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翻倒巷之行与茜茜的“清醒”-《HP之斯莱特林法则》

  踏进翻倒巷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劣质魔药和某种不可名状腐败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与对角巷温暖明亮、充满糖果香气的氛围截然不同。

  光线骤然暗淡,仿佛阳光也畏惧踏入这片区域。狭窄、肮脏的街道两旁是歪歪扭扭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令人不安的物品:萎缩的人头、染血的扑克牌、闪烁着不祥光芒的水晶球,还有一些笼子里关着模样古怪、眼神凶狠的生物。

  茜茜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斗篷,将兜帽又往下拉了拉,几乎完全遮住了视线,只留下一条缝隙观察前方布雷斯的背影。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各种不怀好意、探究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舔舐过她的后背。

  布雷斯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他步伐不快,但异常坚定,身体微微侧倾,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茜茜护在靠墙的一侧。

  他没有东张西望,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最敏锐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行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来惹我”的隐晦气场。

  他偶尔会停下,在一个堆满古怪玩意的小摊前随意翻捡,用茜茜从未听过的、带着特定黑话的俚语与摊主低声交谈几句,然后又摇摇头离开,仿佛真的只是在闲逛。

  他们穿过一条更加阴暗、地上流淌着不明黏液的小巷,最终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被虫蛀得厉害的木门前。门上没有招牌,只有一个用粗糙线条刻画着的、仿佛在痛苦尖叫的骷髅头图案。

  “博金-博克商店,”布雷斯低声对茜茜说,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嘈杂吞没,“这里算是翻倒巷里‘信誉’最好的地方之一了,至少明面上如此。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他推开门,一阵刺耳的铃铛声响起。店内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灰尘和古老魔法的气息。高高的货架直抵天花板,上面塞满了各种奇形怪状、布满污垢的物件:生锈的武器、破损的盔甲、装着可疑液体的瓶子、以及无数封面模糊的厚重书籍。一个躬着背、头发稀疏、眼睛像苍白甲虫的男人从一堆杂物后钻了出来——正是店主博金先生。

  “啊,年轻的先生……”博金先生用油滑的语调说,目光在布雷斯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敏锐地落在了他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茜茜身上,那双甲虫般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还有这位……害羞的小姐。需要些什么?本店应有尽有,只要……价格合适。”

  布雷斯没有废话,直接上前一步,挡住了博金先生打量茜茜的视线,用同样压低的声音说:“我们在找‘阴影彼岸花’的花粉。”

  博金先生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了,他眯起眼睛,重新审视着布雷斯,语气变得谨慎起来:“那可是非常稀罕、也非常危险的东西,年轻人。用途很偏门。而且,价格不菲。”

  “我们知道它的价值,”布雷斯语气平静,从长袍内袋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打开一条缝隙,里面金加隆的光芒在昏暗的店里一闪而过,“我们只要花粉,一点点就够了。确保是新鲜的。”

  博金先生贪婪地盯着钱袋,舔了舔薄薄的嘴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金币的诱惑。“等着。”他嘟囔了一句,转身钻回了后面的储藏室,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和瓶罐碰撞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茜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了掌心。她不敢四处张望,那些货架上的东西仿佛都带着恶意,在阴影里窥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博金先生拿着一个小小的、用黑色蜡封密封的玻璃瓶走了出来。瓶子里只有极少量的、如同灰色灰尘般的粉末,但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能看到粉末内部有极其微弱的、仿佛呼吸般的脉动。

  “喏,就这些了。”博金先生将瓶子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活物,“小心使用,它很敏感。一百个加隆,不二价。”

  这个价格高得离谱,几乎是抢劫。布雷斯皱了皱眉,但没有讨价还价。他知道在这种地方,表现出急切和犹豫都会成为被宰割的理由。他干脆利落地数出相应的金币,推了过去。

  博金先生迅速将金币扫进抽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布雷斯伸手去拿那个小玻璃瓶时,店铺角落的一个黑色柜子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仿佛里面关着什么狂暴的东西。与此同时,店门被猛地撞开,几个穿着破烂、眼神凶狠的巫师闯了进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恶意。

  “博金!老家伙!上次卖给我的那个诅咒匕首根本没用!”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吼道,目光扫过店内的布雷斯和茜茜,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哦?有客人?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布雷斯反应极快,他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玻璃瓶塞进怀里,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魔杖,将茜茜完全挡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几个不速之客。

  “不关我们的事,”布雷斯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我们只是顾客,现在就要离开。”

  “离开?”那大汉狞笑着,“把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留下,或许可以考虑……”

  博金先生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试图缓和气氛,但毫无作用。

  茜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布雷斯的身体紧绷,一场冲突似乎不可避免。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脱身,或者……是否需要使用魔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布雷斯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没有举起魔杖对抗,而是用空着的手,迅速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加隆,用力扔向了店铺的另一个角落!

  金币撞击地面和货架,发出清脆的响声,立刻吸引了那几个巫师的注意力。他们的目光本能地追随着金币滚落的方向,贪婪瞬间压过了挑衅。

  “走!”布雷斯低喝一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拉起茜茜的手,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博金-博克商店,将身后的混乱和叫骂声抛在脑后。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狂奔,布雷斯熟悉地在小巷中穿梭,七拐八绕,直到彻底听不到博金商店方向的动静,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停了下来。

  两人都微微喘息着。茜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惊魂未定,兜帽在奔跑中有些歪斜,露出了她略显苍白的脸和那双因紧张而格外明亮的灰蓝色眼眸。

  布雷斯看着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的小玻璃瓶,递到茜茜面前:

  “喏,你的‘学术研究’材料,塞尔温小姐。希望它值得这场……小小的冒险。”

  茜茜接过那瓶看似不起眼的花粉,能感受到玻璃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波动。她紧紧握住它,仿佛握住了一把通往秘密的钥匙。她抬起头,看向布雷斯,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扎比尼学长。”

  布雷斯笑了笑,没有多问这花粉的真正用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下次再有这么‘有趣’的学术研究,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好做个更充分的……准备。”

  他知道,茜茜·塞尔温身上藏着秘密,而他对这秘密,以及这个藏着秘密的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次翻倒巷之行,不仅买到了材料,更让他看到了这位看似完美的斯莱特林公主,那不为人知的、敢于踏入阴影的一面。

  冲出翻倒巷的阴暗,重新站在对角巷明媚的阳光下,茜茜仍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布雷斯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有余悸,他没有立刻提议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拐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停在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那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门口。

  “刚才那种地方,待久了会做噩梦的。”他语气轻松,“我们需要一点……甜蜜的东西来中和一下。”

  店里挤满了兴奋的小巫师和家长,色彩缤纷,欢声笑语。布雷斯展现出了与在翻倒巷时截然不同的游刃有余,他像一个回到了自己领地的鉴赏家,带着茜茜尝试那些她平日绝不会触碰的、会让人变色、头发冒烟或嘴里冒出蜜蜂的新奇糖果。

  茜茜在他带着笑意的怂恿下,尝试了滋滋蜜蜂糖,感受着糖粒在嘴里跳跃的奇异触感,甚至因为吃到怪味豆而头发短暂变成了亮蓝色。看着布雷斯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笑容,一种打破常规的刺激感悄然取代了部分紧张。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新奇,甚至有点……有趣。

  “你看,”布雷斯靠在柜台旁,看着她,“偶尔抛开‘塞尔温小姐’的身份,体验一下普通小巫师的乐趣,感觉不坏吧?”

  他们最终在蜂蜜公爵角落的一张小小圆桌旁坐下。布雷斯支着下巴,看着她,低声说:“你刚才在博金-博克店里,虽然紧张,但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极度的专注和冷静。这很特别,塞尔温小姐。”

  他的赞美直指核心,搔刮着茜茜的心。她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家族期待和学业压力的鲜活与悸动。

  然而,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茜茜?扎比尼?”

  茜茜和布雷斯同时转头,只见西奥多·诺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不远处。西奥多手里拿着一包最简单的甘草魔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灰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测量仪,飞快地扫过桌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茜茜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原色的发梢,以及布雷斯那过于靠近和放松的姿态。

  德拉科则毫不掩饰他的惊讶和一丝不悦,他拖着长腔:“哇哦,真是难得的组合。扎比尼,你是在给我们斯莱特林的公主进行……平民糖果的品味启蒙吗?”

  布雷斯脸上慵懒的笑容不变,身体却微微坐直了些,仿佛并不意外他们的出现:“马尔福,诺特。只是碰巧遇到,顺便请塞尔温小姐品尝一些被常规忽略的美味。”他应对自如,但那种与茜茜之间刚刚建立的,微妙的独处氛围被打破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娇媚的声音插了进来:

  “布雷斯~好久不见!”

  一位穿着时髦、身材高挑的赫奇帕奇六年级学姐笑着走了过来,非常自然地就想伸手去挽布雷斯的手臂,目光在触及茜茜时,带着一丝审视和了然的轻笑,“哦?这不是……茜茜·赛尔温小姐么?带小学妹见识世面吗?真是……贴心。”

  布雷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接触,脸上依旧是那副迷人的笑容:“卡门学姐,日安。只是偶遇。”他回答得滴水不漏,但那份熟稔和那位学姐语气中透出的亲昵,让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德拉科看好戏似的哼了一声。西奥多则依旧沉默,但他向前走了一步,拿起桌上茜茜拆开却没吃完的那包滋滋蜜蜂糖,用他那特有的、平淡无波的语调对茜茜说:

  “茜茜,我记得你似乎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