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后逼我照妖镜?-《铁匠家出了个女状元》

  那个掌事女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连皇后娘娘的人,你也敢动?”

  姜黎松开被制住的春禾,缓缓站直了身体。

  她从怀中取出那块刻着凤纹的令牌,高高举起。

  “奉太后懿旨查案。”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字字清晰。

  “闲杂人等,退下!”

  掌事女官的脸色一僵,随即那抹讥诮变成了全然的不屑。

  “姜总办,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里是冷宫,但关的,是我凤坤宫的人。”

  她尖着嗓子,刻意拔高了音量。

  “太后的懿旨是让你查案,可没让你对皇后娘娘的人动私刑!”

  她对着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

  “把这位不知规矩的姜总办,‘请’回凤坤宫,让皇后娘娘亲自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其中一个老嬷嬷狞笑一声,捏着指关节,发出“嘎嘣”的脆响。

  她蒲扇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直接朝姜黎的肩膀抓来。

  “跟我们走一趟吧,姜总办!”

  另一个老嬷嬷则堵住了牢房的出口,脸上满是凶狠。

  姜黎的眼睛眯了起来。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碰触到她衣角的瞬间。

  “呼——”

  一阵猛恶的狂风从狭窄的牢房门口倒灌进来。

  两个高大如铁塔的身影,瞬间堵住了唯一的光源,将牢房内映照得更加昏暗。

  姜山和姜河不知何时已经赶到。

  “谁他娘的敢碰我妹!”

  姜山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这冷宫的破旧房顶。

  他一步跨出,那速度快得不像他这种体型的人能有的。

  后发先至!

  那老嬷嬷的手还没碰到姜黎,自己的手腕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

  “啊……!”

  老嬷嬷的尖叫才刚出口。

  “咔嚓!”

  一声清脆骇人的骨头碎裂声,直接盖过了她的惨叫。

  姜山面无表情,手腕一抖。

  那体重至少一百五十斤的老嬷嬷,被他像扔一个破麻袋一样,直接甩飞了出去。

  “砰!”

  她肥硕的身体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滑落下来,没了声息。

  另一个堵门的老嬷嬷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姜河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了一只脚。

  那老嬷嬷被绊了个结结实实,脸朝下,“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姜河走上前,根本没用手。

  他抬起穿着皂靴的脚,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后心上。

  那老嬷嬷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像条离了水的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从动手到结束,不过两息之间。

  掌事女官呆呆地看着这血腥而利落的一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想过姜家人护短,却没想过他们敢在皇宫内苑,一言不合,就下此死手!

  “你……你们……”

  她的牙齿开始打战,指着姜家兄弟,声音都在发颤。

  “反了!你们这是要啊!”

  姜山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他一步步向那瘫软在地的掌事女官逼近。

  “你说谁?”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嗜血的狞笑。

  “我再问你一遍,我姜家的人,是你能动的吗?”

  掌事女官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裤脚下,迅速湿了一片。

  就在这时。

  一个威严华贵,却冰冷至极的声音,从长廊的尽头幽幽传来。

  “好大的阵仗。”

  “姜总办,你这是要把哀家的凤坤宫也一起拆了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整个冷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数十名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身穿华丽凤袍,头戴九凤金钗的女人,缓缓走来。

  正是当朝皇后。

  掌事女官看见皇后,像是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皇后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哭诉起来。

  “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她指着姜黎,声音凄厉,颠倒黑白。

  “这姜黎仗着有太后撑腰,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她不仅对春禾动用私刑,还纵容她的恶兄,在宫里行凶伤人!您看……李嬷嬷和张嬷嬷……都快被他们打死了啊!”

  皇后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看那两个躺在地上的恶仆。

  她的一双丹凤眼,只是冷冷地,一瞬不瞬地落在姜黎身上。

  姜黎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

  “免了,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

  她绕过姜黎,走到牢房前,看了一眼里面凄惨的景象,又指向那个还在地上抽搐的春禾,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痛心之色。

  “这是本宫最喜欢的丫鬟,心灵手巧,从无错处。”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怒火与质问。

  “就因为得了哀家赏赐的一面镜子,用了你造的那面妖镜,转眼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姜黎神色不变,声音平静。

  “娘娘息怒,此事必有隐情,还请容臣查明。”

  “隐情?”

  皇后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本宫看你就是在狡辩!”

  她对着身后的太监一摆手,厉声道。

  “去,把那面澄心镜给本宫取来!”

  很快,一个太监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呈了上来。

  皇后亲手打开锦盒,将那面光洁璀璨的镜子,举到姜黎面前。

  “你既说它不是妖物,那你可敢,当着本宫和所有人的面,对着它看上一个时辰?”

  皇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回荡在冷宫的长廊里。

  “你若无事,本宫便信你巧言令色,饶你这一次!”

  “你若也疯了,那这妖言惑众、祸乱宫闱的罪名,你便给本宫担下了!”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瞬间屏住了呼吸,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一个时辰?对着那镜子,怕是一炷香都撑不住吧?”

  “我赌她半个时辰之内,就得跟春禾一样,口吐白沫!”

  “这是阳谋啊!不管她疯不疯,只要稍有异样,皇后娘娘就有话说!”

  这是一个狠毒的计策。

  一个时辰,对着一面能照出所有瑕疵的镜子枯坐,在如此高压的环境下,正常人都会心神不宁,产生幻觉。

  到时候,只要姜黎稍有异样,就会被当成“发疯”的证据,百口莫辩。

  姜黎抬起头,迎着皇后那势在必得的目光,平静地接过了那面镜子。

  “臣,遵命。”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

  就在这阴森的冷宫长廊里,在数十双或恶毒、或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她寻了一处干净的地面,盘腿坐下。

  她将澄心镜立在身前,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皇后冷笑着,命人搬来一张华贵的椅子,就坐在不远处,亲眼盯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冷宫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棂的呜咽声。

  一刻钟过去了。

  姜黎坐姿笔挺,如同老僧入定,纹丝不动。

  半个时辰过去了。

  姜黎呼吸平稳,眼皮都未曾眨一下,仿佛已经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

  皇后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她对着身边的掌事女官低语:“你看她脸色是不是白了?怕是快撑不住了。”

  那掌事女官也死死盯着,低声附和:“是,是,奴婢看她嘴唇都在抖。”

  又一刻钟过去。

  姜黎依旧稳如泰山。

  终于,一个时辰到了。

  “当——”

  远处传来报时的悠远钟声,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姜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癫狂,只有一片清明。

  她拿起镜子,没有立刻还给皇后。

  反而,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这个动作,充满了无声的挑衅。

  她站起身,掸了掸官服上的灰尘,走到皇后面前,将镜子递了回去。

  “娘娘。”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镜子无恙。”

  皇后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姜黎没有给她发作的机会。

  “问题,在别处。”

  她转过身,径直走向那个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疯宫女,春禾。

  掌事女官见状,立刻尖叫着再次冲上来,张开双臂拦在前面。

  “你还想做什么!春禾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不住手!”

  她甚至试图扑上去抱住姜黎的腿。

  姜黎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只是伸出手,在那女官惊恐的目光中,轻轻一拨。

  掌事女官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旁边踉跄了好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姜黎蹲下身,无视春禾的挣扎和嘶吼。

  她的手,在春禾宽大的衣袖里,迅速而精准地摸索着。

  很快,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她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是一个不过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

  姜黎站起身,没有立刻打开。

  她将瓷瓶高高举起,环视四周,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后的瞳孔,在看到那个瓷瓶的瞬间,不易察觉地猛然缩了一下。

  姜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指甲,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拔开了那个紧实的瓷瓶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