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组织选择的见面地点，有些出乎林陌的意料。
不是什么隐蔽的安全屋，也不是戒备森严的政府大楼，而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市立图书馆。
时间是当天晚上八点，图书馆即将闭馆的时候。
林陌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用他新获得的“真视之眼”，观察着图书馆内外的情况。
在真视之眼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数据化”了。
普通的路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团行走的、散发着微弱能量的白色人形。
而图书馆周围，则分布着十几个颜色明显不同的能量体。
他们的能量波动虽然被刻意压制了，但依然呈现出一种锐利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淡蓝色。而且他们的站位很有讲究，看似随意，却隐隐封锁了图书馆所有的出入口。
“有点意思，外松内紧。”林陌在心里评价道。
这些人，应该就是夜鸦的外围人员了。从能量强度来看，大概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或者是一些初级的觉醒者。
他又将目光投向图书馆内部。
里面大部分都是正在看书的学生和市民，能量波动很正常。
但在三楼的古籍阅览区，他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能量体。
那是一个非常明亮的、呈现出深蓝色的女性人形。她的能量波动，内敛而平稳，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远比外面那些警戒人员要强大得多。
“正主在那。”
林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走进了图书馆。
他没有开启隐匿斗篷，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在门口的安检处，他甚至还配合地让保安检查了一下背包。
他表现得越是普通，对方就越是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坐电梯直接上了三楼，走向古籍阅览区。
整个三楼非常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林陌走进古籍阅览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知性而冷冽。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古籍，仿佛对林陌的到来毫无察觉。
但林陌知道，从他踏入三楼的那一刻起，对方的注意力就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
林陌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女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一双冷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眼睛，通过镜片审视着林陌。
“林陌先生，晚上好。”她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冷而平直，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我是夜鸦组织的‘观察者’，代号，‘钟’。”
“钟？”林陌笑了笑，“听起来像个计时的。”
“我的职责，就是记录和观察。”女人，也就是钟，并没有在意林陌的调侃，“在确认威胁等级，并上报给‘裁决者’之前。”
这话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意味。
“所以，你现在观察出什么了？”林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很放松。
“观察到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钟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根据我们的监测，昨晚十一点到凌晨四点，废弃地铁三号线区域，也就是‘虚无监牢’的所在地，出现了剧烈的超凡能量波动。”
“我们原本以为，是归墟会的那群疯子，又在搞什么危险的仪式。”
“但奇怪的是，在凌晨一点半左右，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突然……消失了。”
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林陌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稳定、也更加……令人畏惧的能量场。它覆盖了整个监牢，然后，一切都平息了。”
“我们派出的探测器，再也无法感知到监牢内部的任何情况。那里，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绝对的‘黑箱’。”
“而你，林陌先生，”钟顿了顿，“是唯一一个，在那个时间段，从那个‘黑箱’里走出来的人。”
林陌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夜鸦组织，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他们不知道监牢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通过外部监测，推断出了一个大概。
“所以，你们想知道，那个‘黑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陌问道。
“是的。”钟点了点头，“归墟会的人呢？万悲侯的残魂呢？以及，那个新出现的、主宰了整个监牢的能量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一连问出了三个最核心的问题。
林陌笑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他反问道。
钟的眉头微微皱起。
“林陌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与夜鸦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代表的是国家，是秩序。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庇护，提供资源，甚至为你掩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知道，你，究竟是可控的，还是不可控的。”
“如果被我们判定为‘不可控’的高危目标，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裁决者’的……抹除。”
这算是图穷匕见了。
先礼后兵，软硬兼施。很标准的官方谈判套路。
可惜，他们用错了对象。
林陌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听起来，我好像没得选？”林陌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钟的语气不容置疑。
在她看来，无论林陌有多神秘，有多强大，在国家这台暴力机器面前，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然而，林陌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确实没得选。”林陌缓缓说道，“因为，我就是来给你们下达‘通知’的。”
“通知？”钟愣了一下。
“没错。”林陌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通知你们，从现在起，虚无监牢，以及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
“这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们夜鸦，都不能踏入半步。”
“否则，后果自负。”
整个阅览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陌。
她处理过各种各样桀骜不驯的觉醒者，也见过不少自以为是的疯子。
但她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通知”的口气，对夜鸦，对这个国家的守护者说话。
这是在挑衅！
这是在向整个国家的秩序宣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钟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
“我当然知道。”林陌的表情很平静，“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他看着钟，缓缓开口。
“你们夜鸦，对‘至高审判庭’，了解多少？”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钟的脑海中炸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不是什么隐蔽的安全屋，也不是戒备森严的政府大楼，而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市立图书馆。
时间是当天晚上八点，图书馆即将闭馆的时候。
林陌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用他新获得的“真视之眼”，观察着图书馆内外的情况。
在真视之眼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数据化”了。
普通的路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团行走的、散发着微弱能量的白色人形。
而图书馆周围，则分布着十几个颜色明显不同的能量体。
他们的能量波动虽然被刻意压制了，但依然呈现出一种锐利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淡蓝色。而且他们的站位很有讲究，看似随意，却隐隐封锁了图书馆所有的出入口。
“有点意思，外松内紧。”林陌在心里评价道。
这些人，应该就是夜鸦的外围人员了。从能量强度来看，大概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或者是一些初级的觉醒者。
他又将目光投向图书馆内部。
里面大部分都是正在看书的学生和市民，能量波动很正常。
但在三楼的古籍阅览区，他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能量体。
那是一个非常明亮的、呈现出深蓝色的女性人形。她的能量波动，内敛而平稳，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远比外面那些警戒人员要强大得多。
“正主在那。”
林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走进了图书馆。
他没有开启隐匿斗篷，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在门口的安检处，他甚至还配合地让保安检查了一下背包。
他表现得越是普通，对方就越是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坐电梯直接上了三楼，走向古籍阅览区。
整个三楼非常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林陌走进古籍阅览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女士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知性而冷冽。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古籍，仿佛对林陌的到来毫无察觉。
但林陌知道，从他踏入三楼的那一刻起，对方的注意力就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
林陌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女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一双冷静到近乎没有感情的眼睛，通过镜片审视着林陌。
“林陌先生，晚上好。”她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冷而平直，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色彩，“我是夜鸦组织的‘观察者’，代号，‘钟’。”
“钟？”林陌笑了笑，“听起来像个计时的。”
“我的职责，就是记录和观察。”女人，也就是钟，并没有在意林陌的调侃，“在确认威胁等级，并上报给‘裁决者’之前。”
这话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意味。
“所以，你现在观察出什么了？”林陌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很放松。
“观察到了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钟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根据我们的监测，昨晚十一点到凌晨四点，废弃地铁三号线区域，也就是‘虚无监牢’的所在地，出现了剧烈的超凡能量波动。”
“我们原本以为，是归墟会的那群疯子，又在搞什么危险的仪式。”
“但奇怪的是，在凌晨一点半左右，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突然……消失了。”
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林陌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高级、更加稳定、也更加……令人畏惧的能量场。它覆盖了整个监牢，然后，一切都平息了。”
“我们派出的探测器，再也无法感知到监牢内部的任何情况。那里，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绝对的‘黑箱’。”
“而你，林陌先生，”钟顿了顿，“是唯一一个，在那个时间段，从那个‘黑箱’里走出来的人。”
林陌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夜鸦组织，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他们不知道监牢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通过外部监测，推断出了一个大概。
“所以，你们想知道，那个‘黑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陌问道。
“是的。”钟点了点头，“归墟会的人呢？万悲侯的残魂呢？以及，那个新出现的、主宰了整个监牢的能量场，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一连问出了三个最核心的问题。
林陌笑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他反问道。
钟的眉头微微皱起。
“林陌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与夜鸦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代表的是国家，是秩序。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庇护，提供资源，甚至为你掩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知道，你，究竟是可控的，还是不可控的。”
“如果被我们判定为‘不可控’的高危目标，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裁决者’的……抹除。”
这算是图穷匕见了。
先礼后兵，软硬兼施。很标准的官方谈判套路。
可惜，他们用错了对象。
林陌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听起来，我好像没得选？”林陌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钟的语气不容置疑。
在她看来，无论林陌有多神秘，有多强大，在国家这台暴力机器面前，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然而，林陌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确实没得选。”林陌缓缓说道，“因为，我就是来给你们下达‘通知’的。”
“通知？”钟愣了一下。
“没错。”林陌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通知你们，从现在起，虚无监牢，以及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
“这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你们夜鸦，都不能踏入半步。”
“否则，后果自负。”
整个阅览区，安静得落针可闻。
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陌。
她处理过各种各样桀骜不驯的觉醒者，也见过不少自以为是的疯子。
但她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通知”的口气，对夜鸦，对这个国家的守护者说话。
这是在挑衅！
这是在向整个国家的秩序宣战！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钟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
“我当然知道。”林陌的表情很平静，“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他看着钟，缓缓开口。
“你们夜鸦，对‘至高审判庭’，了解多少？”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钟的脑海中炸响。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