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强之路-《修真程序化》

  破屋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掌心那小块用树叶包裹的腐肉,冰凉粘腻,像一块沉甸甸的寒冰,又像一颗跳动的不祥心脏。

  躁动。丹田深处那丝日益壮大的冰冷气流,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微微震颤,传递出一种模糊的「渴望」,一种指向明确的躁动。

  秦安靠着门板,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脑海里,两个世界的知识疯狂对撞、整合。

  毒素…能量…生物碱…特异性结合…酶促反应…高风险实验伦理审批流程(梦里)…以及,活下去的唯一途径(现实)。

  没有审批,没有安全规程。只有他,和手中这块可能通往力量,也可能直抵死亡的「样本」。

  他走到屋角数据板前,就着窗外最后一点微光,用树枝刻下新的符号:一个扭曲的螺旋,代表未知融合,旁边标注着张猎户、野猪、瘴气林的关联标记。

  然后,他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地面,盘膝坐下。将那树叶包裹放在面前。

  打开。那小块腐肉暴露在空气中,腥臭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甜腻感弥漫开来,令人作呕。伤口处的黑紫色血污和溃烂的组织,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秦安凝视着它,如同凝视着一个微缩的、充满恶意的宇宙。

  如何开始?

  直接吞服?是最直接的能量接触方式,但梦里那个世界的常识警告他,这等同于自杀。毒素可能瞬间摧毁他脆弱的生理系统。

  外用?通过伤口导入?风险同样巨大,且吸收效率和指向性不可控。

  那么……引导。

  用那丝已经初步受控的冰冷气流,去主动「接触」、「试探」这腐肉中蕴含的异种能量。

  一个极其精细、容错率极低的危险操作。

  他再次闭目,调整呼吸。这一次,运转的不是「超频燃能」的狂暴,而是一种极度内敛的、专注于感知和控制的意念。

  意识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丝躁动不安的冰冷气流,如同握住一柄无形而锋利的手术刀。

  然后,极其缓慢地,将这股能量引导至右手食指指尖。

  指尖微微发凉,凝聚着一点微弱的、几乎不可察的能量辉光(更多是他的意念感知)。

  他屏住呼吸,将指尖缓缓地、轻轻地,点向那小块腐肉的中心,那颜色最深、溃烂最严重的地方。

  接触!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响,仿佛烧红的烙铁遇到了冰水。

  指尖接触点,那腐肉猛地一颤!一股暴戾、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微弱能量,如同被惊扰的毒蜂巢,猛地从中炸出,顺着指尖的能量通道,凶狠地反噬而来!

  秦安全身剧震,右臂瞬间麻木,那暴戾能量如同冰刺,沿着手臂经脉疯狂窜入,所过之处,血液几乎冻结,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失控!

  他低估了这「毒素」能量的凶悍程度!

  脑海中警报狂响,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原本躁动的、属于他自身的冰冷气流,仿佛受到了最直接的挑衅,猛地从丹田爆发!不再是温顺的细流,而化作一股冰寒刺骨的洪流,咆哮着迎向那入侵的暴戾能量!

  两股属性相近却截然不同的冰冷能量,在他右臂的经脉中轰然对撞!

  「呃啊——!」

  秦安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整条右臂血管凸起,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冰寒与剧痛交织,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拉锯战。一场在他体内进行的、微小却残酷的能量厮杀。

  数据板上的符号在他因痛苦而模糊的视线中扭曲旋转。

  不能输!输了就是死!

  一股狠劲从心底涌起。他猛地咬破舌尖,尖锐的刺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意识。梦里八十年平凡却坚韧的生命力在此刻燃烧!

  「给我……吞了它!」

  意念如同钢鞭,狠狠抽向那属于自身的冰冷气流!

  仿佛是回应他的意志,那冰冷气流骤然变得更加凝聚、更加锋锐,带着一种源自他灵魂深处的吞噬本能,不再是简单地对抗,而是开始疯狂地撕扯、分解、融合那外来的暴戾能量!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撕扯都如同刮骨抽筋。

  但渐渐地,那外来的暴戾能量开始被同化、被降服,那充满毁灭的气息一点点消散,转化为一种更精纯、更阴寒、却彻底打上他自身烙印的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又像是熬过了万年。

  右臂的剧痛和冰寒感潮水般退去。

  一股全新的、温顺了许多却更加厚重冰冷的能量流,沿着手臂经脉,缓缓汇入丹田。

  嗡……

  丹田内,那丝气流壮大了整整一圈!颜色仿佛也更加深邃,静静盘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成功了?

  秦安虚脱般地向前倾倒,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右臂依旧有些麻木,但已无大碍。他抬起手,看着指尖——刚才接触腐肉的地方,皮肤完好无损,只是微微有些苍白。

  再看地上那小块腐肉,竟然缩小了一圈,颜色变得灰败,那股腥臭邪恶的气息也几乎消散殆尽。

  能量被抽取了。

  他…真的吞噬了毒素!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难以言喻的狂喜席卷了他。但下一秒,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上喉咙。

  他猛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身体内部传来一种奇特的「饱腹感」,仿佛吃了一顿冰冷而沉重的「大餐」。

  数据!需要记录!

  他挣扎着爬向数据板,手指颤抖着,却坚定地刻下新的符号:螺旋标记被一个箭头刺穿,末端指向代表能量增长的符号。旁边,追加了一个小小的、代表「强烈精神负荷及生理排异反应」的警告标记。

  他瘫倒在地,望着漆黑的屋顶,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

  一条前所未有的路,在剧痛和危险中,被他硬生生凿开了一丝缝隙!

  虽然只是吞噬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可行!「毒素」或者说「异种能量」,可以成为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