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语双关-《灯明劫尽》

  姜凌辰在想着怎么开口,姜佑宁温柔的笑着,虽瞧不见什么温度,却也无可指摘的长姐模样,“凌辰从来算的稳,可这回怎么不懂父皇想你们都安稳的心了,凌睿犯了大错,可就是那错大,父皇怎么会不看护着。”

  姜凌辰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眼色沉着,面上无奈的笑着,“长姐可想过,这些事放你我或其他人身上会如何。”

  姜佑宁略一迟疑,半带轻笑,“你也不会做不是么,我们可不能因一时的事有怨言,事在那就不会消失,此事不管还会发生什么,凌辰可都没有过错处,不管事大事小,你都是最得益安稳的,这也是一起举杯的好事。”

  姜凌辰不算认同却不得不客气着,做了这么年的皇子,又是有能力争一争太子之位的人,是不喜欢不明确的支持的,“多谢长姐宽慰,道理都懂,也是我冲动,还会发生的事我尚且不知道,如何应对长姐可有头绪”

  姜佑宁只觉着无趣,别的不说真真是把那套高高在上姿态学会了,但真正的能一统天下的王者可是用实力来的,那不怒自威的霸气可是能力堆叠的,不是靠着血脉遗留硬撑。

  姜佑宁眼尾带笑,云锦在一旁看着都觉着,自家殿下笑的可不真,“凌辰可是在套我的话。”

  姜凌辰看不透她路数,这下更是不懂她的直接,是要交好还是想抽离,他摸不透自己也只能多说几句应对着,“长姐说笑了,我可是真心在的请教,说是禁足却也躲过了风口浪尖,而我的人倒是实实在在的折损”

  姜佑宁眼尾轻挑,带着些笃定,也噙着冷意,“你呀最是明白聪慧的,想多少都不为过,我却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这送到了京兆尹府的人也不会凭空出现,想是只有你有用他们的能耐了。”

  姜凌辰面色并不明朗,这时南絮也引着姜知忆进了殿,见了礼姜佑宁请了她坐,接着说着“父皇已知道了实情,那证人受了委屈,你是皇子安抚着也是替父皇分忧。”

  姜凌辰抬眸眼中藏着心思,但却露出进殿后的第一个舒心的笑,“还是长姐看得清,这几个证人该说的都说了,我再将人好好的送出城,也是得人心的好事。”

  姜佑宁看着,姜知忆虽不知什么事,也不想知道的样子,便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她跟前,“父皇说过你们呀有自己的人,也会用人,我却不用那般操心,多看看就好,好好送回去给些过日子的银钱,再让请父皇允准让你的人同去,也算让南州的百姓安心,定能宽父皇的心。”

  姜佑宁点到为止,事事以陛下为中心,其他也没在多说,姜凌辰却会多想,南州正是缺人的时候,不是不可以让吏部安排,自己这番拉拢人心,也是为了皇家的脸面。算能平了陛下对自己的怒气。

  姜佑宁眸光轻转,“今日早朝刚好和凌辰说几句话,想着我们也许久没聚就请了你过来,你总在屋中闷着也要散散心的。”

  姜知忆扯出并不明显的笑,“多谢长姐惦记,前日身子不好,如今也松快多了。倒是兄长也是好久未见。”

  姜凌辰笑的并不自然,“母妃说你不舒服,我这两日也忙,等会去你那坐坐。”

  姜知忆也没看他,只低头喝着茶,姜佑宁看出应是上次二皇子领着安世子进宫之后他们二人还没见过。

  姜佑宁也是故意提着,“之前雅集的事是委屈你,我也是不能说什么,但心中还是过意不去。”

  “这与长姐无关,长姐也是常派人给我送些补药,还要多谢长姐,只是以后多些小心吧,省的被那些东西感染了。”

  “谁都有沾染的时候,说不准会不会自己被啄了眼呢,你没事就好。像我那府里建了一处荷花长廊,很是精巧,因着季节我也未能一见,只能等,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景色是美,可却不能时时都在,什么好处都让得了,但好在都会来,你若感兴趣来年天暖也去瞧瞧。”

  姜佑宁似是无意的说景,也像是宽慰着说那是没有发作的时机,只能先过去,但谁也说不准还有什么事发生,可这听者有意。

  姜知忆眼里不住的转着,时时分神,心中想着那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是景也是情,她是知道什么,“长姐的眼光定是好的,哪怕不是时候也会有另一番景色。”

  姜佑宁也只是淡淡的说着,让人看着只觉着在说府中景色,再说那点惋惜没看见的半池荷花,“也是找人悉心建的,府中不比外面广阔,景在人为,用了心自要最好,你何时想看,何时都是好景,我都备着呢。”

  这样的一语双关,姜凌辰或许不懂他亲妹的为情所困,却听到了那句景在人为,如今这个场面他也明白父皇不会让他和姜凌睿任何一方独大,今日也明白了与贤王有联系怎么都会在父皇心里留下结,事在人为,如果再有什么事自己也要多推动才行。

  姜凌辰也客气着,“长姐建府是大事,有什么需要的长姐尽管开口,我也是才开府一年多,还都熟悉着。”

  三个人不怎么热络的用了午膳,姜佑宁应付的疲累,倚在榻上半点不想动,云舒给她按着肩,小声询问着,“想是陛下已经知道刚刚殿下同二皇子和四公主一起了。”

  南絮笑着端了杯清茶,“殿下就是想要人知道,所以刚刚奴婢故意在小厨房说了,也没拦着人到前院,不只陛下,想是皇后娘娘,安贵妃都知道。”

  “殿下说的都是让陛下宽心的话,谁听到都无所谓,只是奴婢瞧着,二皇子不会这么轻易放手,何况二皇子还不知实情。”

  姜佑宁伸着胳膊让云舒按着,“他不会知道的,因为陛下不想有人知道,他也听的明白,我说的合他心意的他会考量,其他的说也白说,我也不过是客气。”

  云舒笑中都带着嘲讽,“不过二皇子可不像能听人劝的,平日越会装,人就更傲慢吧,也不是伐功矜能的恃才傲物,而是由心生起的傲睨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