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苏晚晴的摊牌事宜，李平凡的心境再无波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没有返回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位于江城老城区的地址。
车子穿过繁华的金融区，驶入一片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旧街巷。
李平凡最终在一家名为“角落”的咖啡馆前停下。
这家咖啡馆很旧，门脸狭小，墙皮已经有了剥落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咖啡豆和劣质香烟混合的陈旧味道。
这与李平凡如今十亿身家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李平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赵大壮，曾经江城证券界最负盛名的王牌操盘手，人称“盘感之王”。
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落魄。
头发乱糟糟的，胡茬遍布下巴，眼窝深陷，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却依旧笔挺，腰杆也挺得笔直，眼神中残存着一丝不甘与骄傲，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
他看到李平凡走进来，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太年轻了，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气质温和，穿着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能彰显身份的配饰。
这就是那个号称能开出千万年薪的老板？
赵大壮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这恐怕就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富二代，拿着家里的钱想玩一把资本游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自己的名字。
李平凡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动作随意地点了一杯最普通的美式咖啡。
他没有过多的寒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开门见山。
“你好，赵先生。我需要一个交易主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赵大壮闻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隔着缭绕的烟气，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李平凡。
“小朋友，年薪千万，好大的口气。”
他讥讽地笑了笑，“在谈这个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交易吗？”
不等李平凡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前辈在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那是地狱，是修罗场，是人性的绞肉机。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无穷无尽的贪婪和恐惧。”
赵大壮的语速加快，眼中流露出一丝狂热与痛苦，“你以为你有几个钱，就能进来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告诉你，资本会把你的骨头都嚼碎，连渣都不剩！”
他将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溅起一片灰尘。
“看你年纪不大，想学东西是好事。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免费给你上一课。”
赵大壮身体向后靠在卡座上，双臂环抱胸前，姿态傲慢，“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永远别碰期货。那玩意儿，就不是人玩的。”
提到期货，他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前几天那场史诗级的原油暴跌，你看到了吗？全世界的分析师和基金经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眼。一个神秘的大空头，如同鬼魅一般，凭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一夜之间把市场屠得血流成河。家人们，谁懂啊，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精英，在他面前就像个小丑，转眼就倾家荡产，从云端摔进烂泥里。”
赵大壮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充满了自嘲：
“我真的会谢，那位不知名的大佬，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所以，小朋友，我劝你，拿着你的钱，去做点实业，或者买买无人问津的垃圾股，都比来这鬼地方送死强。”
李平凡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这份超乎年龄的镇定，让赵大壮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正想说些什么来结束这场无聊的会面，却看到李平凡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是一部再普通不过的手机，李平凡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地滑动着，像是在浏览新闻。
他打开一个平平无奇的交易软件，界面简单，毫无特色。
他像是随意挑选一般，将屏幕停留在一只几乎没有成交量的“僵尸股”上。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屏幕朝上，轻轻放在了桌子中央。
“赵先生，你刚才说的都对。交易，确实很难。”
李平凡的声音平淡如水，“所以，不如我们看点简单的。”
他抬起头，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锐利，直视着赵大壮的双眼。
“这只股票，德信科技。还有三分半钟，就是上午十点四十七分三十秒。届时，会有一笔不多不少，正好五千手的买单突然出现，把它从平盘的价格，硬生生拉升两个百分点。”
李平凡顿了顿，给了对方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然后，在上午十点四十八分整，一秒不差，它会重新跌回原位，在K线图上留下一根光秃秃的上影线。”
死寂。
咖啡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赵大壮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咳咳……小朋友，你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吗？还是说，你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他指着李平凡，笑得几乎喘不上气，“精确到秒？精确到手数？你当你是谁？交易所的亲儿子吗？还是说你是玉皇大帝，能给股票下圣旨？”
他脸上的嘲讽和失望毫不掩饰，他彻底认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妄人。
“行！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赵大壮止住笑，死死地盯住李平凡，“我就坐在这儿，等着看你的‘神迹’怎么发生！要是没发生，这杯咖啡我也不要你请，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便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讥笑。
李平凡不再言语，只是端起桌上的美式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咖啡馆里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大壮死死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以及那只纹丝不动的“德信科技”分时图，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厚。
十点四十五分……
十点四十六分……
分时图上，那条白线依旧像心电图停止了一样平直，偶尔跳动一下，成交量也只有可怜的几手，十几手。
赵大壮的嘴角咧得更开了，他几乎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用何等刻薄的语言来羞辱这个天真的小子。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那个荒唐的“预言时刻”，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僵硬。
十点四十七分……
最后三十秒！
赵大壮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也开始不合时宜地加速跳动起来。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地攥紧手机，在心中疯狂地对自己嘶吼着。
这一定是巧合！
不，连巧合都算不上！
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他的目光如同被钉子钉死一般，锁在屏幕的右上角。
十点四十七分二十八秒……
十点四十七分二十九秒……
他没有返回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位于江城老城区的地址。
车子穿过繁华的金融区，驶入一片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旧街巷。
李平凡最终在一家名为“角落”的咖啡馆前停下。
这家咖啡馆很旧，门脸狭小，墙皮已经有了剥落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咖啡豆和劣质香烟混合的陈旧味道。
这与李平凡如今十亿身家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李平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赵大壮，曾经江城证券界最负盛名的王牌操盘手，人称“盘感之王”。
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落魄。
头发乱糟糟的，胡茬遍布下巴，眼窝深陷，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却依旧笔挺，腰杆也挺得笔直，眼神中残存着一丝不甘与骄傲，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
他看到李平凡走进来，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太年轻了，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气质温和，穿着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能彰显身份的配饰。
这就是那个号称能开出千万年薪的老板？
赵大壮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这恐怕就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富二代，拿着家里的钱想玩一把资本游戏，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自己的名字。
李平凡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动作随意地点了一杯最普通的美式咖啡。
他没有过多的寒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开门见山。
“你好，赵先生。我需要一个交易主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赵大壮闻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隔着缭绕的烟气，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着李平凡。
“小朋友，年薪千万，好大的口气。”
他讥讽地笑了笑，“在谈这个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交易吗？”
不等李平凡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前辈在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
“那是地狱，是修罗场，是人性的绞肉机。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无穷无尽的贪婪和恐惧。”
赵大壮的语速加快，眼中流露出一丝狂热与痛苦，“你以为你有几个钱，就能进来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告诉你，资本会把你的骨头都嚼碎，连渣都不剩！”
他将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溅起一片灰尘。
“看你年纪不大，想学东西是好事。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免费给你上一课。”
赵大壮身体向后靠在卡座上，双臂环抱胸前，姿态傲慢，“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永远别碰期货。那玩意儿，就不是人玩的。”
提到期货，他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前几天那场史诗级的原油暴跌，你看到了吗？全世界的分析师和基金经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眼。一个神秘的大空头，如同鬼魅一般，凭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一夜之间把市场屠得血流成河。家人们，谁懂啊，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精英，在他面前就像个小丑，转眼就倾家荡产，从云端摔进烂泥里。”
赵大壮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充满了自嘲：
“我真的会谢，那位不知名的大佬，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所以，小朋友，我劝你，拿着你的钱，去做点实业，或者买买无人问津的垃圾股，都比来这鬼地方送死强。”
李平凡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这份超乎年龄的镇定，让赵大壮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正想说些什么来结束这场无聊的会面，却看到李平凡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是一部再普通不过的手机，李平凡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地滑动着，像是在浏览新闻。
他打开一个平平无奇的交易软件，界面简单，毫无特色。
他像是随意挑选一般，将屏幕停留在一只几乎没有成交量的“僵尸股”上。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屏幕朝上，轻轻放在了桌子中央。
“赵先生，你刚才说的都对。交易，确实很难。”
李平凡的声音平淡如水，“所以，不如我们看点简单的。”
他抬起头，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锐利，直视着赵大壮的双眼。
“这只股票，德信科技。还有三分半钟，就是上午十点四十七分三十秒。届时，会有一笔不多不少，正好五千手的买单突然出现，把它从平盘的价格，硬生生拉升两个百分点。”
李平凡顿了顿，给了对方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然后，在上午十点四十八分整，一秒不差，它会重新跌回原位，在K线图上留下一根光秃秃的上影线。”
死寂。
咖啡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赵大壮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哈……咳咳……小朋友，你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吗？还是说，你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
他指着李平凡，笑得几乎喘不上气，“精确到秒？精确到手数？你当你是谁？交易所的亲儿子吗？还是说你是玉皇大帝，能给股票下圣旨？”
他脸上的嘲讽和失望毫不掩饰，他彻底认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妄人。
“行！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赵大壮止住笑，死死地盯住李平凡，“我就坐在这儿，等着看你的‘神迹’怎么发生！要是没发生，这杯咖啡我也不要你请，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便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上，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讥笑。
李平凡不再言语，只是端起桌上的美式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咖啡馆里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大壮死死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以及那只纹丝不动的“德信科技”分时图，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厚。
十点四十五分……
十点四十六分……
分时图上，那条白线依旧像心电图停止了一样平直，偶尔跳动一下，成交量也只有可怜的几手，十几手。
赵大壮的嘴角咧得更开了，他几乎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要用何等刻薄的语言来羞辱这个天真的小子。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那个荒唐的“预言时刻”，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僵硬。
十点四十七分……
最后三十秒！
赵大壮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竟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也开始不合时宜地加速跳动起来。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地攥紧手机，在心中疯狂地对自己嘶吼着。
这一定是巧合！
不，连巧合都算不上！
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他的目光如同被钉子钉死一般，锁在屏幕的右上角。
十点四十七分二十八秒……
十点四十七分二十九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