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权谋文里的棋子34-《嘘!他可是漂亮的菟丝花哦》

  帐外天色泛出一丝鱼肚白,殿内浸在朦胧的暗里。

  酌烟陷在锦被中,眉头越皱越紧,额间渗出细密冷汗。

  他看见了那片熟悉的旧院,青砖地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父母就站在廊下,衣摆上的污渍与当年牢笼里别无二致。

  “酌儿,你怎能忘了?”母亲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温软,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她伸手想碰酌烟的脸,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影。

  “那是杀了你父亲的仇人!你日日对着他笑,对着他温顺,你对得起地下的我们吗?”

  记忆里温柔的父亲,此刻红着眼眶,声音像淬了冰,“为父教你要明是非,不是让你沉溺在他的虚情假意里!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与认贼作父有何分别?”

  酌烟踉跄着后退,泪水早模糊了视线,他想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不是的……爹,娘,我不知道……我忘了,你们再等等……”

  可父母的身影却在渐渐消散,母亲最后看他的眼神,满是失望与哀戚。

  “等?再等下去,我们的仇,就真的没人记得了……”话音落时,旧院的景象轰然碎裂,只余下无边的黑暗将他包裹。

  “爹!娘!”

  酌烟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里衣。

  窗外的晨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走,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方才梦中的质问还在耳边回荡,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扎在心上。

  酌烟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冰凉的泪水,指尖又碰到了枕下的玉环。

  那是温家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也是他唯一的念想。

  攥着玉环的手渐渐收紧,指节泛白,他望着帐顶的缠枝纹,喉间溢出压抑的抽噎,却不敢哭出声来。

  “公子?”守在外间的忍冬听见动静,轻声叩了叩帐门,“您可是醒了?”

  酌烟深吸一口气,用锦被擦去泪痕,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平稳,只是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进来吧,伺候我洗漱。”

  帐帘被轻轻掀开,晨光顺着缝隙溜进来,落在他平静的脸上。

  忍冬端着铜盆走近,没发现酌烟眼底未散的红意,更没看见他藏在袖中,依旧微微颤抖的手。

  昨夜的梦像一场烙印,让酌烟再清楚不过。

  他没有退路,也不能再等了。

  ……

  午后的阳光斜斜倚在窗台上,用完早膳后,酌烟捏着支狼毫想写字。

  笔尖悬在素笺上方,却迟迟未落下。

  忍冬端着刚温好的杏仁酪进来,见他这副模样,轻声道:“公子若是写得累了,不如先歇歇?”

  酌烟抬眸,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面,“也不是累,就是想着写个话本,却总觉得少了点意思。”

  忍冬放下托盘,顺势站在桌边,语气带着几分恭顺的好奇,“公子想写什么样的话本?是才子佳人,还是江湖轶事?”

  “想写个姑娘的故事,她的父亲是高官。”

  温酌眼底掠过一抹自嘲,他所经历的又何尝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呢?雌伏,对那些男人献媚,吟诗作画伺候人,沦为他们的玩物。

  还当真是荒谬啊……

  温酌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他原本只教一个少年识实事,身份且先是世子吧,后来,他遇到了另一个聪慧的少年,是乡间经历重重应试来到京师的书生,他瞧着书生有大才之能,便也收到了身边,一并教习着,那是姑娘一生中过得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候。”

  忍冬听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怀念。她抬眸看向少年却并未发现什么,只见他神色平静的继续说:

  “一年后,世子成了侯爷,书生也过了殿试有了官职,可惜的是,姑娘父亲担任的官职影响到了侯爷,而那个书生也想拥有更高的权利,于是二人不谋而合,设了一计,踩着姑娘家人的尸身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忍冬的指尖悄悄攥紧了帕子,却依旧笑着应和:“这故事听着倒有些曲折,那女子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

  酌烟低头,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却只描了个淡淡的“仇”字,语气忽然沉了些。

  “她失去了记忆,把仇人当成了恩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了花楼,渐渐的,姑娘长大了,模样很出色,被书生的一个敌对官员看中了,书生便利用姑娘的那份雏鸟情愫让其心甘情愿进了官员府邸,为其办事。”

  温酌声音一顿,垂落的目光里满是嘲讽。

  “后来,姑娘于那官员身上明白了何为对恩人仰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