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太子染疫而亡?-《穿书真千金:我搬空侯府,流放后称帝》

  曲岚竹不知道嬴昭打算做什么,她缓和情绪后就回到了营地。

  她总不能一夜不睡吧?

  杀狼也废了不少体力,而距离天亮没多久时间,她只能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了。

  所以她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忐忑的曲家人。

  ——惊忧不定的曲家人不知道曲岚竹是只不管曲芸淇一家,还是他们所有人都不管。

  毕竟她连老太太的情面都没给。

  想说些什么话缓和,却见曲岚竹根本不理他们。

  有些端着长辈架子的人心底还埋怨,面上却只能压下屈辱。

  次日天色将亮,差役们便起身——

  他们倒是也想再休息休息,可是定下的路程是真的不容耽搁,他们如今一日已不止是要走五十里路了。

  好在有了驴车、牛车代步,速度快了不少。

  午饭那一餐就或是车上坐着,或是慢步走着吃一顿干饼就对付过去了。

  这日晚上曲岚竹也没有“打猎”的兴致,反正她只要避着人就能吃一顿好的。

  但,嬴昭此前却已经叫护卫们策马先行,绕道从城里买了不错的伙食来。

  然后就在曲家人殷切渴盼的目光里,一人分了一点,却唯独漏掉了曲鹤铭一家。

  四个人本都在想,哪怕曲岚竹有意亏待呢,他们不还是能吃的上饭食?曲岚竹到底在狂什么?

  结果下一刻,护卫们抓着还有不少的肉食、热粥,从他们的面前绕过。

  他们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了空气。

  曲岚竹端着粥碗,捏着香酥的肉饼,下意识地看向了不远处坐着的嬴昭。

  一边觉得他是故意的,有为自己出气的意思。

  一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这么幼稚?

  【太子殿下出手,肯定是雷霆手段。】曲岚竹像是说服了自己,喝了一口加了糖的甜粥。

  【虽然为了我的可能性不大,可能只是太子也讨厌他们一家,但是不妨碍我高兴。】

  曲岚竹眯起眼睛,露出畅快又享受的表情。

  嬴昭垂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确实是不只做了这一点。

  可这一点,竟然就让她这么满足了吗?当真是心善的仙子呢。

  曲鹤铭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他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在轰鸣——

  他的身体状况一好些,就没有了不戴枷的待遇。

  就算他哎哟哎哟的叫着说没好,可差役哪可能心疼他?

  结果现在啃着干饼,看别人肉包热粥,他嚼干饼的时候像是在嚼曲岚竹的肉。

  他看得出,这绝对是为了给曲岚竹出气。

  可是没办法,他只能委曲求全,他示意林氏带着曲芸淇去道歉。

  曲芸淇眼底一红,她去给曲岚竹认错、道歉、伏低做小?

  “你不去,是想看我们一家饿死、累死吗?你爹我这枷有多重你知道吗?你看我肩头还有一块好肉吗?”

  “你弟弟还断了腿,吃不好,他的腿要怎么恢复?”

  曲鹤铭丢下一句低吼,让曲芸淇好好想想,又使眼色让林氏管管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这边的闹剧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其余人也看得出来氛围如何。

  但,谁又有多在意呢?

  一个个的都累的喘气的力气都没多少了。

  曲岚竹察觉到眼前的身影时,眼皮都没抬,只当没看见。

  林氏低声絮语,说她女儿年纪小,吓坏了,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管教好。

  “竹姐儿你比她大两岁,便绕过她这一次好吗?”林氏道。

  又扯了扯曲芸淇,示意她赶紧说些软话。

  曲岚竹却道:“我比她大,就要一再容忍她?”

  “那芸曦比她小,就活该倒霉被她推去死?”

  “话里话外都是开脱,你这个当娘的确实是没当好。”

  “连真正该对谁道歉都没搞清楚,你们是真的悔改,还是只想要过有吃有喝的日子,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可委屈了?”

  曲岚竹一点也不惯着她们,这话简直是不但将她们的面皮扯下来,更是丢在地上踩两脚。

  林氏一张脸通红,曲芸淇慢慢泪光,又紧咬牙关。

  而不远处的曲鹤铭,脸色黑如锅底,极想跳起来大骂。

  却不想曲岚竹也没放过他。

  今天她就是要骂个痛快!

  “你就一直没出过面,当时你女儿不是在你身边是吗?”

  “分肉吃的时候没见你多给一口给儿女,有点事情你就不见人影,光在儿女面前摆亲爹的架子,你做了当爹的该做的事情嘛?”

  遇上土匪那次也是,躲得最快的就是曲鹤铭,他后面就算是拿了刀,也没砍过任何一个人。

  就连蓝珍珠她们都拿起武器,瞅准机会给人一棍子。

  曲岚竹一通骂,看他们一个个的脸色奇差,自己却是格外畅快,感觉粥和肉饼更好了。

  冲着护卫大哥又伸手,很是随意地道:“哥,再给一个。”

  护卫下意识地就递了过去,感觉这个姑娘当真与众不同。

  ~

  一路同行,曲岚竹就发现了有太子在的好处。

  不至于大鱼大肉,但再也不用她费心去“打猎”,每日再也不用吃拉嗓子的干饼。

  差役或是驿卒,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却也因他看着就贵气而礼遇三分。

  一时之间曲家其他人有多快乐,曲芸淇一家四口就有多颓唐。

  直到他们将要进入韶泉府地界的那天下午,暴雨如注,他们被困在一座破庙里。

  这破庙里已经有了七八个人,分成三群各自占据着一块地方。

  见到他们这么多人,一时脸色各有不同,但都极为警惕。

  最多的那处四个人,一个老妪、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那中年男子似是受了伤,面色发白,而男孩则是脸颊潮红。

  女人一直在给男孩擦拭掌心、颈窝等地方,试图让他的体温降下来。

  另外两边都是两人组,区别只在于最边缘的那两人,是一老一小两个相依为命的乞丐。

  而另外两人是青壮,扫过曲岚竹等人时,眼神很是锐利。

  身侧的包袱里不知是否藏着武器,看上去有几分硬|挺。

  男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算是打破了这沉默又诡异的氛围。

  不过大家也没有寒暄,各自迅速地收拾出地方呆着——

  外面下大雨,这破庙也下小雨,只能挑挑拣拣在屋檐完好的地方躲着。

  即便是夏日,这样风雨大作的时候,也是冷飕飕的。

  曲岚竹在屋檐下接水洗了洗手,不由心底暗叹:【这么大的雨,幸好这段路没有山道,不然又要遇上塌方、山洪了。】

  【不过,现在的堤坝都是夯土,或者糯米浆混土砌的石头墙】

  她仔细想了想,原著里虽然有贪官贪污而导致堤坝坍塌的剧情,可还真没交代到底是什么堤坝。

  看小说的时候她也没深想过啊。

  这会儿自己真的进入这个世界,就懊悔当初没有全文背诵。

  【哎,世上没有后悔药,世上也没有早知道。】

  但凡“早知道要穿越”,她当天做了什么导致穿越,她都改还不行嘛!

  嬴昭听到她的心声,原以为她又要提起那“水泥”,哪知道她的思绪转的这版块,他根本就不理解怎么又到“后悔”上了。

  不过,紧接着曲岚竹就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上。

  【对了,暴雨之后有大疫。水里淹死的虫兽甚至是人,都会带来病毒。还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总是淋雨。】

  想到此处,曲岚竹的目光不由落到那个发热的孩子身上,这不会是已经起了症状了吧?

  【防疫的话也只能靠太子了吧?】曲岚竹的目光划过嬴昭,又快速挪开。

  毕竟,明日不论雨势如何,她们作为流放犯人,都是要赶路的。

  【可是,我又怎么跟嬴昭提起防疫的事情呢?】

  嬴昭的眉头在听到疫情二字时,就蹙起,此刻根本不敢耽误,起身拿过一个饼子就冲曲岚竹来了。

  曲岚竹还以为是自己那一眼传递了什么错误信息,一时想躲。

  【嗷嗷嗷,怎么过来了,我……】

  她可还记着不能暴露声音的事儿,嬴昭为什么那么爱找她聊天啊?

  可这破庙又不大,她又能往哪里躲?

  而且太明目张胆的躲避,是否反而会让嬴昭起疑?

  曲岚竹接过热饼,压着声音道了声谢。

  “曲姑娘要注意身体,此番天气,最是易得风寒。”

  嬴昭说,曲岚竹就静静听,要么点头要么“嗯”一声,尽量减少说话。

  却不想,她都如此,嬴昭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又走近一步,低声说话。

  ——这是怕贸然提起疫情一时,扰乱民心。

  特别是那生着病的人家。

  嬴昭低声道:“这般暴雨、大水之后,最怕便是起了疫病。”

  他满面愁苦,声音怆然。

  曲岚竹不意外他能想到这些,上位者的消息渠道广,这种“结论”也总有人替他们总结,看的多的总就能想明白。

  区别只在于想或不想。

  但明面上,曲岚竹是个刚回靖安侯府就被流放的乡下丫头,又能给出什么建议来?

  【这疫情,防大于治,要是不能将生病的人隔离开,只会越传染越多,到时候再多的大夫和药材也要束手无策。】

  【不过,这时候的人都强调入土为安,肯定不会同意火化的吧?】

  可染病而死的人,就是疫病的培养皿。

  【嬴昭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紧闭城门,任由病人甚至未曾患病的人都死绝了,才再开城门的操作?】

  【其实也不是都不能逃出来,那些达官显贵不就跑的比谁都快,哪可能彻底断绝疫病传播?】

  【现在能做的,应该就是不喝生水,水源过滤、环境清理这些吧?也没有抗生素。】

  【大蒜素怎么做的来着?】曲岚竹想到自己曾在别的书里,看过这方面的剧情,但着急去想,却又朦胧着,总隔着云雾一般。

  她头疼,听他心声的嬴昭的一颗心也是忽上忽下。

  不过,还是学到一些东西的,既要保证干净、杜绝传染,也要防止一些丧心病狂之辈,做出坑杀之事。

  正想着,曲岚竹忽然心中大骇:【等等,嬴昭去治理水患,肯定不会不管疫情的吧?】

  【这,那,难不成他最后是染病而死?】

  曲岚竹的心头突突跳,猛然抬眼看向嬴昭,劝他的话就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