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古言文里的竹马16-《嘘!他可是漂亮的菟丝花哦》

  慕容尚目光落在他抿着的唇瓣上,“朕说过,念及你祖父旧日功绩,关照你是应当的。”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听闻你近日又与沈尚书之女一同游园作画?”

  温酌心中一愣,抬头看向慕容尚,“陛下怎会知晓?”

  他与阿瑶的行踪,陛下竟也关注着?

  慕容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温和,“朕既关心你,自然会知晓你的近况。”

  他伸手拂去温酌肩头落下的梅瓣,指尖不经意擦过少年的衣领,触到一片微凉的肌肤,眸色又深了几分。

  温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

  沈瑶踩着残雪走向温酌的院落,还未转过拐角,就听到甲胄碰撞的冷硬声响。

  她脚步微顿,绕过墙垣,果不其然瞧见御林军手持长枪守在院门外,明晃晃的甲胄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沈瑶眸色一沉,指尖不自觉攥紧袖中暖炉。

  等指腹暖起来后,心绪才稍稍平复。

  陛下现在在里面,她不一定会被允许进去。

  犹豫片刻,沈瑶最终选择回了自己的禅房。

  关上门刹那,眼底一片冷意。

  沈瑶坐到案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

  温热的瓷壁渐渐失了温度,犹如她此刻沉下去的心。

  陛下对温酌哥哥的心思昭然若揭。

  那日梅林中晦暗的目光,温柔的话语,就像是猎手盯着猎物,带着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温酌哥哥性子单纯,如何能招架得住帝王的步步紧逼?

  沈瑶指尖不自觉攥紧,杯沿在掌心留下一道浅痕。

  思绪混乱间,轻语轻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小姐,家中来信,管家特意交代,让您明日即刻回府,不得耽搁。”

  沈瑶抬眸,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家徽上,眸色微动。

  母亲向来知她在此陪伴温酌哥哥,从未催她归府,此番急召,是真有要事,还是……与今日陛下驾临之事有关?

  她缓缓拆开信封,随目光扫过信上字迹,指尖将信纸捏得发皱,神色愈发冰冷。

  果然是母亲以身体不适为由催她归家。

  沈瑶抬手将信纸揉成团,眼底掠过不甘。

  她还未向温酌哥哥说清利害,怎能就此离开?

  可指尖传来的纸张触感冰凉,也让沈瑶清醒过来,京中之事定然不只是母亲病重的事……

  沈瑶心一横,咬牙起身快步走向温酌的院落,靴底踏过残雪的步履都比往日急促几分。

  快到院子时,她就见门口明黄色的衣角闪过,慕容尚正从院内走出。

  沈瑶心头一紧,连忙侧身躲在梅树后。

  花瓣落在肩头,她浑然未觉,只死死透过疏影横斜的枝桠看着他们的身影。

  温酌身上披着件明黄色大氅。

  前不久,沈瑶还在慕容尚身上看见,如今却披在温酌身上,那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瑶还没有深思,就见慕容尚抬手为少年理了理衣领,指尖轻触他颈项时,动作亲昵得仿佛寻常人家的眷侣,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漫出眼底。

  “近日天寒,莫要再站在廊下吹风。”

  温酌微微颔首,眉眼轻轻弯了一下。

  沈瑶死死看着这一幕,不自觉攥紧手中帕子,帕角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子,心口又闷又疼。

  等慕容尚的銮驾消失在山道尽头,她才靠着梅树深吸一口气。

  抬手拭去眼角不慎溢出的湿意,对着掌心呵了呵气。

  沈瑶重新整理好表情,唇边噙着笑意,才缓步走进院子。

  “温酌哥哥。”沈瑶轻声唤道,声音里藏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涩意。

  温酌回头,见是她,桃花眸弯起,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像浸了月光的清泉。

  “阿瑶,你怎么来了?”

  他身上明黄色大氅衬得面色愈发白皙,唇边笑意浅浅,漂亮又温柔。

  “明日我便要回府了,来看看你。”

  沈瑶走到他身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廊柱上的雕花。

  “明日便回府了吗?也好,你也该回去了……”

  温酌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桃花眸里掠过失落,声音也轻了几分,“是家中有急事?”

  “……嗯。”沈瑶点头,避开他的目光,望向院角未融的残雪,“母亲身子不适,催我早些回去。”

  “……也好,该回去了。”温酌笑了笑,眼底的光暗淡了几分。

  沈瑶转过身,看着温酌昳丽的眉眼,终是忍不住开口,“温酌哥哥,陛下待你虽好,但你终究是臣子后人,与帝王相处需格外谨慎,莫要失了分寸。”

  她话说得隐晦,只盼他能懂自己未说出口的深意。

  “自是当然。”

  温酌眉眼弯弯,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不过也多谢阿瑶提醒,我会记在心里的。”

  “……温酌哥哥,我要回去了。”沈瑶不自觉的,又说了一遍。

  温酌微怔,片刻后轻声道,“嗯,我知道,你在寺中陪我许久,也该回去了。”

  沈瑶扯了扯嘴角,还是笑不出来,她移开目光,“……那温酌哥哥快些进去吧,少吹些风,我也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温酌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在快踏进房内时,似乎听到一道不舍的轻唤。

  “温酌哥哥……”

  可当温酌回眸看去,却只剩沈瑶离开的背影,她鬓边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月光洒在莹白的玉饰上,映出细碎的光泽。

  温酌失神,轻喃,“我这是被风声迷了耳吗……”

  ……

  当晚无雪,月色透过窗棂洒进屋内,铺就了一地清辉。

  温酌只着一袭月白亵衣,外面松松裹着一件白色狐裘,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拂过面前案上的物件。

  一方绣着青竹的锦帕,是沈瑶去年亲手绣给他的。

  一支素雅的玉笛,是她寻遍京城铺子挑的。

  还有一个小小的陶制风铃,边缘已有些磨损,却是她第一次找他来寺中时带的。

  他拿起那支玉笛,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笛身,桃花眸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心底却是一片酸涩。

  良久,温酌轻轻将玉笛放回案上,目光落在窗外皎洁的月色上,清瘦的手指攥了攥狐裘领口。

  此次一别,若阿瑶真的属意林公子,想来也快要定亲了,以后怕是不会再来这苦寒的寺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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