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梦回异世悟玄机-《我以祝由镇百邪!》

  茫茫沙海,古老遗迹如同巨兽的骸骨,半埋在流动的沙丘之下,静默地诉说着失落的文明。西行队伍在这片被称为“死亡之海”的绝域中,终于触及了目标的边缘。然而,遗迹深处隐藏的,不仅是希望的钥匙,更是致命的陷阱与往世的回响。

  队伍在遗迹外围建立了坚固的临时营地,派出精锐斥候轮班警戒,防备可能潜伏在暗处的弗林商人或其同伙。陆昭与沈青桐则带领数名精通堪舆与机关的好手,来到那半掩的巨石入口前。

  入口并非敞开的门洞,而是两扇沉重无比、看似浑然一体的黑色巨石,石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竟隐隐吸收着周边的热量。石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尘,但依稀可见雕刻着复杂的图案——并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浩瀚的星空轨迹,以及一些难以理解的几何符号。

  “此门绝非人力可强行开启。”一位精通机关术的随行墨家弟子仔细检查后摇头,“未见任何枢轴缝隙,仿佛天生地长。”

  陆昭凝神观察星图,手指虚点几处关键的星辰节点:“此图并非随意雕刻,乃是周天星斗大阵之缩影,对应特定时节的天象。需以特定顺序,引动星力或相应属性的能量注入这些节点,方能开启。”

  他抬头望了望被风沙略微遮蔽的天空,又掐指推算:“今夜子时,北斗勺柄指向正合此图东方青龙星宿之位。或许…是契机。”

  沈青桐则感知着石门的气息,秀眉微蹙:“昭哥,此石…蕴含着一股极其隐晦的吸噬之力,不仅吸热,似乎…还在缓慢汲取接触者的生机气力。长时间靠近,恐有不适。”她示意众人后退几步,自己则取出一枚温润的暖玉玉佩,悬于石门尺许之外,只见玉佩表面的光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黯淡了一丝。

  “果然诡异。”陆昭点头,“看来,即便找到开启之法,也需谨慎,防止被此门反噬。”

  二人决定,先由陆昭根据星象推算开启序列,沈青桐则负责调配补充元气、抵御阴寒吸噬的药剂分发给可能参与开启的人员,并准备相应的防护符箓。一切,需待夜幕降临,星辉最盛之时。

  北庭都护府,秦啸岳将军得到陆明心与灵生的密报后,震怒之余,行动果决。他并未声张,而是暗中布下天罗地网。

  根据那两名走私犯提供的有限线索——联络人蒙面、声音刻意改变、自称“南边的大人物”——陆明心与灵生将调查重点放在了近期与南方(尤其是长安方向)有异常文书、人员或物资往来的军官及文吏身上。同时,他们也留意都护府内,谁有可能接触到黠戛斯部落的情报,并能精准利用阿史那社尔将军的巡边路线。

  灵生心思细腻,他发现军械库一名姓王的掌书记,近日行为有些反常,不仅值夜次数莫名增多,而且曾有人见他在深夜于马厩附近与人低语,形迹可疑。进一步暗中查访,得知这名王书记有一远房表亲,正在长安某位勋贵门下做管事。

  陆明心当机立断,请示秦啸岳后,设计了一个圈套。他们伪造了一份关于“西行队伍已取得关键之物,不日将返回,北庭需准备接应”的假情报,故意让这名王书记有机会接触到。果然,当夜,王书记便试图将这份假情报通过一条秘密渠道送出。

  在他与一名伪装成商贾的接头人交易时,被早已埋伏好的秦啸岳亲兵当场擒获。人赃并获,王书记面如死灰。

  经过连夜审讯,王书记终于招认,他确是受人贿赂,传递北庭军情,并构陷阿史那社尔。而指使他的人,并非直接来自黠戛斯,而是通过长安的中间人联系,许诺事成之后助他调回长安,并给予重金。至于长安的中间人具体是谁,他级别不够,并不清楚,只知似乎与右宰相李辅国门下的一些人有所关联。

  “果然牵扯到朝堂…”秦啸岳面色凝重。此事已非单纯的边军内部问题,而是涉及到了长安高层的权力斗争。他立刻修书一封,以密奏形式,将此事前因后果、人证物证,直呈景和帝御前。同时,下令将王书记秘密关押,严密封锁消息,北庭内部继续彻查,看是否还有同党。

  长安鬼市,玄枢阁耆老“药翁”依约再次来到那偏僻摊位。摊主见其果然携重金而来,警惕又放松了几分,终于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木箱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

  陶罐开启的瞬间,一股比陈秀才身上残留气息更精纯、也更阴寒的煞气弥漫开来,连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罐内是少许漆黑如墨、却又闪烁着点点幽蓝寒光的细沙,正是那“幽冥砂”。

  “便是此物了。”摊主压低声音,“丹方在此。”他又递过一张材质特殊的薄皮卷,上面以朱砂写着几味辅药和复杂的炼制、服食法门,其中几处关键描述,隐晦而危险,强调需以自身精血元气为引,驾驭那幽冥砂的至阴之力。

  耆老强压心中激动,假意验看,暗中发出了约定好的信号。

  霎时间,数名装扮成贩夫走卒的京兆尹好手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摊主制服。那摊主还想反抗,却见耆老身形一动,指尖一道符箓闪过金光,已封住其周身几处大穴,令他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摊主惊恐万分。

  “玄枢阁办案!”耆老恢复威严本色,冷声道,“锁拿回衙,仔细审问!查抄此摊,所有物品一律封存!”

  回到京兆尹衙门,经过连夜突审,并辅以一些玄枢阁的特殊手段,摊主终于崩溃招供。他自称“墨鸦”,这“幽冥砂”和丹方,并非他本人所有,他只是一个经手人。真正的货源,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自称“幽阁”,行事诡秘,成员皆以代号相称。他负责在鬼市寻找买家,尤其是那些对力量有渴望又不得其门、或心生妄念之人。至于“幽阁”的据点、首领,他一概不知,每次交接货物和获取分成,都是在不同的指定地点,由不同的人完成。

  “幽阁…”耆老与京兆尹对视一眼,心知此事绝不简单。这显然是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专门利用奇异矿石等危险物品牟利或达成其他目的的秘密组织。陈秀才案,恐怕只是其流毒冰山之一角。宋仵作对查抄到的“幽冥砂”进行了检验,确认其与陈秀才体内寒毒同源,且性质更为暴烈。

  是夜,遗迹外围营地。连日奔波与精神紧绷,让陆昭与沈青桐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在安排好守夜与巡视后,夫妇二人在简单的营帐内相拥歇息。

  沙漠的夜空格外清澈,星光透过帐帘缝隙洒入。或许是因为靠近这蕴含奇异能量的遗迹,或许是因为身心俱疲触及了某种深层意识,二人竟再次陷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异世之梦。

  梦中,没有飞天遁地的法术,没有诡异莫测的邪祟,有的是一片纯白肃穆的殿宇(医院),人们穿着奇特的白色服饰,使用着发出光芒的方盒(电子设备)和诸多不明用途的晶莹器物(医疗器械)。他们看到“自己”在其中忙碌,以另一种形式的“祝由术”(心理疏导、安慰关怀)安抚着焦躁痛苦的病患,以精妙的“手术”(外科手术)切除腐坏,续接断肢,使用的“药剂”(化学药物)精准而高效…

  梦中的“沈青桐”对着一个显示着人体内部光影(X光或CT影像)的屏幕凝神思考,与同僚讨论着“气机”(生理指标)的紊乱与调和;梦中的“陆昭”则似乎在研究星辰运转与人体气血潮汐的关联(生物节律),试图以另一种体系解释天地人的感应…

  猛然惊醒,二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与恍然。

  “那个世界…虽无玄术灵力,但其对‘医道’的钻研,对肉体、对微观世界的认知,竟如此…精深入微!”沈青桐喃喃道,梦中那些“手术”的精准、“药剂”的针对性,给了她极大的震撼与启发。

  陆昭亦陷入沉思:“他们仰赖外物器械,却能窥见体内乾坤,甚至观测星辰对凡尘的细微影响…其道虽异,其理相通。天地之大,造化之奇,果真非一途可尽。”

  这次梦境,不再只是模糊的碎片,而是带来了更清晰的、关于另一种体系的知识与理念的冲击。沈青桐隐约觉得,梦中那些对病灶精准定位、对生理机能深入理解的方法,或许能与她自身的祝由医道相结合,开辟新的思路。而陆昭,则对星象与世间万物的联系,有了更“科学”或者说更系统化的认知角度。

  子时将至,风沙暂歇,夜空如洗,璀璨的星河流淌在天幕之上。陆昭与沈青桐再次来到黑色石门前,数名精选的好手紧随其后,皆已服下沈青桐调配的温阳益气汤药,身佩防护符箓。

  陆昭根据白日推算,立于石门星图之前,手掐印诀,口中诵念古老咒文,引导着天空垂落的星辉,依次点向石门上对应的星辰节点。他的动作舒缓而精准,每一次点落,那石刻的星辰便微微一亮,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当最后一个节点——东方青龙角宿之位被点亮时,整幅星图骤然绽放出柔和的清辉,与天穹星宿遥相呼应。沉重的石门内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随即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带着陈腐气息、却又蕴含精纯天地元气的冷风从内涌出。

  门开了!

  众人精神一振,却不敢大意。陆昭示意众人退后,自己与沈青桐当先,凝神感知门内情况。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宽阔甬道,两侧石壁光滑如镜,镶嵌着能自行发出微光的奇异萤石,照亮前路,深不见底。

  “我感知到…一股非常古老,也非常强大的能量波动,就在深处。”沈青桐轻声道,她的灵觉对生机与能量最为敏感。

  陆昭点头,他也感受到了,那波动与兽皮结构图上的气息同源。“小心机关,跟紧我。”

  他率先踏入甬道,沈青桐紧随其后,玉手已按在腰间的软剑剑柄之上。队伍依次而入,最后的队员小心地将石门虚掩,留下标记。幽深的甬道,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了他们的身影,前方的黑暗与未知,等待着探索者的到来。

  …

  西行队伍成功以星象之法开启遗迹石门,进入神秘甬道。北庭擒获内奸王书记,线索指向长安右相门下。长安鬼市收网,抓获嫌犯“墨鸦”,揭露神秘组织“幽阁”。陆昭夫妇梦回异世,获医道与认知新启发。遗迹初探开始,深入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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