陆小鸡,你这回难不成真栽了?”司空摘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陆小凤没好气地瞪着他,“死猴精,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前几日本就因为卖缎带的事烦心不已,司空摘星还时不时地出现在他周围给他捣乱,搞得他狼狈不堪。

  “嘻嘻,你不是没事嘛,谁让你得罪了人呢?”司空摘星依旧笑嘻嘻地,完全没有对好朋友的愧疚。

  陆小凤闻言一愣,“我得罪谁了?”

  司空摘星摇摇头,“不可说。”

  他不动声色地朝上官飞燕看了一眼,暗自感叹陆小凤从前都是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如今却是转了个个,而且陆小凤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耍他。

  余光瞥到正面带笑容走向上官飞燕的花满楼,一个两个的都被这女人下降头了。

  他打了个寒颤,自己可不能也被迷惑了,感情这东西真是碰不得。

  陆小凤当然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和司空摘星胡扯。

  陆小凤正跟司空摘星斗得不可开交。两人你来我往,倒是让场上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花满楼原本正在看陆小凤的笑话,突然闻到了阵若有似无的、熟悉的鸢尾花香气。

  他微微一怔,那香味既熟悉又有些遥远,像是隔了许久的旧梦。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脸上立时漾开温和的笑意,清朗的声音响起:“飞燕,好久不见了。”

  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温煦如旧,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阵香气漫过来时,心底翻涌的何止是故人相见的讶异。

  上官飞燕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花满楼。”

  花满楼语气十分温和:“近来还好吗?”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我过得很好,花满楼,你知道吗?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花香,风声。

  或许,等冬天来临,我还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上官飞燕和他并肩而立,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

  花满楼笑意更大了些,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祝贺你,现在的你是一只真正的飞燕。”

  没有忧愁,没有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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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飞燕侧头看他,“你难道一点没觉得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她问的是她身边好几个男人的事,花满楼也听懂了。

  他摇头,笑得很温柔,“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哪种生活是好或不好的,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不是吗?”

  上官飞燕盯着他,继续追问,“真的没有吗?”

  花满楼笑容一顿,也转过头用无神的眼睛面对着她,“或许有,但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就像他自己,明明有全身而退的余地,却偏不愿抽离。人总是这样,分明清楚怎样做才是最优解,但偏生就迈不开那一步。

  “那你呢?你就从来没怪过我吗?站在你身边,我时常感觉自己被衬托得太卑鄙了一些。”

  他继续摇头,“我从未怪过你,你也并不卑鄙。我的为人处世并不是什么真理,或许也会有人看不惯我这样的性子。”

  说完他又笑了,“就算你真的很卑鄙,那你会改吗?”

  上官飞燕笑出声,笑过之后很认真地回答:“当然不会。”

  “呵呵,你看,这也算是你的优点,永远坚定。”花满楼带着了然的神色。

  上官飞燕叹了口气,“好吧,那种感觉又来了。”

  花满楼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厚脸皮。结果你却是在夸我。”

  花满楼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