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战捷-《心声泄露,躺平公主被迫翻身》

  三日后辰时的寒雾还未散尽,青阳城东门的吊桥便在吱呀的绞盘声里缓缓放下,铁链上凝结的冰碴簌簌落在桥下的冻河上,碎成细小的冰晶。

  风裹着雪沫子往城门洞里灌,守军缩着脖子搓手,目光越过白茫茫的旷野,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响动。

  那是马蹄踏碎积雪的轰鸣,由远及近,震得冻土都微微发颤。

  耶律烈勒住枣红马的缰绳,马首高扬时喷出的白气瞬间被风雪卷走。

  他身披玄色貂裘,狐毛领上沾着雪粒,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门处稀稀拉拉的守军,嘴角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得意。

  三千骑兵列成楔形阵,玄色铠甲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像是一把即将刺入城池的尖刀。

  “按约定开门,”

  他扬声喊道,声音裹着风雪穿透城门,

  “事后金银珠宝、良田美宅,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城门后,民房二楼的窗纸被手指轻轻戳破,大皇子握着佩剑的指节泛白,剑鞘上的缠绳已被汗水浸得微潮。

  他透过窗缝紧盯着下方,见耶律烈的骑兵已过吊桥大半,前队的马蹄几乎要踩到城门内的青石板,便猛地抬手挥下。

  “放!”

  话音未落,两侧民房的门扉“哐当”被撞开,藏在里面的两百精锐瞬间涌出。

  他们身着轻便皮甲,手中长弓拉满如满月,箭羽上裹着防滑的麻布,密集的箭矢破空时发出尖锐的啸声,织成一张暗黑色的密网,朝着挤在吊桥与城门间的骑兵射去。

  与此同时,两侧巷口突然落下沉重的木栅栏,粗壮的圆木上裹着铁皮,“轰隆”一声砸在冻土上,将骑兵的退路死死封死。

  耶律烈的脸色骤然变了,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他猛地拔剑出鞘,玄铁剑劈开迎面而来的箭矢,箭杆断裂的脆响混着士兵的惨叫在耳边炸开。

  “撤退!快撤退!”

  他嘶吼着下令,可吊桥狭窄,前队的骑兵想退,后队的还在往前涌,密密麻麻的马群挤在通道里,惊惶的马匹扬起前蹄,将骑士甩落在地,瞬间就被混乱的马蹄踏成肉泥。

  “不可能!”

  耶律烈盯着巷口的栅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怎么会知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二皇子提着一个小兵从城门后走出。

  那小兵穿着契丹兵的服饰,双手被麻绳反绑,颈间的狼牙印记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那是耶律烈麾下死士的标记。

  小兵的脸颊冻得青紫,双腿不住发抖,不敢抬头看耶律烈的眼睛。

  “你的眼线,早就把你卖了。”

  二皇子的声音清亮,透过战场的嘈杂传遍每一个角落。

  他将小兵往前一推,小兵“扑通”跪倒在地,对着二皇子连连磕头:

  “二皇子饶命!是耶律烈逼我来的,我早就把他谋反的计划告诉你们了!”

  耶律烈看着小兵瑟缩的模样,又瞥见远处天际疾驰而来的禁军旗帜——明黄色的龙纹在风中展开,那是京城方向来的援军。

  他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已去。

  “我耶律烈征战半生,岂能受尔等小儿羞辱!”

  他咬着牙,左手猛地按向腰间的佩剑,就要拔剑自刎。

  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从斜刺里飞来,“噗”的一声射穿他的手腕。

  长剑“当啷”落地,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的衣袖。

  耶律烈痛得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上来的几个大理寺官员死死按在马背上。

  三皇子提着弓箭从人群中走出,箭囊里还插着几支同款式的箭:

  “耶律烈,陛下有旨,要活的。”

  “耶律烈勾结朝臣,意图谋反,拿下!”

  大皇子的声音从城门楼上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溃败的契丹骑兵见主将被擒,援军又已赶到,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城门处的积雪被鲜血染成斑驳的红色,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下流,在冻河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就在这时,宫城方向传来悠远的钟声。

  “咚——咚——咚——”

  三下厚重的回响,像是为这场谋划了半年的擒逆之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二皇子望着天空中渐停的风雪,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伸手接住一片还未融化的雪花,轻声道:“这下,能安心过年了。”

  大皇子走到他身边,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

  “是啊,明年一定会是一个好年。”

  远处,大理寺的人正将耶律烈押上囚车,镣铐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城门处格外清晰。

  而那些投降的骑兵,正被禁军有序地带往城外的营地。

  雪后的城里,已有百姓悄悄推开家门,探头探脑地望向城门方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三弟,先去清点伤亡吧。”

  二皇子勒住马,湖蓝色锦袍沾了些雪沫,声音比方才战场上柔和了些。

  他指了指城门内临时搭建的棚子,几个伤兵正靠在棚柱上,军医正忙着包扎箭伤。

  三皇子点头,刚要拨转马头,却见大皇子从城门楼上下来,明黄色常服外罩着玄狐披风,手中攥着一封染了墨渍的密信,眉头微蹙。

  “这是从耶律烈贴身暗格里搜出的,”

  大皇子将密信递给两人,指尖划过信上“江南盐运”四个字,衣摆处绣着的暗纹龙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不仅勾结京官,还想截断江南盐道,断朝廷粮饷来源。”

  二皇子接过密信,展开时露出袖口专属皇子的云纹标识。

  信纸边缘沾着蜡油,显然刚拆开不久,信中清晰写着与江南盐商的约定,甚至标注了囤盐仓库的位置。

  “看来这事还没完。”

  三皇子沉声道,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此刻应是烟雨蒙蒙,与这里风雪截然不同。

  大皇子却轻轻摇头,将披风系带又紧了紧,长兄的沉稳在语气中尽显:

  “先了却眼前事。伤亡统计、降兵安置、百姓安抚,哪一件都不能马虎。

  江南之事和耶律烈,交由父皇定夺便是。”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禁军统领亲自带人来接耶律烈。

  大皇子将密信交给统领,又叮嘱押解途中的注意事项,提及“若遇异动,可凭我的令牌先行处置”,统领一一应下,随即挥手引囚车往京城方向去。

  耶律烈的咒骂声被风雪吞没,只剩下轱辘声越来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