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难得放松-《灯明劫尽》

  姜佑宁抬眸对上云舒的眼,云舒便明了,“奴婢去寻裴掌印。”

  姜佑宁心中想着陛下这个后宫看着像一潭死水一般,不过是因为聪明人看得清不参与,其他人各有所求不再拘泥于后宫和陛下这个人而已,也或许早已看清了枕边人的薄情,所以虽会争风不断但也不过是争陛下的看重和皇权的偏宠,争的从来不是陛下这个人做夫君。

  姜佑宁起身走进寝殿还忍不住叹上一句,“有意思呀,人果然是无法掌控人,怎么着都会有意想不到的。”

  “虽不能完全掌控但也要有东西拿在手里的,在我们自己手里才安心。”

  姜佑宁眉峰微扬,听着云锦的话,眼眸深处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思,“是呀,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只是本宫不能觉着自己可以或者应该完全的掌控谁。”姜佑宁抬手划过身前,扬声轻语,“也包括你们”

  云锦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言语中都带着炙热,“奴婢甘之如饴”

  姜佑宁未说什么,嘴角却勾起笑意,坐在桌案前,抬眸对上云锦的眼,眉梢也漫开了笑,“你呀,总是知道如何哄我,既然你说甘之如饴,那本宫也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视一笑,早已不止什么主仆情谊,而是那不拘泥于任何身份的畅快,云锦喜欢看自家殿下张扬肆意的骄傲的使着手段,权衡利弊,目空一切的运筹帷幄,似乎她的殿下就合该站在那最高处睥睨天下的。

  云锦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低声调笑着,“最知道哄殿下的可从来不是奴婢。”

  姜佑宁抿着唇眼中划过些娇嗔,“可是都学坏了,不说些正经话。”

  说着云舒和明夏便端着瓶瓶罐罐进了殿,“奴婢伺候您沐浴,用玉轮给您通通经络可好,再配上奴婢新制的蔷薇露敷面,玉肌脂按摩全身,最是活血生辉,封养机理。”

  姜佑宁点着头,一脸兴致的看着那些瓶瓶罐罐,起身由着她们伺候,香汤沐浴虽是养身可这一番下来也是困倦,姜佑宁坐在榻上喝了一碗甜汤,才有些精神。

  躺在榻上缓了缓神,云锦就蹲在榻边轻声说着,“陛下已经接着瀛州的消息了,虽说是气但看着也没什么动静,陛下收到的是两份奏报,一份是瀛州司马对命案背后查出走私,一份是刺史对命案的详呈,不知是不是想用命案盖过什么。”

  姜佑宁躺在榻上被按的舒服极了,也未睁眼,懒懒的说着,“安昌侯也是快,这可是快过了陛下任的父母官。”

  “不管是谁的人那陛下为了平民愤也是会赏的,凭着陛下的疑心和思虑,定能将一切联系上,此次重点不会太落在那些命案上,不过查也查不出什么,都抹平了的。”

  姜佑宁微微睁眼,或是闭眼久了有些刺眼就紧着偏过头,看见云锦正蹲在旁边盯着自己,“赏归赏,但却不会用,为平民愤这位刺史也是到头了,长史会知道怎么做的。苏良以三皇子的名义去安抚那些家属,也要让陛下和三皇子知道,三皇子病急乱投医还是陛下为自己找个慈父的借口都能用,我们的人即是帮这位长史也要有诚意,同他一起在事后也给那些家属送些银钱吧,对外就是以朝廷的名义,长史大人自己的私库,两厢情好的事,这银钱咱们出。”

  姜佑宁似是被按到痛处,微微皱眉还小声的哼唧了一声,云锦赶紧伸手安抚着,“这事陛下知道了,苏家也就没安稳了,苏恒毕竟伤了,苏大人也没再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焦头烂额的顾不上,南意的孩子还在,苏恒更是觉着她委屈,现在无有不依的。”

  姜佑宁了然的笑着,“瀛州司马既然敢参走私手里就会有证据,安昌侯想在三皇子被禁足之际让他错上加错却也失了分寸,但安昌侯怎会不懂这些,待陛下处置苏家之时,哪怕我们不退,安昌侯也会将人往死里逼的,断三皇子一臂还是逼着他自断一臂都是好处。”

  姜佑宁舒服着似是要睡了,连声音都是越来越小,“我原是想着苏大人会有些别的作为或者挣扎,重新站队还是从此缄口不言,但现在看来,若是陈相出面,哪怕再有芥蒂,苏大人也会照样支持三皇子,现下的苏家虽还有苏良却都是不稳的,三皇子需要户部尚书支持,苏家也需要三皇子庇护,所以保住户部的位置才最要紧,否则有的是人想要呢,就比如镇国公二房那位。”

  云舒似是怕凉着她,按过的地方赶紧盖着,“殿下若困了我们去床榻上,您就直接睡了。”姜佑宁脸蛋红红的,人又是迷迷糊糊的看着人心都是软的,姜佑宁闭着眼被扶着躺在床上,云舒手法好,她也睡得香甜。

  也是太过放松,睡得沉,早上更难醒了,到底是下了朝姜佑宁才有时间好好吃上一口早膳,看着桌上的奶糖粳米粥配上各色点心,胃肠也是活络的,她吃的香甜,身边人看着心情也好,“殿下,大皇子的车架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到城门口了。”

  姜佑宁翘着手指,掰了一口豆团,“这热闹我们就不去了,把人送到,再备上一份礼送到大皇子府,说我知皇兄一路劳顿,改日再拜访。”

  姜佑宁吃下手里那口豆团,漱口,净手,又吩咐着“那些送到御史台的本子既然没有动静就再送些,你掌握分寸,送些二皇子手下的人不大不小的事,做得隐秘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弹劾本宫不成吓着了,那可不行,戏没演完怎能退了台。”

  “奴婢明白,这次看着陛下虽会保着三皇子,但一时半会也不会解了禁足。”

  “这也是护佑,这些事都罗列起来单单一个皇子可承受不住,朝圣大事自会放他出开,只是这时三皇子不会坐以待毙,二皇子也忍不住不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