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五之尊-《朕的大学时代》

  【叮!至尊帝王系统加载完毕。新手引导任务发布:确认自身处境,稳固心神。任务奖励:经验值 10。】

  冰冷机械的电子音在脑海深处回荡,将张煜龙从极致的恍惚中猛地拽回现实。

  不是梦。

  这雕龙画凤的穹顶,这身刺眼的明黄龙袍,这跪了满地的古装身影,还有脑中那个挥之不去、名为“系统”的存在……这一切都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告——他,张煜龙,昨天还在为一份廉价午餐和小组作业忍气吞声的大学生,此刻,正躺在一个名为“大晟王朝”的皇帝的龙床上!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恐惧的陌生感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想蜷缩,想像过去无数次面对困境时那样,将自己藏进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但身下柔软而坚硬的紫檀木龙床,以及体内那套似乎正在缓慢与这具身体融合的、属于原主的零散记忆碎片,都在提醒他——无处可藏。

  他是皇帝。至少在目前这个时空,他是这间宫殿、乃至这个庞大帝国名义上至高无上的主宰。

  “陛……陛下?”跪在榻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见皇帝睁着眼,目光却空洞地瞪着穹顶,久久不语,忍不住又带着哭腔颤声呼唤,“您……您感觉如何?可要传太医再请一次脉?”

  张煜龙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却并未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和情感,只有一些最基本的认知,比如眼前这个老太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秉笔太监,名叫冯保,是原主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之一;比如自己是因为“突发晕厥”才躺在这里;再比如……自己这个皇帝,似乎当得并不那么安稳,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按照脑中突兀出现的系统提示,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这具还有些虚弱的身体,支撑着坐了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底下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将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

  “朕……无碍。”张煜龙开口,声音带着久未进水的沙哑,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试图模仿记忆里帝王威仪的腔调。这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感到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冯保顿时喜极而泣,连连叩头,“陛下洪福齐天,真是吓死老奴了!您昨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突然晕厥,至今已昏睡了一日一夜!”

  一日一夜?张煜龙心中一动,那现实世界的KTV里,时间又流逝了多久?是同步,还是……

  他甩开这些杂念,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扮演好这个皇帝,活下去。

  “扶朕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冯保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和另一个机灵的小太监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煜龙下榻。脚踏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张煜龙微微踉跄了一下,冯保赶紧用力扶稳。

  站定后,张煜龙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群毕恭毕敬的宫人。这就是权力吗?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甚至生死。这种体验,对他这个习惯了被忽视、被欺凌的穷学生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叮!新手引导任务完成。经验值 10。当前等级:Lv.1(10/100)。】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热流,仿佛凭空而生,缓缓注入他的四肢百骸。原本的虚弱和不适感,竟然随之减轻了几分,连带着精神也振奋了一些。

  这就是经验值带来的好处?能强化这具身体?

  张煜龙心中骇然,这系统,竟如此神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定了定神,模仿着古装剧里的口吻问道。

  “回陛下,已是巳时初刻(上午九点)了。”冯保恭敬地回答,“陛下昏睡期间,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都来探望过,忧心不已。尤其是皇后娘娘,一直在偏殿佛堂为您祈福,方才听闻您苏醒,想必即刻便到。”

  皇后?娘娘?

  张煜龙的心猛地一跳!原主的后宫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皇后邵氏,皇贵妃杨氏,贵妃段氏、毛氏……

  邵……杨……段……毛……

  一个让他心脏几乎停跳的猜想浮现!难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保持着规矩的脚步声,以及宫女太监们压低了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到——”

  只见殿门处,逆着光,几道窈窕的身影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正红色凤穿牡丹宫装,头戴珠翠凤冠,容颜端庄秀丽,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关切,不是邵芸又是谁?!

  紧随其后的女子,穿着绯色宫装,明艳照人,此刻一双美眸也正紧紧盯着他,满是担忧,正是杨凯雯!

  再后面,一个穿着湖蓝色宫装,气质活泼,此刻也抿着唇,眼巴巴地望着他,是段钰!而另一个身着浅紫色宫装,气质文静温婉的佳人,张煜龙仔细一看,心中再次巨震——那眉眼,分明就是现实世界里总是安静站在一旁、递给他纸巾的沈羽洁!只是在这个世界,她似乎被称为“毛贵妃”?

  邵芸……杨凯雯……段钰……(毛林林/沈羽洁)……她们竟然也都穿越了?!而且,真的成了他的皇后和妃嫔?!

  张煜龙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穿越成为皇帝已经足够离奇,而曾经在校园里给予他温暖的她们,以这样一种方式、这样一种身份再度出现在他面前,这巨大的命运转折,让他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反应。

  邵芸(皇后)快步上前,也顾不得许多宫中礼仪,一把扶住张煜龙的另一只胳膊,声音带着哽咽:“陛下!您总算醒了!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她的眼神里,除了属于皇后的关切,更有一丝只有张煜龙才能看懂的、属于那个现代灵魂“邵芸”的惊慌与确认。

  杨凯雯(皇贵妃)也凑近前,想说什么,但碍于宫规,只是红着眼圈,低低唤了一声:“陛下……”

  段钰(贵妃)和毛林林(贵妃)也围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担忧。

  看着这四张熟悉而又因宫装华服显得有些陌生的俏脸,感受着她们毫不作伪的关心,张煜龙那颗自穿越以来就一直悬着、充斥着不安和荒谬感的心,突然找到了一丝落点。

  纵然时空变换,身份颠覆,但有些温暖,似乎并未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她们露出了一个穿越以来第一个算是真心的、尽管依旧有些虚弱的笑容:

  “朕……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这一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对这个陌生的帝王生涯了。

  而就在这时,冯保在一旁低声提醒道:“陛下,娘娘,御膳房备了清淡的膳食和汤药,是否……”

  张煜龙点了点头,在邵芸和冯保的搀扶下,向着外间用膳的偏殿走去。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殿外垂手侍立的一群新进来的低等宫女和太监。

  就在那群穿着灰蓝色太监服饰、低头哈腰的身影中,有两张面孔,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了他的眼睛一下!

  虽然穿着卑贱的太监服色,面色惶恐蜡黄,但那眉眼……分明就是赵滨和大林!!

  张煜龙的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柳炂旖推了他……赵滨和大林是帮凶……他们都穿越了……而赵滨和大林,竟然成了……太监?!

  一股极其复杂的、夹杂着震惊、荒谬、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冰冷快意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触发支线任务预览:惩戒仇敌,帝心初显。任务内容:对身份为太监的赵滨、大林执行一次有效惩戒。任务奖励:经验值 5/人。】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地、冰冷地响起。

  张煜龙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冽的弧度。

  这个世界,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