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乡亲渐渐寄希望 朋友人人肯帮忙(下)-《成败人生路》

  自然界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题虾米的现象到处都有,人类是自然界万物之中的一类,当然也有这类现象。韩立志的叔叔韩维山原在公社人武部当干事,各大队都属他管,权势确实灸手可热。王梨花,他见过多次,侄儿要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原也随他们的便,“水太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造反有利,要不给点好处,谁愿跟着你?至于说王家不愿,那就不关他的事了。现在侄儿要要,王家又愿给,条件自己完全能办到,能不帮忙吗?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派了两个人搞了个调查,弄出份调查报告,然后将那位为渊驱鱼的宝贝会计和另几个头头找来,说是韩家山在王家当店员,算不上剥削,因为韩、王两家原本是儿女亲家,是帮忙的,更何况还发了工资呢。雇工剥削一否定,其他就好说了。那会计也知道儿女亲家一说原属无稽,但韩立志想要王梨花却是真的,也只好罢了。于是王副经理无罪释放,至于那会计也不是一无所获,抄去的东西谁还敢再要呢?

  “这样一来,久压在王家人头上的巨石搬掉了,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只有梨花她”“晓云!”曹老师突然打断徐晓云的叙述,同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推到徐晓云面前说:“嘴干了吧,喝口茶再说。”徐晓云一愣,紧接着立刻明白了老师的用意,她拿过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然后说:“梨花她家这桩事,还有老同学的爸爸一番话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在曹老师的筹划下,我们有了个想法,并做了一些活动,下面该老师说了。”说罢她向向河渠笑笑,并扮了个鬼脸。

  向河渠完全明白老师的苦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噢”了一声。

  曹老师望了向河渠一眼,转向老医生说:“大伯,这王法如家法、官场像剧场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启示。您的冤情从道理上讲迟早总会昭雪的,但什么时候才能昭雪,这就不能只凭公理,也得走点后门。谁有门路呢?您是医生,医务界不会没熟人。虽然我们距离这么远,但在我县医务界您做过的好事、善事还是出名的,于是我去找医生们聊天。聊天中,医生们对您的遭遇既了解也同情,据说他们县卫生局主任韦明礼的外甥女儿是我校的学生,叫我走她的门路。”

  “哦--,是谁呀?”向河渠插嘴问道。曹老师笑着说:“是她,李晓燕。”

  李晓燕接口说:“那天我从阅览室旁经过,被石老师叫住,说是曹老师喊我。曹老师叫我干嘛,他不当书记不教课的。不过哥说过曹老师是好人,于是我就去了。进门后老师叫我坐,我问什么事,他说坐下谈,还倒杯茶给我,然后他问我‘晓燕同学,我问你,你们过去的辅导员向河渠这个人怎么样啊?’我说‘好哇,他辅导我们学功课,教育我们做好人,维护我们不挨欺。不好,我会叫他哥吗?’曹老师说”

  “简捷点,抓住主题。”徐晓云提醒说。“我就说了多少罗嗦话啦,就你能,好的,我不说你说。”李晓燕嘴一噘,赌起气来。向河渠笑着说:“别听她咋呼,嫌不简捷别听就是,你说你的。”李晓燕得意地瞪了徐晓云一眼,继续说起来。

  原来曹老师从平常的观察和徐晓云的叙述中知道李晓燕是将向河渠当亲哥哥看待的;她在徐晓云面前骂了那些造反派不少,因而估计只要跟她一说,准会出力,所以就找到她;果然不出所料,当即表示不管叫她干什么都可以,于是曹老师将考虑的方法告诉了她。

  因为是干爹,晓燕对向泽周的事迹很熟悉,去向家学功夫,感到干爹和霭可亲,不象她爸那样严厉。但是她,当时才十六七岁,又有什么办法呢?回家告诉了父母,也只得到几声同情的叹息。曾幻想有朝一日她当了大干部,一定要将那班整人的家伙关到牢里去,有几次梦中她狠狠地揍了那班坏家伙一顿,并由她宣布了干爹的恢复名誉和地位,如今真的能为干爹想办法出力气了,心里十分激动。

  怎么说呢?她想去找徐晓云,还用她去找吗?徐晓云已来了。为老医生的事,她常往曹老师这儿跑,听老师说已跟李晓燕谈过,就马上来找晓燕。

  李晓燕心中有了谱以后,就来跟母亲商讨,她说:“妈,同学中有人说我忘恩负义。”“忘恩负义?”“人家说我干爹的冤案,我家能帮而不帮,就是忘恩负义。”“瞎说。妈是个工人,你爹是个修补匠,没权没势的,能帮什么忙?”“人家说我舅是县局的一把手,只要舅说了,谁敢不服从?”

  “是人家的事,你舅”“妈—”晓燕打断妈的沉吟,说,“河渠哥和干爹对我那么好,不是他们女儿就会受人家欺侮,我们就没点良心?就真的忘恩负义了?”

  “只是你干爹的历史”妈妈担心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临江火花》上早就登过了,没问题的,真的。曹老师有什么问题,不也被揪斗吗?梨花姐的爸爸还真的雇过工呢,不也没事了,问题在有没有人帮?”

  见妈还在犹豫,李晓燕小嘴一嘟,说:“哼,真没良心,还叫人进城呢,不去,就不去。”说罢身子一扭,回房去了。妈不放心,跟进房来,见女儿在哭,说:“咦——,小祖宗,哭什么呀?”晓燕抽泣着说:“人家拿我当亲人,我,我,我们却却”“好啦,好啦,小祖宗,我同你舅舅去说。”

  李晓燕的舅舅是局里的人,他是与县里、省里的不少人都很熟,跟运动中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关系更好,因而全县卫生战线上的人确实都听他的。这一天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姐姐与女儿来了,非常高兴,立刻驱车回家。

  舅舅一进门,拉着晓燕的手说:“小燕子,这些时怎么不来了?跟小哥哥闹矛盾了?”李晓燕嘟着嘴,望望妈,没吭声。妈妈笑了,说:“正同她舅母说呢,这个小祖宗任性得很,说是这件事一定要舅舅帮忙,不帮忙就一世也不登舅舅家门呢。”“嗬!什么事说得这么厉害呀?”舅舅笑着问。

  妈妈就将向河渠当辅导员怎么关心燕子,怎么救她脱身,怎么让父亲收她当义女,怎么教她练武防身以及向泽周的遭遇和历史有根有绊地进行了叙述。舅舅听了以后沉默着一声不吭。

  李晓燕的舅舅是一个医科大学的毕业生。被分配到这个不算小的县城医院工作一段时间后,由于他除有一般医学院学生所具有的医学知识外,还有一定的文学水平,被局领导选中,担任卫生局文书;以后又当上政工股政工、副股长,社教运动中被提拔为股长;虽然靠特殊运动当上了一把手,他的良心并没有泯灭,用小孩子看电影和小人书的行话说,他还差不多算个好人。

  听了姐姐的叙述,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