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入秘境-《混沌逆体:我命由我不由天》

  穿过光门的瞬间,并非想象中的空间传送眩晕感,而更像是一头扎进了一片粘稠沉重的水幕。四周是光怪陆离、扭曲旋转的彩色流光,庞大的空间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将闯入者撕碎。

  林昊体内混沌灵力自发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灰色光晕,将那恐怖的压力与空间撕扯之力尽数抵挡、湮灭。他目光锐利,稳住身形,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奋力向前。

  数个呼吸后,周身压力骤然一轻。

  眼前豁然开朗,双脚已然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他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里仿佛是一片独立的天地,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唯有远处天际悬挂着几道如同极光般缓缓流淌的彩色光带,提供着朦胧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金属锈蚀和尘埃味道的古老灵气,比之外界黑云山脉还要精纯数倍,但其中也混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衰败与死寂。

  他所处的位置,像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废墟。脚下是斑驳碎裂、刻满模糊符文的青石板,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广场上散落着无数残破的雕像、断裂的石柱,以及一些早已失去灵光、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构件,依稀能看出它们曾经组合成的某种庞大器械的轮廓。远处,影影绰绰可见更多坍塌的宫殿楼阁阴影,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昏黄的天幕下。

  与他几乎同时出现在这片广场上的,还有数十名其他修士。大家彼此间隔着相当的距离,眼神中都带着警惕与审视,迅速扫视环境与他人后,便各自选定一个方向,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飞速散开,消失在废墟深处。

  没有人愿意在情况未明时与他人发生冲突。

  林昊没有轻举妄动。他先是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扩散出去,感知着周围近百丈的范围。除了弥漫的衰败灵气和坚硬的废墟,并未发现活物或其他明显的危险。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枚进入秘境后便微微发烫的铁质令牌。令牌上的“天工”二字,正散发着微弱的、与这片天地隐隐共鸣的光芒。

  “看来这令牌不仅是凭证,或许还与此地某些禁制或传承有关。”林昊心中暗忖,将令牌收起。

  他回想起墨辰遗言中提到的“天工秘境”,以及陈玄风等人所说的“天工上人”。此地名为“天工”,又与炼器、机关相关,墨辰的传承出现在外围,绝非偶然。或许,墨辰与这天工上人,有着某种渊源。

  当务之急,是寻找机缘,并尽快提升实力。这秘境看似平静,但那无处不在的衰败死寂之感,以及先前进来的那些修士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都预示着这里绝非善地。

  他选定了一个与大多数人离去方向略有偏差的方位,那里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不同于衰败灵气的奇异波动。他运起混沌游身步,身形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掠入残垣断壁的阴影之中。

  秘境之内,空间似乎极其广阔。林昊在废墟中穿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除了看到更多破败的景象和几具不知死去多少年、早已风化成白骨的尸骸外,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些尸骸旁的储物袋也早已在岁月中风化腐朽,一碰即碎。

  突然,他神识一动,捕捉到了前方一片半坍塌的宫殿群落中,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机括转动声,以及一丝隐晦的灵力波动。

  他立刻收敛气息,隐在一根巨大的倾倒石柱之后,凝神望去。

  只见在那片宫殿的断墙处,匍匐着三只通体由暗沉金属构成的犬型傀儡。它们体型如牛犊,关节处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口中利齿寒光闪闪,正围着一名惊慌失措的散修。

  那散修有炼气五层修为,手持一柄长剑,剑光挥舞,却只能在傀儡坚硬的躯壳上留下浅浅的白痕,发出叮当脆响。而傀儡的利爪撕扯,却让他险象环生,护身灵力剧烈波动,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一阶上品傀儡,相当于炼气六七层的实力,而且浑身铁壳,悍不畏死…”林昊一眼便判断出那傀儡的难缠。若非年代久远,灵力核心衰减,恐怕一个照面就能将那散修撕碎。

  他本不欲多管闲事,正准备绕行。

  然而,就在那散修被一只傀儡扑倒,利爪即将撕裂他喉咙的刹那,林昊的目光,穿透宫殿坍塌的缺口,看到了内部一座尚且完好的偏殿中,一座石台上,供奉着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闪烁着淡蓝色电弧的晶石,以及旁边散落的几块闪烁着灵光的金属碎片。

  “雷属性妖核?还有…那是‘星辰铁’的碎片?”林昊心中一动。星辰铁正是柳青元他们之前争夺的材料,是炼制飞剑法器的上佳灵材。而那雷属性妖核,品阶不低,对他推演雷属性阵法或炼制特殊傀儡或许有用。

  机缘就在眼前。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那名散修已然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林昊不再犹豫,身形骤然从石柱后射出!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灰影!

  那三只金属傀儡的感知似乎并不灵敏,直到林昊逼近到十丈之内,才猛地转过头,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他。

  “吼!”

  离得最近的一只傀儡放弃地上的散修,四肢蹬地,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如同一发炮弹般向林昊冲撞而来,利爪直掏心口!

  林昊面色不变,甚至没有动用背后的混沌戟。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右拳,混沌灵力瞬间凝聚,拳头表面泛起一层深邃的灰色毫光。

  混沌破灵拳!

  后发先至,一拳轰出,正中傀儡扑来的金属头颅!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咚”声!

  那前冲的傀儡猛然僵在半空,头颅与拳锋接触的部位,金属如同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瓦解,瞬间凹陷、扭曲、崩裂!它眼中的红光急速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庞大的金属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一拳!秒杀一只相当于炼气六七层的一阶上品傀儡!

  地上那名死里逃生的散修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呼吸。

  另外两只傀儡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同伴的瞬间“死亡”震慑,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是这瞬间!

  林昊脚下步伐变幻,混沌游身步让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左侧一只傀儡身侧,并指如刀,灰色的混沌灵力凝聚指尖,如同最锋利的神兵,精准无比地刺入其脖颈处的灵力传输关节!

  嗤!

  灵力节点被霸道湮灭,这只傀儡眼中的红光也应声熄灭,僵立原地。

  最后一只傀儡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张开金属大口,一道炽热的赤红色火焰喷吐而出,席卷向林昊!

  林昊不闪不避,体内混沌灵力轰然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灰色气旋!

  那足以熔金化石的赤焰撞入灰色气旋,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旋转的混沌之力迅速分解、湮灭,连一丝热气都未能透出!

  与此同时,林昊左手探出,五指成爪,混沌灵力覆盖其上,如同龙爪,直接抓住了傀儡喷吐火焰的金属下颚!

  “碎!”

  他低喝一声,五指发力!

  咔嚓!

  坚硬的金属下颚被他硬生生捏得变形、碎裂!混沌灵力顺势侵入其内部核心!

  最后一只傀儡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最终不甘地黯淡下去,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从出手到结束,不过三五息时间。

  三只相当于炼气后期的金属傀儡,尽数化为废铁!

  那名散修瘫坐在地上,看着林昊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尊神魔,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恐惧。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话都说不利索:“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林昊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接投向那座偏殿。他身形一闪,便已进入殿中。

  殿内尘埃遍布,但那座石台和上面的东西却纤尘不染。他伸手拿起那颗依旧跳跃着淡蓝色电弧的妖核,入手微麻,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雷力。又捡起那几块星辰铁碎片,虽然不大,但品质极佳。

  收获不错。

  他将东西收入储物戒,正欲离开,目光却被石台底座上一个不起眼的、与周围石板颜色略有差异的方形凸起所吸引。

  他蹲下身,手指拂去灰尘,那凸起上刻着一个极其细微、与墨辰戒指上纹路有几分相似的符号。

  “机关?”

  他尝试着将一丝混沌灵力,按照千机诀中记载的某种特定频率,注入那符号之中。

  嗡…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方形凸起缓缓下沉,旁边的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颜色暗淡、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工”字。

  “这是…”林昊拿起令牌,神识探入,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但令牌本身,却给他一种极其古老厚重的感觉。

  虽然不知具体用途,但能被如此隐秘收藏,定然不凡。他将令牌也收起。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偏殿之外,只留下那名还在原地发呆的散修。

  那散修看着林昊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三具报废的傀儡,猛地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选了个相反方向逃去。

  林昊在废墟中继续穿行,心中思忖。这秘境果然危险与机遇并存。才刚进来不久,便遇到了实力不弱的傀儡,也得到了不错的收获。那黑色令牌,或许与天工秘境的核心传承有关。

  他必须更加小心。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石符,再次传来一阵比之前清晰得多的温热感,并且微微震颤,指向了一个明确的方向——秘境更深,更核心的区域。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吸引着它。

  林昊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加快速度,朝着石符感应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能感觉到,在那核心之地,等待他的,或许才是这趟秘境之行,真正的机缘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