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姨娘反扑,毒计再现-《重生之婉清传》

  夜色如墨,好像浓稠得化不开一样。

  朱府的西院,柳姨娘的房间门窗紧闭,连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压抑得如同坟墓一般。

  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影摇摇晃晃,将对面而坐的柳姨娘和朱婉如母女俩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了几分阴鸷。

  曾经在朱府后院说一不二、风光无限的柳姨娘,此刻仿佛老了十岁。

  眼角的细纹如刀刻一样,鬓边甚至隐隐有了几根刺眼的白发。

  管家权被分走了,最赚钱的几处铺子也被老爷强行收了回去,填补她捅出的亏空,往日里巴结奉承的下人如今见了她也多是敷衍了事。

  这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娘!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朱婉如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怨毒。

  她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那上好的苏绣绢子几乎要被她的指甲撕烂。“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凭什么现在风光的是她,而我们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她口中的“贱人”,自然是指朱婉清。

  自从赏花宴会以后,朱婉清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连带着她这个昔日最得宠的庶女也成了众人暗地里嘲笑的对象。

  往日里围着她转的姐妹,如今都寻着借口疏远,反而都去巴结那个她从来都瞧不上的嫡姐。

  这种落差感,比杀了她还难受百倍。

  柳姨娘抬起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嘶哑低沉:“闭嘴!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能把你失去的东西哭回来吗?”

  朱婉如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不敢出声了,但是眼中的怨恨却更盛了。

  柳姨娘深吸了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何尝不恨?

  她苦心经营十几年,才在这朱府站稳脚跟,将那个懦弱的嫡女踩在了脚下,眼看就要彻底掌控一切,却被一个“死而复生”般脱胎换骨的朱婉清打得溃不成军。

  老爷的斥责,下人的冷眼,权力的流失。。。。。。这一切,都源于朱婉清!

  “算了吗?”柳姨娘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阴冷得如同地府的寒冰,“怎么可能算了!她让我损失如此的惨重,夺我权柄,辱我颜面,此仇不共戴天!”

  她站起了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暗夜中伺机而动的鬼魅。“之前是我们太小看她了,用的那些手段,不过是内宅妇人的小打小闹。如今看来,这贱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寻常法子根本动不了她分毫。”

  朱婉如急切地凑上前:“娘,那您说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柳姨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目光死死盯住朱婉如,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寻常法子不行,那就用非常之法!要动手,就要一击毙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一击毙命?”

  朱婉如心脏猛地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信。

  “没错!”柳姨娘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芒,“毁了她清白,或者。。。。。。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尽管有所预感,但亲耳听到“性命”二字从母亲口中说出,朱婉如还是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

  内宅争斗,最多是毁人名节,让人失宠,直接买凶杀人,这。。。。。。这风险太大了!一旦败露,那就是万劫不复!

  “娘。。。。。。这。。。。。。这能行吗?万一。。。。。。”朱婉如的声音带着颤抖。

  “没有万一!”柳姨娘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婉如,你想想,只要朱婉清活着一天,这朱府就没有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将来分家产,议婚事,有她在上头压着,你能落到什么好?说不定随便找个破落户就把你打发了!难道你想过那种任人践踏的日子吗?”

  这话戳中了朱婉如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习惯了众星捧月,习惯了锦衣玉食,根本无法想象失去一切的生活。

  对未来的恐慌瞬间压过了最初的害怕,她的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不!我不要!我绝不要过那种日子!娘,你说得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见女儿被说动了,柳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这才是我柳湘云的女儿!我们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让她彻底消失,而且,绝不能牵扯到我们的身上。”

  “可是,如今府里戒备森严,身边还有那个死心塌地的秋月,我们怎么下手?”朱婉如蹙眉道。

  “在府里动手,目标太大了,容易留下痕迹。”柳姨娘显然已经深思熟虑,“要动手,就得等她出府!再过几日,便是城外寒山寺一年一度的观音诞辰法会,京中不少夫人小姐都会前去上香祈福。老太太信佛,必定会去,按照惯例,也会带上府中女眷。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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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寺?”朱婉如眼睛一亮,“那段山路崎岖,人烟稀少。。。。。。”

  “对!”柳姨娘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冷笑,“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买通山匪,或者。。。。。。制造一场意外。比如,马车失控坠崖,或者,遇到流窜的歹人。。。。。。这时候兵荒马乱的,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就算官府追查,也只能查到山匪的头上,或者定性为意外,跟我们毫无关系!”

  朱婉如越听眼睛越亮,仿佛已经看到朱婉清惨死山崖下的场景,脸上浮现出快意而扭曲的笑容:“好!这个法子好!娘,还是您厉害!就该让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但旋即她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买通山匪这需要不少银子吧?我们如今。。。。。。”她没再说下去,如今她们囊中羞涩,哪里来的大笔银钱?

  柳姨娘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很快被狠绝取代:“放心!娘还有些压箱底的首饰,变卖了应该足够。就算倾家荡产,只要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也值了!只要她死了,这朱府的一切,迟早还是我们的!”

  她站起身,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小巧而陈旧的木匣。

  打开匣子,里面是几件成色极好的金镶玉首饰,这是她当年得宠时,朱老爷赏赐的,也是她最后的本钱。

  “明日,我就让你舅舅悄悄出府,去找他那些三教九流的关系,联系可靠的人手。”柳姨娘抚摸着冰凉的玉石,眼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破釜沉舟的疯狂,“记住,婉如,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在你舅舅办好之前,我们在府里要更加低调,甚至可以对朱婉清那贱人示弱,让她放松一些警惕!”

  朱婉如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因为兴奋和恐惧而泛起异样的潮红:“女儿明白!娘,您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让朱婉清彻底的消失!”

  母女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昏黄的灯下,两张相似的脸上充斥着同样的怨毒和杀意。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寒山寺那崎岖的山路上,一场针对朱婉清的死亡陷阱,正在悄然布下。

  而此刻,朱婉清正坐在自己院中的暖阁里,就着明亮的灯火,悠闲地翻看着一本杂记。秋月端上一碗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轻声道:“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朱婉清抬起头,微微一笑,窗外浓重的夜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她放下书,接过燕窝,用小勺轻轻搅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清丽的容颜,却遮不住那双眸子里洞察一切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