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抱歉教授,你知道他一向的很严格-《HP蝙蝠和知更鸟》

  罗恩要竞选魁地奇的找球手。这对格兰芬多队来说是个大事,毕竟他们失去了哈利(虽然是被迫的)。你被艾莉诺拉去看热闹,尽管你对魁地奇的兴趣一直很有限。

  球场边围了不少人,气氛热烈。罗恩站在场地中央,脸色看起来有些紧张,但眼神里充满了决心。赫敏也站在场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眉头微蹙,目光紧紧跟随着罗恩的每一个动作。

  虽然你对喜欢和爱情这方面不怎么了解, 尤其是那些复杂的、异性之间的情感纠葛,在杰米看来简直比最高级的魔咒还难解析。(仅限于同性之间的那点模糊认知,还多亏了艾莉诺的“启蒙”和那本麻瓜小说,但即使那样,他也觉得难以完全理解。)

  但是你对察言观色极其的掌握。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技能,是在蜘蛛尾巷那片阴郁阴影下、与西弗勒斯·斯内普长期共处中磨砺出的生存本能。他需要敏锐地捕捉教授语气中最细微的变化,眼神里最短暂的波动,才能判断出是风暴将至还是暂时的平静。这种能力被他无意识地应用到了其他场合。

  所以,当他的目光扫过场边的赫敏和正在做热身准备的罗恩时,他觉得赫敏和罗恩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

  赫敏的眼神不像其他支持者那样仅仅是鼓励或担忧。那里面有一种更深的、几乎可以说是……焦灼的东西。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每当罗恩完成一个漂亮的动作(比如稳稳地接住了一个高速游走球),她紧握的手会微微松开,嘴角会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一下,但很快又因为罗恩下一个略显笨拙的转身而再次绷紧。那不是普通朋友会有的反应。

  而罗恩,他虽然努力表现得专注,但眼神总会不经意地、飞快地瞟向赫敏所在的方向,仿佛在寻求某种确认,或者说……她的反应对他至关重要。

  杰米轻轻碰了碰旁边正大声给罗恩加油的艾莉诺,低声说:“赫敏好像……特别在意罗恩能不能选上。”

  艾莉诺正喊得起劲,闻言愣了一下,顺着杰米的目光看去,观察了几秒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用力一拍杰米的肩膀:“哇!杰米!你观察力可以啊!没错!就是那种感觉!‘我在意你,所以我在意你做的每一件事’的感觉!梅林啊,他们俩难道……”

  杰米被她拍得龇牙咧嘴,不太明白艾莉诺为什么又突然兴奋起来。他只是基于经验,觉得那两人之间的“磁场”和周围其他人不太一样,一种紧张的、相互牵引的、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氛围。这比他解读斯内普教授的情绪可要难多了。

  尽管杰米已经想尽办法减少了魔药课的次数,甚至有几次请假被斯内普逮住,迎来了几句诸如“看来某些人连最基本的课时都无法保证,我是否该重新考虑你那可怜巴巴的魔药成绩?”的冰冷讽刺,但学年即将结束,还是少不了最后一节课斯拉格霍恩的评估。

  这堂课气氛轻松,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结业展示。斯拉格霍恩穿着他最华丽的龙皮手套,挨个检查学生们最终制作的活地狱汤剂,嘴里不时发出“哦!”“太棒了!”之类的赞叹,尤其是对哈利·波特那锅近乎完美的魔药(得益于混血王子课本的笔记)。

  当他踱步到杰米的坩埚前时,他仔细看了看那锅颜色纯正、只是稍显寡淡(杰米总是下意识地减少刺激性材料的用量,以求稳妥)的汤剂,胖脸上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容。

  “很不错,伊斯琳先生,非常……稳定。”他用了这个词,目光再次带上那种评估的意味,“看得出来,基础非常扎实。虽然缺少一点……嗯……灵光一现的才华,但严谨是种可贵的品质。”

  检查完所有学生的作品后,斯拉格霍恩站在教室前方,拍了拍手,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好了,孩子们,一个学年的魔药学习即将结束!你们中的一些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哈利,然后,出乎杰米意料地,也落到了他身上。

  “作为结束,”斯拉格霍恩继续说道,“我想提出一个邀请。我有一个小小的……俱乐部,只是偶尔聚聚,交流一下魔药心得,品尝一些美味的点心……你要不要加入?” 他这话虽然是面向全班说的,但眼睛却是看着杰米,带着明确的招揽意味。

  教室里响起了一些羡慕的低语。能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加入他的俱乐部,通常意味着被他认为是“有价值的”。

  杰米瞬间僵住了。他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也能感觉到斯拉格霍恩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知道这是一个“荣誉”,但那种被当作“潜力股”审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个俱乐部,恐怕不只是交流魔药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那道目光,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他不想去。他一点也不想去。

  在斯拉格霍恩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周围同学或羡慕或好奇的注视下,杰米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不想去那个俱乐部,一点也不。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立刻让斯拉格霍恩理解并(最好)不再纠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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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是本能地,他抓住了那个最现成、也最有效的“挡箭牌”。他抬起头,脸上努力做出一个带着歉意和些许无奈的表情,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地说道:

  “抱歉教授,我的时间应该不怎么够。”

  他顿了顿,在斯拉格霍恩微微挑起的眉毛和更加探究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抛出了那个名字:

  “你知道的,斯内普教授…是很严格的。”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瞬间让斯拉格霍恩脸上的热情凝固了一下。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一种混合着遗憾和“果然如此”的复杂情绪。他当然“知道”。他太了解他那位前学生是多么的…… possessive (占有欲强)和 dending (要求苛刻)。

  杰米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它既委婉地拒绝了邀请,又将原因归咎于一位同样权威、且与斯拉格霍恩关系微妙的教授身上,让斯拉格霍恩无法再强求。更重要的是,这句话隐隐传达出一个信息:杰米的时间、乃至他的精力,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管辖的范畴。

  斯拉格霍恩胖乎乎的脸上重新堆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他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和蔼,但热度消退了不少:“哦,当然,当然……西弗勒斯对他的……学生,要求一向很高。我能理解,能理解。真是太遗憾了。”

  他没有再坚持,转身去招呼其他潜在的目标了。

  杰米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仗。他用斯内普作为借口,成功地挡掉了一个他不想参与的麻烦。但与此同时,他也再次在公开场合,将自己与那位阴沉魔药大师的关系,更清晰地摆在了台面上。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带来什么后续的影响,但至少眼下,他安全了。

  圣诞节的假期到来,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大多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归家的旅程,城堡瞬间空荡了许多。然而,蜘蛛尾巷的宅邸却并未因此而显得宁静,反而笼罩在一种更深沉的、山雨欲来的压抑之中。

  斯内普似乎更忙了。他待在蜘蛛尾巷的时间锐减,总是出门,行色匆匆。黑袍的身影往往在清晨便消失,有的时候甚至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夜晚的寒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上的疲惫与紧绷。杰米甚至能偶尔嗅到他身上残留的、不属于蜘蛛尾巷的、陌生的魔法气息,有时是烟尘味,有时是……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种频繁的缺席和斯内普周身散发出的凝重,让杰米感到不安。他隐约知道教授在做什么——为了凤凰社,为了对抗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每一次出门,都可能是一次与危险的擦肩而过。

  因此,每次出门前,斯内普都会在门口停顿片刻,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杰米,叮嘱好同样的事情,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记住,待在家里。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准出门。” 他的目光扫过杰米,仿佛在评估他是否理解这句话的重量。

  然后,他会更加强调地补充:“如果听到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不是我回来的声音——就去我的地窖,把门锁起来。 除非我亲自叫你,否则不要出来。明白吗?”

  地窖的门被他施加了更强的防护魔法,那里或许是他认为宅邸中最安全的地方。

  杰米每次都会用力点头,将这些话牢牢刻在心里。他不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象“迫不得已的情况”会是什么。他只能乖乖地待在蜘蛛尾巷这座日益显得孤寂和危险的“堡垒”里,抱着那件已经有些旧了的黑袍(斯内普似乎默许了他继续持有它),听着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声,以及自己因为孤独和隐约恐惧而有些过快的心跳。

  这个圣诞假期,没有温馨的装饰,没有丰盛的大餐,只有空荡的房子、漫长的等待、和那句反复回响的、关于锁好地窖门的命令。外界的战争阴影,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渗透进这座位于麻瓜街道旁的阴郁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