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见面艰难别更难 依依惜别伴向南-《成败人生路》

  向河渠的到来使王梨花喜从天降,八年的时间,两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是多么地想念他呀,而今他来了,尽管相处不到一年,离别却已八个春秋,但他的音容笑貌却始终铭记在心上。这一天她正在劝叔子去接回憋气走娘家的婶子,忽听得有人在问:“请问王梨花老师家是哪一家?”她立刻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是向河渠的声音。虽属意外,又象在意料之中,她万分高兴却又不显得惊讶地对叔子说:“我的老同学来了。”说罢就迎出屋外。

  文明礼貌是我国人民的老传统,亲友之间,特别是久别重逢的亲友之间的客气、热情则更胜一层,说不清的思念话儿、热情洋溢的握手问候,甚至也偶有出现的拥抱,都很为常见,然而他与她的见面,却只有目光的交流,一切都在这无言的目光交流中尽情地表现出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目光的交流远胜那千言万语,她和他都充分理解对方的心情,也都感到了幸福。她轻声地吐出了第一句:“家里坐吧。”便引着他默默地走向家门。

  到得门口时王梨花已恢复了常态,她边将向河渠向屋里让,边作介绍说:“老同学,这位是韩立志的弟弟韩立国。他叫向河渠,我的老同学。”两人握握手,都坐下了。王梨花拿来三只碗,从一只罐子里舀出一些蜜,冲了三碗茶,第一碗捧给了向河渠,问:“什么风将您吹到这儿来啦?”

  向河渠接过碗,说:“去县城买机配件,拐到沙忠德这儿商议一件事,然后顺道来看你,怎么,还是那样清瘦?”王梨花一笑没吱声,向河渠继续说,“记得你在校时常闹胄病,有没有找凌老看看?”凌老是风雷镇着名的老中医,也是向河渠的同学凌铮的父亲。“看又有什么用,除了切胄,哪能好得了呢?”“如果需要,就切胄呗。好些人切胄后身体都强健多了。”“不行的嘞,老同学,韩立志不在家,缺人护理呢。”

  “喔——”向河渠知道在这方面不能继续谈下去了,再谈就将触动家庭这根敏感的弦了,于是他将话题转向其他方面:“教初中还是小学?”“初二毕业班(这里实施的是中学五年制---笔者注)。”王梨花回答后没等向河渠再问,也向他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诸如“还在农机站工作?有几个孩子?现在工资多少?晓云身体好吗?”等等,她敏感地意识到因为有韩立国在场,向河渠在没话找话说,如果她再不反过来提问,他马上就找不到话题了,他提的问题都是信中早就明白了的。向河渠也确实在明知故问,韩立国坐在这儿,他能跟她说什么呢?

  王梨花提出的问话,他一一作了回答,话到这儿,就没啥可说的了,可是韩立国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有什么办法呢?忽然竹篮车里的小孩“哇”地哭了起来,王梨花连忙起身去哄小孩。“她什么时候生了小孩了?”向河渠边想边走到篮车旁看了看小孩,随后问:“现在几点了?”

  王梨花抬手一看表说:“四点半。”向河渠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有机会盼望您来看望徐晓云。”

  “走?”王梨花眉头一皱,随即又展开了,说,“难得来一趟,天又不早了,明天走嘛。”“不啦,老同学。家里还等另配件安装呢,忠德那样挽留,我也没留下。”向河渠边说边将手伸向韩立国,跟对方握着手说,“再见吧,立国同志,打扰你们了。”

  王梨花自然明白向河渠为什么刚来就走,没有再挽留,而是笑着说:“那好吧,我送送你。”“别送啦,伢儿要哭的。”“伢儿?噢——,伢儿有他爸在这儿呢,他比我有本事哄噢。”王梨花笑笑,走向了门边。细心的向河渠发现那笑容中隐隐掠过一丝黯然的苦笑。她转头对韩立国说:“老三,话就先说这么多,你再仔细想想,不要由着性子来。晚上你帮我把门锁上,我送老同学到大路后就上街,不回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庄子,上了大路。人家送客是客人在前主人在后,这儿又反常了,原因不是别的,是向河渠不认识路。王梨花轻声问:“又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呃——,六年多了吧。”向河渠也轻声回答。“还记得上回见面时的情景吗?”王梨花又问。“怎么忘得了呢?”

  忘不了?刚才吟诗填词时可就忘了呢,诗里、歌词里都是八年啊,那是从八年前离开小王庄算起的。王梨花回头看了看向河渠,抿着嘴笑了。“笑什么?”向河渠茫然地问。“笑你当时的神态呀。”王梨花嘻嘻笑出了声。“你呢?那时候你不也一样?”说罢两人都沉浸在那次会见的情景中了。

  那是1970年春季的一天,向河渠收到李晓燕的一封来信,说是三月二十四是她的生日,请他去玩,并且是“一定要来。”三月二十四日向河渠真的去了,尽管爸爸的问题没有解决,他的心境一直不好,窘困的经济条件又不容许他给这位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