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恢复记忆-《无职转生:剑舞魔导的誓约》

  漆黑的锁链如同凝固的噩梦,冰冷而坚硬死死地禁锢着梅茵的四肢与躯干。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梅茵就像一尊被遗弃在时间洪流中的雕像,一动不动地被捆绑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中。

  终于,当那枚作为锁链核心的黑色魔方,其上最后一缕微弱的魔力光芒也彻底黯淡下去的瞬间。

  “咔嚓……”

  一声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那束缚了梅茵整整一天的漆黑锁链,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枯藤般,寸寸断裂化作漫天的黑色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梅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手腕,发出“噼里啪啦”的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他那张俊秀得有些过分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表情。

  仿佛刚才被捆成一个粽子,在这荒郊野外罚站了二十四个小时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但如果此刻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眸,便会发现,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的青虹色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冰冷到极致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杀意。

  『格林兰特·诺赞……』

  他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似乎有白气从口中呼出。

  『还有……人神。』

  『你们,很好。』

  『真的……很好。』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甚至没有去整理一下那件在战斗中变得有些凌乱的黑色斗篷。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对着不远处那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黑龙打了个响指。

  “吼——!!!”

  那头刚刚还像死掉一样的黑龙,在听到那个响指的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然后以一种与它那庞大身躯完全不符的敏捷,连滚带爬地“飞”到了梅茵的面前,将它那颗硕大的龙头,低眉顺眼地凑到了梅茵的脚边。

  那副的谄媚模样,要是让王龙王国那些视黑龙为“终极梦魇”的冒险者们看到了,恐怕会当场惊掉下巴。

  梅茵毫不迟疑地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了那宽阔的龙背之上。

  “追。”

  他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黑龙的身体猛地一颤,它甚至不敢多问一句追谁,只是凭借着那属于高级魔物的敏锐嗅觉,在空气中捕捉到了那两股虽然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但依旧残留着的气息。

  然后双翼一振,卷起一阵恐怖气浪,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冲天而起!

  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以一种近乎于自杀式袭击的速度,疯狂地,追了上去!

  ————芬格尔线————

  纷争之地的某处,一片广阔的古战场遗迹。

  折断的旗帜,锈蚀的兵刃,以及早已风化成白骨的不知名骸骨随处可见。

  残破的攻城器械如同沉默的钢铁巨人般,静静地矗立在这片被鲜血浸透了的土地上,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过往。

  “咳……咳咳……”

  格林兰特扶着一堵爬满了苔藓的残垣断壁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每咳嗽一声,都会有一口带着暗紫色的血沫从他口中涌出,将身前的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浸透了的宣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他那头原本黑白相间的长发,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枯槁的、毫无光泽的灰白。

  他的身体干瘪得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木乃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魔神冢】的副作用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恐怖。

  强行融合那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之心脏”,虽然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足以与“神明”相抗衡的恐怖力量。

  但那代价却是他那本就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为了复国,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的生命力了。

  如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如同沙漏里的沙子般飞速地流逝着。

  “格林兰特……先生……”

  一个虚弱、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是塞拉菲娜。

  她的小脸同样苍白,那双空洞的、纯白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公主殿下。”

  格林兰特转过身,对着塞拉菲娜露出了一个安抚意味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他连续两次强行使用【魔神冢】,虽然成功地困住了那个强得跟个怪物一样的梅茵乌斯,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二十四个小时的逃亡时间。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能逃到哪里去?

  那个男人,他迟早……会追上来的。

  格林兰特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那轮散发着惨淡光芒的的月亮,那双异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不是怕死。

  从他选择成为“人神使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是一名骑士,这一生注定是要效忠王室。

  如今的他只要继续效忠人神大人就行......

  诶?

  我.....为什么要效忠人神?

  我不是骑士吗?

  我不是应该......

  奇怪?

  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是不甘吗?

  不甘心自己明明得到了神明的帮助,却还是无法战胜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难道……连‘神’也无法战胜命运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试图用逻辑去解释“爱”的理科生,可笑至极。

  就在这时——

  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那片遥远的天际线席卷而来!

  格林兰特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双异色的眼眸,骤然收缩成了两个如同针尖般的点!

  来了!

  他来了!

  那个家伙……追上来了!

  “快……快走!公主殿下!”

  格林兰特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拉起塞拉菲娜那冰冷的小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遗迹的深处跌跌撞撞地疯狂逃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但是,就算死,他也要将公主殿下送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

  一道漆黑的流光,如同划破夜幕的死亡彗星,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

  “轰——!!!!!”

  黑龙那庞大的身躯,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

  狠狠地砸在了格林兰特和塞拉菲娜前方的地面上!

  恐怖的冲击波,将两人瞬间掀飞了出去!

  “噗——!”

  格林兰特本就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冲击。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整个人如同破旧的布娃娃般摔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梅茵的身影从那漫天的烟尘中缓缓走出。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格林兰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找到你了,人神的走狗。”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格林兰特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死神,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缓缓走来。

  死亡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到此为止了吗……』

  格林兰特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梅茵走到了他的面前,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袖白雪。

  冰冷的刀锋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然而——

  就在梅茵即将挥下这致命的一刀,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神使徒”,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前一刻。

  异变再次突生!

  三股强大到极致的恐怖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爆发!

  “哈啊——!!!!!”

  一声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般的狂暴怒吼,从左侧的废墟中猛然炸响!

  一个身高超过三米、魁梧如山的巨汉,如同出膛的炮弹般从阴影里猛地窜了出来!

  手中握着一柄布满了狰狞倒刺的暗红色巨剑。

  随着他的冲锋,整个大地都会为之剧烈地颤抖!

  与此同时——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影子,从右侧那片断壁残垣的阴影里悄然浮现。

  那是一个身材纤细、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甲的蒙面刺客。

  她手中握着两柄淬了剧毒的奇特匕首!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绿色光芒。

  而在两人的头顶——

  一个悬浮于半空之中、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法袍、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巨大紫色水晶的骷髅法杖的神秘魔术师,也缓缓从那厚重的云层之中显露出了身形!

  他(她?)的脸上戴着一张画着扭曲符文的面具。

  一股庞大的魔力如同潮水般,从他(她?)身上扩散开来!

  神级魔术师?!

  三位全新的的人神使徒,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片古战场之上!

  他们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对梅茵形成了完美的两面包夹芝士。

  梅茵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被迫中断了对格林兰特的攻击,缓缓地,转过身。

  他那双冰冷的青虹色眼眸,在眼前这三个不速之客的身上,缓缓扫过。

  战士,刺客,魔术师……

  梅茵的心中,第一次对人神那个家伙的布局产生了一丝惊疑。

  『开什么玩笑?!』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培养出三位……不,算上格林兰特,是五位实力均已达到了帝级以上的使徒?!』

  『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他意识到,人神在这个轮回中,似乎掌握了某种能够量产使徒的恐怖手段。

  “哎呀呀,看来这次的欢迎仪式,还真是有点隆重啊。”

  梅茵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兴奋”与“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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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袖白雪收回了背后的背包之中。

  然后,我的回合,抽卡!!!

  一张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卡片被夹在两指之间。

  卡片的中央画着一枚高举法杖的棋子。

  Caster。

  “看来……是时候,该拿出点真本事了啊。”

  梅茵将手中的卡片,高高举起!

  “梦幻召唤(Install)!”

  “Caster!”

  “嗡——!!!!!”

  一股比之前融合“Berserker”时还要庞大魔力洪流,瞬间从卡片中汹涌而出。

  将梅茵的整个身体彻底包裹。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梅茵的灵魂,在这庞大的信息洪流中,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一台内存只有128MB的老旧电脑,却被强行塞入了一个容量高达1TB的、名为《赛博朋克2077》的究极3A大作。

  CPU在疯狂地燃烧!

  显卡在痛苦地哀嚎!

  整个系统,都处于一种随时都可能因为过载而当场蓝屏、彻底报废的崩溃边缘!

  『我靠!凯文!你个坑B!』

  『你给我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他娘的是英灵卡吗?!这分明是记忆炸弹啊!』

  『你这是想让我直接“格式化”成白痴吗?!』

  在那一瞬间,梅茵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宇宙的尽头,时间的开端。

  他看到了一棵贯穿了无数个“世界”巨大树干。

  树干之上无数的“叶子”在闪耀着。

  每一片叶子都代表着一个完整、拥有着不同“可能性”的世界。

  就在他即将被这庞大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凡人的灵魂都当场崩溃的信息洪流所淹没的时候。

  一张充满了愉悦的红色面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哦呀?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面具围着梅茵那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的灵魂,好奇地转了一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

  “诶?为什么不理阿哈?真是的,阿哈在没面子,但这实在真是太有乐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祂似乎对梅茵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笑声里充满了不含任何杂质的愉悦。

  但梅茵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面具。

  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另一段被强行唤醒的的记忆给彻底吸引了。

  他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之所以会觉得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之所以会觉得“凯文”那个家伙看起来那么的眼熟。

  这不就是《崩坏3rd》的老祖吗?

  不对,这他喵的是粉色肥婆!

  『可恶!被可恶的肥婆欺骗了!』

  突然,一个身影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一头柔顺,如同初雪般的白发。

  湛蓝色的瞳孔。

  等会儿。

  澪?

  琪亚娜?

  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在梅茵的脑海中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是琪亚娜?

  不,不对。

  她不是琪亚娜。

  她应该是这个世界琪亚娜的素体!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琪亚娜?

  是因为自己的转身导致的吗?

  但应该不对吧?

  龙神的说法,自己至少已经轮回了上百次,不应该会产生这样子的蝴蝶效应才对。

  难道又是人神?

  等等,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如果她是琪亚娜的素体的话,那难不成崩坏也跟着过来了?

  “淦!要完!”

  就在梅茵思考该如何离开虚数空间时,一根湛蓝色的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划过暗色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