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养大的小男友,这是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你?-《HP蝙蝠和知更鸟》

  果然,没过多久,那只棕褐色猫头鹰便带着一个比之前更厚实的信封回来了,仿佛艾莉诺有说不完的话。杰米迫不及待地拆开信。

  信的开头,艾莉诺用大量惊叹号和下划线表达了对“黑袍事件”的激动心情:

  ‘!!!!!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个重大进展!他默认了!这简直比我看过的最甜的麻瓜小说还要……(此处墨迹模糊,似乎被用力划掉了几行)!这说明他对你的容忍度,不,是纵容度,提高了!’

  她花了很大篇幅分析斯内普的心理活动(尽管大部分是基于她的想象和小说情节),最后才在信的末尾,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期待的语气写道:

  ‘对了,你不是说无聊得快长蘑菇了吗?要不要来我家玩几天?我爸爸妈妈听说你的事情后(我稍微提了一下,没说太多!),一直想见见你。我们家在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环境还不错,肯定比待在蜘蛛尾巷有趣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随信附上的还有一张画得很可爱的简易地图,标注了如何从飞路网或者骑士公共汽车到达她家的大致方位。

  去艾莉诺家玩?

  这个提议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杰米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离开蜘蛛尾巷,去一个充满阳光、欢笑和……正常家庭生活的地方?这诱惑力太大了!

  但紧接着,现实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他需要征得斯内普教授的同意。

  这简直比让他在魔药课上拿到“O”还要困难。教授会同意吗?以什么理由?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麻烦、想偷懒、或者……认为他试图脱离掌控?

  杰米捏着信纸,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艾莉诺的邀请如同一个美好的梦境,而向斯内普开口请求,则像是要直面最冰冷的现实。

  他反复看着艾莉诺的信和那张可爱的手绘地图,眼中充满了渴望,又掺杂着深深的犹豫和恐惧。这个暑假,他第一次面临着一个需要主动去争取、并且结果难料的选择。

  在格里莫广场12号,凤凰社的临时总部里,气氛本就因为伏地魔复活后的紧张局势而显得凝重。此刻,在厨房兼会议室的房间里,这种凝重更是掺杂了显而易见的火药味。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像两只无法共处一室的恶犬,即使是在共同效力的组织里,也免不了互相龇牙。他们刚刚因为某个情报的来源可靠性发生了争执,此刻正陷入一种冰冷的、互相蔑视的沉默中。

  就在这时,一只由魔法构成的、半透明的银色小东西——像是一只笨拙的纸鹤,又带着点霍格沃茨特有小精灵的风格——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精准地飘到了斯内普面前,在他眼前的空气中微微颤动,散发着微弱的魔力波动。

  这是一道简单的传讯咒,通常用于短距离传递简讯。

  斯内普的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认出了这魔法上带着的、属于蜘蛛尾巷那个小巨怪的微弱气息。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那只银色的小东西。

  小东西立刻舒展开,化作几行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写得很用心的字,悬浮在空中:

  “我可以去艾丽诺家里做客吗”

  字的旁边,还附带着一个用简单线条画出的、嘴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点委屈的表情。

  这行字和那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就这么突兀地展现在两个互相敌视的男人面前。

  短暂的死寂。

  然后——

  “噗——”小天狼星·布莱克第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讽的笑声。他靠在粗糙的石砌壁炉旁,双臂环抱,灰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拖长了腔调,用那特有的、带着贵族式慵懒却又无比刺耳的声音说道:

  “喔——你养大的小男友,这是迫不及待想离开‘爱巢’,出去放风了?”

  这句话像一根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斯内普压抑的怒火。

  “无声无息!”

  斯内普甚至没有回头,魔杖猛地从袖中滑出,一道迅疾的紫红色光芒直射向小天狼星的面门!那是锁舌封喉咒!

  但小天狼星显然早有防备,他敏捷地侧身躲过,咒语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坑。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加张狂,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恶意:

  “怎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他故意模仿着斯内普油腻的腔调“好好享受你和卢平‘私会’般的二人生活吧!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就给阿兹卡班写信,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个‘在逃犯’!”(二人生活不是我瞎写的,电影里他们上次在尖叫棚屋,小天狼星和卢平拌嘴,斯内普就说他俩是老两口,这只是鉴于这个基础修改一点嘻嘻)

  他刻意加重了“私会”和“在逃犯”这两个词,眼神挑衅地看向刚从门口走进来、恰好听到后半句、一脸无奈的莱姆斯·卢平。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毒液,他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让厨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他死死地盯着布莱克,仿佛下一刻就会甩出一道不可饶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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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只承载着杰米小心翼翼请求的银色传讯咒,还在空气中微微闪烁着,与这剑拔弩张、充满敌意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卢平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感觉这个下午恐怕不会平静了。而杰米那单纯(且带着点委屈)的请求,显然在这两个宿敌之间,又添上了一把新的、熊熊燃烧的干柴。

  蜘蛛尾巷的傍晚,光线愈发昏暗。杰米蜷在客厅那张旧沙发上,身上依旧裹着那件已经成为他专属“安抚毯”的黑袍。他手里捧着那本被艾莉诺称为“启蒙读物”的麻瓜小说,正看到关键处——两个男主角在经历重重误会后,似乎终于要打破隔阂……

  他看得有些入神,完全沉浸在书中的情节里,连周遭的气息变化都未曾察觉。

  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同真正的蝙蝠滑入洞穴,没有一丝声响。他站在客厅的阴影里,刚从凤凰社总部那令人窒息的争吵和布莱克恶意的嘲讽中脱离,胸中的怒火远未平息,反而因为一路的沉寂而发酵得更加阴郁浓烈。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沙发上那个裹在他黑袍里、正低头看书的瘦小身影。以及……那本封面花哨、与周围阴郁格调格格不入的麻瓜小说。

  几乎是同时,杰米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却比以往更加冰冷刺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猛地一颤,从书中的世界被强行拽回现实,心脏骤停了一瞬。他下意识地、像被烫到一样,猛的合上了书,发出一声不小的“啪”响!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斯内普那双在阴影中燃烧着未熄怒火的黑色眼眸。教授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唇线抿得死紧,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而斯内普因为刚刚的争吵,怒气还没断。

  布莱克那讥诮的“小男友”、“私会”等字眼还在他脑海里回荡,此刻看到杰米裹着他的袍子,看着那种……垃圾,一种被冒犯和被玷污的强烈感觉瞬间攫住了他。这小巨怪是不是也和布莱克一样,在内心暗自编排着什么?

  杰米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他抱着那本合上的小说,手指冰凉,整个人僵在沙发上,连呼吸都忘了。教授的眼神太可怕了,那不是平常的讽刺或是不耐烦,那是真正的、毫不掩饰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穿。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是看闲书?还是……还是因为下午那个传讯咒?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道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翠蓝色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恐惧的水汽,像一只被猛兽盯上、吓得动弹不得的兔子。

  斯内普一步一步地走近,黑袍下摆无声地拂过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杰米的心尖上。他没有立刻发作,但那沉默的逼近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胁性。

  杰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雷霆般的怒火降临。

  杰米在斯内普步步紧逼的恐怖气压下,几乎无法呼吸。他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的视线慌乱地游移着——落在壁炉里将熄的余烬上,落在对面书架上那些漆黑瓶罐的阴影里,落在自己紧紧攥着书册、指节发白的手上——哪里都看,就是没有看他。

  这种逃避的、怯懦的姿态,如同火上浇油。

  斯内普在他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他。冰冷的、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如同鞭子般抽碎了凝固的空气,只有两个不容置疑的字:

  “看着我。”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力量,仿佛直接敲打在杰米的灵魂上。那不是询问,是命令。

  杰米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他几乎是强迫自己,一点点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翠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和全然的恐惧,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黑色风暴的眼眸。

  他的下巴微微颤抖着,下唇被牙齿死死咬住,才没有让哽咽溢出喉咙。他被迫迎接着那仿佛能将他所有小心思、所有隐藏的怯懦都洞穿、都碾碎的注视。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那副吓得魂不附体、眼泪汪汪的样子,看着他那双因为看了“垃圾”而可能沾染了不切实际幻想的眼睛。布莱克的嘲讽言犹在耳,与眼前这幅依赖着他却又似乎心思活络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扭曲。

  他没有立刻质问那本麻瓜小说,也没有提起那个冒失的传讯咒。只是用这冰冷的、审视的、带着绝对威压的目光,禁锢着杰米,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让他无所遁形。

  杰米在这目光下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砧板上、等待裁决的肉。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无声的、却比任何咒骂都可怕的审判。

  斯内普久久不说话。

  那沉默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冰冷地淹没着杰米的感官,压迫着他的神经。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杰米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注视,本能地想要逃避,脖颈微微用力,试图再次低下头,将自己藏起来。

  然而,他的动作才刚刚开始——

  一只冰冷、苍白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伸了过来,精准地掐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之大让他感到骨骼传来细微的痛感。那手指如同铁钳,强迫性地将他的脸重新抬了起来,不容许他有丝毫闪躲。

  “唔……”杰米被迫仰起头,发出一声细微的、吃痛的呜咽。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眼眶边缘滚落,滑过斯内普掐着他下巴的手指。

  他的视线被彻底固定住了,只能直直地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燃烧着幽暗火焰的黑眸里。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和深不见底的怒意。

  斯内普俯视着这张被泪水浸湿、写满了惊恐和无助的脸,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下颌骨的轮廓和皮肤下细微的颤抖。他依旧没有说话,但这种物理上的强制和眼神上的禁锢,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压迫感。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他的、出了差错的物品,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他想要的、彻底的屈服。

  杰米彻底僵住了,连颤抖都似乎被冻结。他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所有的脆弱和恐惧都无所遁形,只能赤裸裸地暴露在捕食者的目光之下,等待着最终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