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交锋-《重生六零,放弃冰冷豪门,我回乡逆袭》

  “你真的这么想?”

  “嗯嗯,”

  许知桃使劲儿的挤出满眼濡慕和不舍,

  “在医院这几天,我就把来了沪市之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别人家都吃不饱饭呢,秦叔愿意接纳我,还愿意供我上学,给我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的机会,都被我白白的浪费了。

  而且,这几年我的样子,让妈有很多为难的时候,甚至,甚至让别人以为秦叔治家不严,笑话他,都是我胡闹,我也实在没有脸再继续待下去了,乐乐以后有我这么个姐姐,他也会被人笑话的。

  妈,你就让我回去吧,回到熟悉的地方,让我自力更生,多干活多出汗,就当是为长安,也是为乐乐积德。”

  郭红英一共生了三个孩子,许知桃十三岁,许长安五岁,离婚时刚满月,留在老家老人身边,最小的秦云乐三岁,就是来秦家之后生的。

  这个女儿她不心疼,家里那个小的也早就没什么感情,但是这个最小的云乐,可是她的心头宝,郭红英心下一软,语气也软了几分,

  “你真的这么想,还真是长大了。

  你想什么时候走?”

  许知桃松了口气,能心平气和的不扯破脸面,最好,

  “妈,我想尽快,路上还要转车,到家说不定要三四天。”

  见她真的懂事,郭红英难得的又温柔了几分,

  “好好好,想事情也周到了,不过你这么小,要不发电报让你叔过来接你?”

  “不要,妈我自己可以的,等我快上车了再发电报让他们估摸时间去接我就行。”

  郭红英的耐心也就这些了,见她想得周到也不再劝。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许知桃狠狠地松了口气,第二关,过了!

  她的东西不多,衣服,书,既然要走明面,她就挑了重要的和证件收进空间,其他的收拾收拾也就一个包袱。

  可能是上辈子郭红英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是深刻,让重生回来的她现在面对郭红英,就有种无形的压力,能通顺的说话都有些难。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年她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能逼的郭红英给一个十三的小姑娘,自己的亲女儿设这种局,就为了毁了她。

  要说她恨吗?自然是恨的。

  农村孩子,进了富贵人家,看人脸色是本能,她小心翼翼的,装乖,讨好,多干少吃,只当个隐形人,就这样,也没躲得掉那些劈天盖地的恶意。

  狠心偏心的郭红英,习惯挑拨陷害的秦婷婷,沈家的那个傻子,沈家少爷和几个富家子弟,他们做的一切,她都不会忘记。

  想到上辈子的噩梦,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眨掉眼里的湿意,轻轻的放开了拳头。

  想报仇吗?当然想。

  她想看着那些人难受痛苦,看着他们得到报应,也想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们脸上,想看着他们跪地求饶,想让他们也受一遍她的遭遇,她也想快意恩仇。

  但是现实吗?

  难得重活一世,她不想把这珍贵的机会用在这些人身上,以卵击石那是愚蠢,她迫切的想见到那些惦记她的亲人。

  郭红英不是好人,秦家不是什么慈善家,甚至沈家李家徐家陆家都不是好人,上辈子自己被踩到泥潭里,这几家都不无辜。

  痛快的报仇报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再次带着财产去港城过上辈子的好日子,她也不甘心,但是,偷偷的出一口气,让他们出点血,好像还是能做到的。

  ~~~~~~~~

  郭红英放心了,甚至还给了她一把钱票,让她出去逛逛,毕竟,如果真回去了,以后再回来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一别就是永别。

  许知桃也没客气,跑了两天胡同和市场,买了一些种子,果树,糖果,以及农村能用得上的工具和生活用品,空间种地要用的农具等等,都悄悄的收进了空间。

  郭红英是个很矛盾的人,上一秒能因为没有利用价值而将女儿亲手毁掉,下一秒因为她的识相服软,就放过了她,心情好了,许知桃要的东西也都大方的买了不少。

  离开前,许知桃大大方方的从附近的这些老洋房门口走过,眼神冰冷,秦家,沈家李家徐家陆家,都住在这一片,都不无辜,她也不必要有愧疚感。

  雷她埋了,这水能搅成什么样,就看天意了。

  带着一个随身的布包,许知桃上了火车,火车开动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她就是这么胆小,就是这么小心翼翼,就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她对自己说,以后,就是新的生活,新的起点,这些人,跟糟污的上辈子,都跟她再没有关系。

  ~~~~~~~~

  许家坳是个东北偏僻的小村子,沪市到东北中间要跨过长江,不能直达。

  沪市上车,到渡口的下关下车,然后人和火车分别要上轮渡渡江,过了江,到达对岸的浦口,再重新上火车到京城,然后再重新上车,途经多站,才能到达目的地。

  一趟旅程,准时的话两天两夜,但是晚点是常态,三天到四天,也是正常的。

  难的不是坐车,而是这中间的中转,时间不确定,地方不熟悉,气候的变化,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中间会遇到什么意外不确定,上辈子许知桃没有独自出过门,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不过远离了郭红英,连空气都是新鲜的,她又怎么会怕?

  这个季节,出行的人不多,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车厢里的行人,窗外一闪而过的田野,甚至已经枯黄的树庄稼,在她眼里都是鲜活的。

  郭红英离婚的时候,她才不到八岁,已经记事了。

  亲爸许永清是家里的老四,上面三个哥哥,下面三个弟弟,老头老太太也还健在,许家坳是一个很偏僻的山坳子里,很穷,恨不得全家都凑不出一件新衣服。

  到了冬天,一件破棉袄全家换着穿,许永江每个月的津贴都要邮回来一半贴补家用,开始的三块五,慢慢的涨到五块,后来是七块五,两个老人,娶媳妇儿生孩子,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一堆半大小子,别说上学,能填饱肚子都难。

  许长安出生后,月子里奶水不够,郭红英想给孩子买点儿细粮熬米汤,都拿不出钱。

  出了月子,她就提了离婚。

  记忆里,两个老人还是不错的,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儿的,有点什么东西也舍得给她吃。

  比她大不几岁的小叔,更是经常偷偷的给她吃的,有时候是舍不得吃的一块糖,有时候是山上的野果子,好不容易掏到的鸟蛋,是跟她有着最多小秘密的人。

  有这样的人,这个老家,应该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