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权谋文里的棋子11-《嘘!他可是漂亮的菟丝花哦》

  傅渊一身黑衣墨发,垂眸不笑时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漠然。

  他指尖捏着冰凉的铁圈,目光在第三排那个绒毛蓬松的兔子玩偶上落了瞬,手腕微沉,扬手掷出铁圈。

  那圈在空中划了道极稳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那只酌烟一直投不中的兔子玩偶。

  “呜呼!傅渊哥哥厉害!”

  酌烟雀跃的跳起来,高兴拍掌,踮起脚尖在傅渊面颊处亲了一口。

  小贩显然也没想到有人能一圈投中,呆了半天才被酌烟狐假虎威气势嚣张的叫回神,面色悻悻的连忙将兔子玩偶递给他。

  酌烟把兔子抱在怀里,轻“哼”一声,拉着傅渊离开了这里。

  他不行,可没有说别人不行。

  街市热闹喧嚣,漂亮的焰火簇簇升空,整片天幕仿佛被打翻的珠宝盒,流光碎影铺了满天,倒映在江水之上,波光粼粼。

  真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看完焰火,在桥边老匠人那买了一盏河灯,酌烟来到岸边,蹲下身将手中的河灯放在水面。

  深吸呼出一口气,他才闭上双眼,合起双手。

  带着凉意的微风拂过岸边,清辉的月色落在少年身上,散发着浅浅的柔光,犹如虔诚的信徒,盼着不存在的神垂眸怜悯。

  水面上早已漂满了各式河灯,烛光从镂空的灯盏里透出来,映得游鱼都成了金色。

  良久,酌烟才睁开双眼,转身走向树下的男人,伸出手抱住他,用脸颊蹭了蹭,声音软得像浸了蜜,“今日玩得好累啊,酌儿腿都酸了。”

  傅渊眼底含上笑意,轻轻刮了刮少年鼻子。

  “那回去吧。”

  酌烟刚想撒娇让傅渊背他回去,变故却在这一瞬间发生。

  一道寒光自灯笼阴影里窜出时,傅渊几乎是本能地将酌烟往身后拽,凛冽的寒光径直从眼前掠过,断了酌烟几缕被风带起的发丝。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持着长刀从四周出现。同一时间,辰已迅速的带着护卫将傅渊和酌烟围护了起来。

  “将军,剑!”

  街市的喧闹骤然间变得慌乱尖锐,惊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四处逃窜,杂乱无比。

  “上,把傅贼的脑袋取下!”

  领头刺客话音未落,厮杀已经一片,刀剑相碰,连风也不经意染上一丝血腥。

  刚刚刺向傅渊的一刀没中,那刺客又抓着刀目光凶狠,朝傅渊直奔而来,企图再来一次。

  傅渊神色冰冷如寒霜,凌厉肃杀。他一边躲着刺客的招式,手上一边轻柔护住酌烟以免被伤到。

  若不用分心照顾手无缚鸡之力的酌烟,傅渊还不至于只能躲避。

  他感受着怀中微微发颤的身躯,眯了眯眼,这群人显然有备而来,短时间没办法解决掉。

  “辰已,把他带走。”

  酌烟被傅渊推给辰已,一双水润的桃花眸呆呆看着转身与刺客厮杀起来的男人,没了他的碍手碍脚,似乎变得游刃有余。

  过去在鸢满楼,芍药只教习他风花雪月一类侍候人的事,从未像木槿教习红锦一样有人专门训练身手。

  羽睫垂落,掩住了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

  “抱歉了,公子。”

  话音未落,辰已直接将酌烟抱起,在掩护下从重围中冲了出来。

  刺客的目标是傅渊,多数与他们在纠缠,辰已很快带着少年离开了这条街。

  却在以为安全时,三名刺客从两边冒出来,显然是早已埋伏好,冲着酌烟来的。

  辰已咬牙放下酌烟,拦住三人缠斗起来。

  “公子,快去藏好,然后等将军来!”

  酌烟被推得踉跄几步,明白自己在这只是一个累赘,当即咬唇往另一个方向跑。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眼前的路空无一人,四处黑暗。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在耳侧,寂静的无端令人心生恐惧。

  他还没有找到父母,没有报答主上的恩情,他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

  所以他必须跑,拼命的往前跑。

  “啊!”

  酌烟跑得太急,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怀里的兔子玩偶也飞了出去,在暗处滚出老远。

  膝盖的疼混着心里的慌,终于冲破了紧绷的弦。

  他趴在冰冷的地上呜咽着,泪水恍如断了线的珍珠,砸在青砖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白色的锦衣染尘,还被划出几道口子。面纱早已不知掉落何处,素日柔顺的墨发狼狈不堪,几缕发丝还被泪水粘在脸上。

  酌烟哭出来后好了许多,他挣扎着爬起来,摸索找回玩偶抱在怀里,摸到玩偶耳朵上熟悉的绒毛时,深吸一口气。

  倏忽,脚踩枯叶声响起,云层散开,月光把一道影子拉长到酌烟脚边。

  他惊喜的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笑意一瞬间在脸上僵滞。

  来人穿得着装和那些刺客一样,却闲庭信步般的走向他,手上拿着一把短匕,在月光下,反射着凛冽的寒光。

  膝盖疼得起不来身,酌烟只能紧紧盯着他,身体僵硬的一点点手脚并用往后挪。

  刺客似乎欣赏的看着他犹如困兽般在无用挣扎,并不准备现在杀他。

  酌烟阖了阖眸,强忍着颤抖的声音,“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刺客轻笑一声,蹲在酌烟面前,没有说话,用刀尖从那胭脂色的眼尾慢慢划过脸颊。

  巨大的恐惧感将酌烟围拢,身体抑制不住颤栗,带着泥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鬓边冒出薄薄细汗。

  冰冷抵着脆弱的脖颈,酌烟害的怕闭上双眼,却陡然听到熟悉得让他生寒的声音。

  “酌烟,你千不该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