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冈特老宅与戒指-《HP之斯莱特林法则》

  从伍氏孤儿院回来,茜茜特意给朵拉带了一份小礼物——一个制作精巧、穿着维多利亚风格小裙子的陶瓷娃娃。朵拉在看到娃娃的瞬间,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激动得语无伦次,抱着娃娃爱不释手,连连表示这是她收到过最棒的礼物(除了茜茜小姐的信任之外)!

  晚餐后,茜茜在赫敏家温馨的客房书桌前,摊开羊皮纸,开始撰写今天的观察日志。当她写到“麻瓜们并非愚昧,他们的坚守、秩序与对家人的爱,构筑了另一种形式的坚韧与文明”时,一旁显像出来的汤姆·里德尔微微撇了撇嘴,本能地想嗤笑这种“软弱”的情感。

  但他眼底精光一闪,将那声嗤笑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近乎“宽容”的耐心。他安静地等待着,直到茜茜放下羽毛笔。

  “茜茜,”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易于引人共鸣的磁性,“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看了那里……让我有机会,以另一种视角回顾那段……不算愉快的童年,真高兴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如今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而朦胧,仿佛陷入了某种追忆,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伤与恳求:“我还想去一个地方……冈特老宅。那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我想再去看看,哪怕只是一眼……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茜茜看着他眼中那罕见的、似乎不含杂质的温柔与怀念,心中微微一动,但还是保持着警惕:“冈特老宅?”

  “嗯,”里德尔点头,眼神更加专注地凝视着茜茜,那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溺毙任何人,“就我们两个去,好不好?不要让你的麻瓜朋友,也不要让家养小精灵跟着。”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昵,“那个地方……承载着我母亲的一切,我只想……单独带你去见她。”

  茜茜皱起了眉:“汤姆,你知道我答应过爷爷,不会擅作主张。而且,无论我去哪里,朵拉都会在暗处……”

  “茜茜,”里德尔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了然的、轻微的抱怨,却又显得无比真诚,“你又骗我。你明明有办法让那个忠心于你的小精灵保守秘密,就像你之前施展屏蔽咒一样。”他向前飘近一些,声音更加柔和,带着蛊惑,“再说,我的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们现在是一体的,我的存在依赖于你的生命力,你若出了危险,我也活不成,我怎么会害你呢?”

  他忽然低下头,肩膀微微垮下,露出了茜茜从未见过的、一种混合着脆弱与悲伤的神情,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妈妈。她……她就是为了那可笑的爱情,跟那个麻瓜男人离开,最后又被抛弃,连带着我……她甚至没能等到魔法或者那些麻瓜的医术救她,就那样懦弱地离开了……以至于,我对那些沉溺于虚幻爱情、轻易付出一切的小姑娘,没有丝毫好感。”

  他话锋一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茜茜,里面充满了与之前贬低截然不同的欣赏:“但茜茜,你不一样。你聪慧、清醒、强大,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他的眼神再次蒙上悲伤的薄雾,“那个地方,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被任何人打扰。那个家养小精灵,它不光听命于你,它也听命于塞尔温家族。除了你,茜茜,我谁也不信。”

  他最后近乎呢喃地呼唤,那双黑眸仿佛浸了水雾,显得无比真诚而无害:“茜茜……你会帮我的,对吧?”

  “……”

  茜茜愣住了。如果汤姆是威胁、暴怒,或是继续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诱骗,她都能冷静地抵抗。可他此刻露出的这种罕见的、仿佛剥离了所有伪装与力量的脆弱,以及那份对母亲复杂而悲伤的追忆,像一根精准的羽毛,轻轻搔刮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尽管理智在大声警告她,汤姆去冈特老宅绝对别有目的,但看着他此刻的眼神,她发现自己……真有些扛不住。

  “……好吧。”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妥协。

  汤姆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纯粹(伪装出的)笑容,蜜糖一样的嗓音低声道:“谢谢你,茜茜。”

  茜茜叹了口气,认命地从自己的无痕伸展咒钱包里拿出一个编织精巧的稻草人偶,人偶上缠绕着几根她金色的发丝。她将人偶放在床上,挥动魔杖,低声念诵:“形神暂驻,气息模拟!”

  一道微光笼罩人偶,它迅速膨胀、变化,很快,一个与茜茜身形、容貌乃至魔法气息都一般无二的“替身”便出现在床上,仿佛正在安睡。

  “看吧,茜茜,”汤姆·里德尔微笑着,声音带着一丝得逞的愉悦,“你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安分、爱冒险的女孩。你甚至提前准备了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能偷溜出去……和我‘约会’吗?”

  “好了,汤姆,闭嘴吧!”茜茜有些恼羞成怒“别学扎比尼那套油腔滑调!”

  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挤压感,茜茜和汤姆幻影移形到了目的地。

  冈特老宅。与其说是老宅,不如说是一片被疯狂生长的荆棘与有毒藤蔓缠绕的废墟。低矮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已经坍塌,仅存的几面也布满了污秽和苔藓。一扇歪斜的木门上钉着一条死去的、风干发黑的蛇,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潮湿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黑魔法残留的腥甜气息,令人作呕。周围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

  汤姆到了这里,脸上所有的调笑、诱惑甚至是之前的脆弱,都瞬间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缓缓踏过及膝的荒草,走向那片废墟。

  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目光扫过断壁残垣,眼神复杂难辨——有怀念,有沉重,有厌恶,甚至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茜茜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魔杖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过了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汤姆终于动了。他走向废墟的一角,俯下身,徒手在潮湿的泥土和碎砖块中挖掘着。茜茜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她清晰地看到,汤姆徒手拨开了潮湿的泥土和坚硬的碎石块,他的指尖甚至沾上了真实的泥污!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竟然滋养出了近乎实体的形态?她竟未曾第一时间察觉!

  这个发现让茜茜背脊发凉,握着魔杖的手又紧了几分。

  很快,他从中取出了一个布满泥污、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盒子。盒子本身似乎由某种木材制成,但已经腐朽得几乎散架。汤姆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那戒指造型古朴,底座是厚重的黄金,上面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切割粗糙的黑色宝石。宝石内部仿佛有暗沉的血色在流动,戒面上刻着神秘的符文。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茜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戒指上散发出的、与汤姆日记本同源的,那种冰冷、扭曲、充满诱惑又极其危险的魔法波动。它散发着一种不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汤姆拿起戒指,随手将破烂的盒子扔在一旁。他转过身,面向茜茜,伸出手掌,掌心托着那枚诡异的戒指。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诡异而温柔,眼中混合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和一丝……不容拒绝的偏执。

  “茜茜,”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却让茜茜脊背发凉,“这是我家祖传的戒指,让我来给你戴在手上吧。”

  茜茜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戒指,心中的警铃尖锐到了极点。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液,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这……这应该是很重要的家传物品,太珍贵了,我不适合收下它。”

  汤姆奇异地看了茜茜一眼,黑眸深处似乎有红光一闪而过,他语气依旧轻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知道这枚戒指是谁的吗?是我伟大的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戒指。”他微微抬起下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我把它给你,一是感谢你唤醒了我,陪伴我来到这里。再有……”他刻意停顿,目光灼灼地锁住茜茜的眼睛,“你知道,一个男人送给一个女孩戒指,通常意味着什么吗?”

  茜茜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心中的警铃已然震耳欲聋。她强迫自己冷静:“所以……我觉得更不合适了,汤姆。谢谢你的……好意。”

  汤姆这次终于低低地、真正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然而他嘴里却说:“真伤心啊,茜茜……看来,你拒绝了我。”

  他拿着戒指,一步步向茜茜逼近,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异:“为什么拒绝我?是我不够英俊?不够强大?不够博学?不够善解人意?还是……我的身份,不够显赫,配不上塞尔温家的继承人?”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带着一种偏执的探究。

  茜茜被他逼得后退,背抵在了一棵枯树上,无路可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汤姆,心里虽然紧张,却被他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

  “可是……汤姆,你现在连人都不是啊?”

  “……”

  空气瞬间凝固。汤姆脸上所有的表情——笑容、偏执、期待、伪装出的伤心——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声的咒语击中。他周身那诡异而强大的气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泄去大半。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汤姆猛地转过身,背对着茜茜,只留下一个散发着浓浓低气压的背影。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比冈特老宅本身还要阴冷。

  茜茜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毛,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该回去了。”

  汤姆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最终,茜茜只好自己施展幻影移形,带着这位仿佛瞬间进入冷战状态、浑身散发着“别惹我”气息的非人存在,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格兰杰家那间布下了屏蔽咒的客房。

  整个回去的路上,乃至回到房间后,汤姆·里德尔都再也没有和茜茜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化作一道白光,钻回了日记本里,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只留下茜茜对着床上那个还在伪装睡觉的稻草替身,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