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的残图-《星河寥寥》

  离开翎曦的宅子,三人没多耽搁,直奔城东永乐钱庄。

  然而在钱庄门口,他们仨却犯了难,那堆书卷仅指代了这个地点,他们具体是要找人还是找东西一概不知,几人面面相觑,江邪食指有规律的敲着刀柄,眸光一转,迈开长腿,沈玉和云澜反应过来刚要跟进去,就听他道:

  “外面等着。”

  沈玉顿了一下,和云澜对视了一眼,云澜了然,指了指对面的树荫:“我在那儿等。”

  沈玉迈进钱庄时,正好看见江邪一手“啪”的一声把刀拍在柜台上,另一只手扔出一只钱袋,恶声道:“叫你们掌柜的出来,问点事,吃刀子还是拿钱办事自己选。”

  柜台后的小厮也不敢拿江邪的钱,立马去后面叫人了,沈玉额角青筋暴起,从背后给了他一巴掌,江邪一惊,回头看见是他,眉梢扬了几分,道:“不是叫你们外面等,放心,只要他们识相点就不会见血。”

  沈玉发现这人是一点都没有自己还在被通缉中的自觉,出门前再三强调的低调都被他吃了,这要是引来钱庄护卫,别说低调了,十里八乡都得知道他们这伙人,于是他又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强制没收了他的刀,江邪也不恼,只是笑着调侃:

  “沈小郎君,再没有哪个人敢像你这样对我了。”

  掌柜的出来时,就只见一位容貌俊美面带冷意的白衣公子和一位倚着柜台笑容邪魅的黑衣公子,哪有小厮说的那凶神恶煞提刀匪徒,他面露疑惑,问那二人:

  “二位公子是要存取银钱还是存取物件?”

  江邪轻咳一声收了笑意,沈玉赶在他开口前说:“都不是,我们有点事想问。”

  掌柜的一听,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见谅,我这儿不做除银钱外的生意。”

  江邪“啧”了一声,推了下柜台上的钱袋,道:“存钱,现在能问了么?”

  掌柜的顿时笑没了眼,一边清点银两一边说:“二位想问什么?”

  “有没有一位姓翎的人在你这儿存过东西?”

  他头也不抬地道:“没有。”

  “糊弄谁呢,账本都不查就说没有?”江邪眯了眯眼。

  “这位爷,你说这姓氏太少见,我整日都与这账本打交道,有没有我自然是知道的。”

  沈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又问:“那姓谢的有没有?”

  掌柜的终于抬起眼好好打量他们,但片刻后又摇头:“无可奉告,泄露存户信息可是要折损声誉的,小的做的是钱财生意,得讲究诚信。”

  两人对视一眼,江邪屈起食指敲了敲柜台,道:“我这儿还有一桩生意,掌柜的有兴趣么?”

  他犹豫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跟我来吧,去后面谈。”

  跟着他走进一间屋子,掌柜的才开口:“二位想做什么生意?”

  江邪放下一锭银子,道:“谢雨竹的东西。”

  掌柜的将那银子推了回去,说:“原来如此,银子就不必了,存东西的人付了很多钱,托我等来取它的人。”

  掌柜的示意他们在这稍等,两人松了口气,还好翎曦真是以谢雨竹的名义存的,让他们少走了些弯路。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了,在递给他们之前,他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他等的人,但是这些东西存在这儿十五年了也没人来取,你们拿走吧。”

  沈玉没接,转头看向江邪,江邪使劲攥了下拳头,提着口气接了过来,缓缓打开,待看到里面东西时,他蓦地垮了下肩膀,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怀疑翎曦与他父母的死有关,那现在就是完全确定了,偏偏在这个时间,以他母亲名义存的东西,其中之一还刚好是一份残图。

  江邪和沈玉带着东西离开了钱庄,云澜在树荫下无聊的快要长蘑菇了,见他们出来便迎了上来:“如何?拿到了什么?”

  “先吃个饭吧,然后回去说。”

  经江邪这么一说,他们才发觉已经过了午时了,随便找了家馆子,这一上午东奔西跑,才坐下歇会儿,就已经觉得身心俱疲,没人说话,这一顿饭吃的也是索然无味,云澜不禁怀念起他们在潭州的时候,热热闹闹的,这明明才过去七八天,他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十岁,他甚至还没从刚刚那些信息中缓过来,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又要接受新一轮的摧残,他就绝望。

  回到温家,三人简单收拾一番,又聚了头,江邪长出一口气,拆开了那封与残图一起的信。

  十六年前,翎曦二十四岁,刚刚继任门主没多久,他做什么都顶着兄长的名字,所以一直对翎晖心有愧疚,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但翎晖还是不满,在这一年年底离开了家,而翎曦也是这时又一次见到了谢雨竹。

  谢雨竹原本是来找翎元的,一开始没有认出他,还是翎曦说了小时候的那件事,她才有了印象,于是谢雨竹改了主意,决定和他交谈,他这才知道,自从她母亲逝后,她就和凌亦安沈策他们失去了联系,这次来是想问问翎元有没有什么消息。

  谢雨竹要找他们也不是没有原因,她手中有两份残图,其中一份是她母亲当初救走凌亦安时截下来的,另一份是前不久千金城内讧,意外流出来的。

  尽管她深居简出,但她清楚迟早有人会找到她这里,只是时间问题,翎曦跟她提了个建议,伪造一份假的,把真的藏起来或者直接毁掉,就算被找上门,也不至于泄露。

  谢雨竹接受了,最初的残图指向上昆仑山的路,但几十年过去,这东西其实早就没了多大用处,有用处的是人,是和残图有关系的人,之所以她还留存,只是因为这是凌亦安最后的退路,若有朝一日他重新站在世人面前,仅有他能看懂的地图就是他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