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引鼠出洞-《心声泄露,躺平公主被迫翻身》

  西市的早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人,挑着菜筐的农妇、背着布囊的货郎、牵着孩童的妇人,摩肩接踵间满是烟火气。

  秦舒菡被街边的热闹勾得挪不开眼,一会儿蹲在卖绒花的小摊前,拿着支粉白相间的绒花在耳边比划,一会儿又凑到卖糖人的摊位前,看着老师傅捏出栩栩如生的小老虎,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

  “小姐,您慢点儿,别跟丢了。”

  碧桃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手护着她的胳膊,一手攥着食盒,生怕人多挤着她。

  秦舒菡却浑然不觉,指着糖画摊前的转盘,拉着碧桃的衣袖撒娇:“

  碧桃你看!我要转那个小兔子!听说转到最大的兔子,还能再送个小蝴蝶呢!”

  说着,她从碧桃手里拿过铜钱,踮着脚递给摊主,小心翼翼地转动了转盘。

  木指针在“龙”“凤”“兔子”的图案上转了几圈,最后稳稳停在了“兔子”上,还是最大的那只。

  “哇!我转到啦!”

  秦舒菡兴奋地拍手,摊主笑着应道:“姑娘好运气!这就给你做只最大的兔子!”

  鱼一就隐在不远处的茶摊旁,假装喝茶,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秦舒菡。

  他看着她捧着刚做好的糖画,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嘴角沾了点糖霜也没察觉,只傻呵呵地笑着,眸底的柔和又深了几分。

  这时,街角忽然冲过来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货郎,车斗里堆着满满的陶罐,眼看就要撞到秦舒菡。

  鱼一指尖微动,刚要上前,就见碧桃已经反应过来,一把将秦舒菡拉到身后,自己则侧身避开了独轮车。

  货郎连忙停下车,连连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姑娘没事吧?人太多没看清路!”

  秦舒菡从碧桃身后探出头,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你也小心些。”

  待货郎推着车离开,她才拍了拍胸口,吐了吐舌头:

  “刚才好险!还好有你在,碧桃。”

  碧桃无奈地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糖霜:

  “小姐下次可别这么冒失了,人多的地方得跟紧我。”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秦舒菡好奇地拉着碧桃凑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个卖字画的小摊,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对着一幅《寒江独钓图》叹气。

  旁边有人议论:

  “这老先生听说以前是宫里的画师,后来辞官归隐了,怎么如今沦落到街头卖画了?”

  秦舒菡凑到摊前,看着那幅《寒江独钓图》,只见江面烟波浩渺,一叶扁舟上,老翁身披蓑衣,手持鱼竿,寥寥几笔却意境悠远。

  她忍不住赞道:

  “老先生,您这幅画画得真好!”

  老者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衣着素雅却气质不凡,温声道:

  “姑娘过奖了,不过是糊口的手艺罢了。”

  秦舒菡从碧桃手里拿过银子,递到老翁面前:

  “老先生,这幅画我买了,您看这些银子够不够?”

  老者愣了一下,连忙摆手:

  “姑娘,这画不值这么多银子,您给几个铜钱就好。”

  “不行不行,”

  秦舒菡坚持道,

  “这么好的画,就该值这么多!您拿着这些银子,也能好好置办些东西。”

  说着,她把银子塞到老翁手里,小心翼翼地卷起画轴,递给碧桃收好。

  老者看着手里的银子,眼眶微红,对着秦舒菡深深作揖:

  “多谢姑娘厚待,老朽无以为报,这枚玉佩还请姑娘收下,权当纪念。”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秦舒菡本想推辞,却见老者眼神恳切,只好接过来:

  “那我就多谢老先生了。”

  离开字画摊,碧桃小声道:

  “小姐,您怎么给那么多银子?宫里虽不缺这点钱,可在外头还是谨慎些好。”

  秦舒菡却笑着摇头:

  “碧桃,你看老先生那么大年纪了,还在街头卖画,多不容易。

  再说他画得那么好,那些银子算什么呀。”

  躲在暗处的鱼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底闪过一丝赞赏。

  他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见秦舒菡又买了桂花糕、杏仁酪,手里拎满了东西,脸上却始终挂着笑意,心里竟也跟着暖了几分。

  忽然,他注意到街角有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一直盯着秦舒菡手里的玉佩,眼神不善。

  鱼一心中一凛,悄悄跟了上去。

  那两个汉子见秦舒菡和碧桃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巷里没什么人,秦舒菡正低头啃着桂花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碧桃立刻警觉起来,指尖悄悄按在袖中短匕的柄上,一把将秦舒菡拉到身后停下脚步。

  转身时眼神已带了几分冷意,对着身后阴影里走出的两人沉声喝问:

  “你们是谁?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两个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短打,裤脚沾着泥点,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搓着手慢慢走上前。

  其中高个的汉子目光直勾勾盯着秦舒菡攥在手里的梅花玉佩,声音油腻腻的:

  “小姑娘,别这么凶嘛。你手里那玉佩瞧着就稀罕,不如给哥哥们仔细瞧瞧?

  要是合了我们的心意,少不了给你些银子当好处,怎么样?

  实在不行,你想让哥哥陪陪你也成!”

  秦舒菡被碧桃护在身后,悄悄侧过脸,对着碧桃的耳朵轻轻吐气,声音细得像蚊蚋:

  “碧桃,还记得上次宫里的老鼠吗?今儿有‘老鼠’送上门了。”

  “老鼠?”

  碧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天在兴宜宫提到的。

  但她眼底的警惕更甚,悄悄往秦舒菡身前又挡了挡。

  她觉得, 如果老鼠不是老鼠,只会更危险。

  秦舒菡对着碧桃眨了眨眼,随即转过身,故意皱起眉头,声音清亮了几分,带着几分故作镇定的强硬:

  “这玉佩是老先生送我的信物,绝不能给你们!

  你们赶紧让开,不然我就喊人了,这附近总有巡街的官差!

  你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